一时间有些默然,锦衣卫这些鹰犬们的狡猾凶残这些人都是领教过的,不管他们掳劫柳折眉是为了什么,可最后都不想引火烧身的。
“陆先生,这是在扰乱人心吗?”戴面具的李公子本就擅长谋算人心,此时听了这陆儒士的话,又看那些教匪们投向自己的目光中,有了怀疑,当即冷笑道。
“公子误会了,老夫只是说了可能的事实而已,凡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陆儒士继续不动声色道,在主子派来接应的人到来之前,如果能让这些教匪和姓李的互相猜疑,那是最好不过了。更何况,他一直怀疑这姓李的也有接应的人,只是不知藏身与何处。
“哈,你们怕什么,就算我们中间有锦衣卫鹰犬,最好他跳出来救人,也可以被我们抓个正着。要是你们有兴趣,完全可以用那姓柳的做饵,多引来几个送死的。”戴面具的李公子虽然知道,王爷的命令是让姓柳的死,可那也要带到王爷面前,让王爷处置,如果任凭这些教匪们去换人,那不是自己此行的任务也完不成了吗?
他一开始就对这姓柳的喊打喊杀,也是为了洗脱自个的嫌疑。
“李公子说的轻巧,要是真的引来更多的锦衣卫鹰犬,到时你把面具一除,就算我们这些与你同行的人都不知道你是谁,最终锦衣卫最先找上的必然是我们教中的兄弟,到时被他们缠上了,堂主大哥,可要三思,我们只要能换回三长老他们,还是不要大声声张的好。”先前在船上,给船上其他船客分发加料水的大汉开口道。
“原本王爷还打算与圣教合作的,等王爷成事后,可让圣教享受国教的待遇,如今看来,圣教的人都胆小如鼠,也不过如此。”
这位李公子虽然奉了自家王爷的命令与这些教匪们联络,擒住这个柳直为王爷和世子出一口恶气,可他从本心里是一点都看不出这些教匪,又听这些教匪们说话忒不入耳,当即就出声讥讽道。
“哼,你这鼠辈才胆小如鼠呢!”说话的这贼匪们平日里原本就无组织无纪律惯了,有些很是看不起李公子这等藏头露尾的,本要反唇相讥,说那王爷是个什么狗屁东西,可看到自家堂主冷冽带着些许警告的眼神,只好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语换了一环,这气势也弱了许多。
“各位,老夫这把老骨头可比不上各位身子骨健壮,昨夜到现在,大家也累了一天了,已经撑不住了,既然当初我们合作时,就答应林堂主用这个柳直去换人,那还请林堂主私下里安排人去送信吧,老夫就先不搀和了,去隔壁睡了。”陆儒士看到另外两方现在也吵的差不多了,就算再吵下去,也不可能吵出什么结果来,才站出来打圆场。
话音一落,他也再不理会房中其他人,打着呵欠,去了隔壁。
“算了,既然林堂主要换人,那本公子也不说什么了,本公子也去睡了。”这李公子倒不是一径地狂妄嚣张,在与自家王爷的人没有联系上之前,仅凭自己一个人的能力,不是这些教匪们的对手,要是万一,惹怒了这些教匪,反而对自己不利,至于这个柳直,能不能夺到自己手中,送到王爷手中,还要从长计议。
等另外两方的人都离去后,这大厅中剩下的人都是白莲一教匪了。
林堂主刚才一直坐在桌子中间没有动弹,等到闲杂人都离开后,示意其他的贼匪们先下去休息,只留下了那位在客船上给那些船客喂加料的水的大汉。“二黑,你怎么看?”
“堂主,属下觉得,这两人口上同意我们拿着这个姓柳的巡按大人去府城换回三长老他们,可心中未必就愿意为我们圣教着想,属下是个粗人,也看出,那个姓陆虽是一酸儒,却老奸巨猾,城府很深,至于那个姓李的,更是心术不正,藏头露尾,一看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不过好在他们都是独自一人,而我们这边人多,要是他们真的有啥算计,那我们就——”这个叫做二黑的贼匪大汉用手做了一个咔嚓的姿势,分明是说,要是那两人别有心思,干脆就要了那两人的命算了。
“闭嘴,不管这两人现在心中有何算计,但为了救出三长老他们,我们也暂时不适合多树敌人,只能先稳住他们,小心提放。”林堂主小声呵斥二黑道。
“堂主大哥请放心,二黑我就是这么一说,也知道这两人暂时不能出事,但愿我们这次换人的行动能够一切顺利。”
“嗯,去吧,先去看看,那些掳劫来的可有其他动静,特别是那个姓柳的巡按,本堂主总觉得看不透这个状元郎。至于送信的事,明日再说。”
“是,堂主大哥请放心,属下这就去看看。”
二黑从大厅出来之后,并没有看到先前那位已经睡了的陆儒士这会并没有真的入睡,而是站在自己所住的那黑洞洞的厢房窗口注视着二黑的身影,而在他的身侧,则站着一位贼匪打扮的瘦子。
这瘦子是此行林堂主害带在身边最不起眼的一人,平日里沉默寡言,很少跳出来说话,不过还算受林堂主重用,在岸边树林,林堂主与其他教匪们分别时,也将他带在了身边。
此时,他却出现在了这位陆儒士身边,并在暗处同样注视着院子里几个房间的一举一动。
等这二黑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时,他才侧过头道:“先生,我们真的要将这个姓柳的交给那些白莲一教匪去换人?小的一路上仔细看过了,觉得我们这位状元郎到了这等境地,还是不动如山,要是换人,这中间也要折腾一段时日,要是让这姓柳的最终找个机会逃脱,那就前功尽弃了,更别说,要是真的换了人,这些白莲一教匪也信守承诺,将这姓柳的交给本地的府台大人,回头,我们又如何给公子交代?”
“哦,依你之见呢?”陆儒士饶有兴致地反问道。
“那就看先生要怎么想了,就算这姓柳的有千般心计,可此刻他却是落在我们手中的,至于白莲一教匪的那位三长老他们回来不回来,与我们又有何相干,我们只要想法子在换人途中,弄点手脚,最后,就算朝廷追究起来,也只会查到这些白莲一教匪的头上,与我们公子何干,更别说,这些教匪们本就与我们不是一路人。就算那林堂主明日派人去送信,先生完全可以保证那封信到不了本地官府的手中,只要先生让公子的人半路截杀了那信使,这林堂主就会误认为本地官府没有诚心与他们谈判,对这姓柳的性命并不看重,那姓柳就还会暂时滞留在这些教匪们的手中,弄不好,这林堂主还会一怒之下,杀了这姓柳的泄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