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如此这般的操作下,秦家老爹和秦家老娘这对苦命鸳鸯,在女儿大的都足够成亲的年纪,终于缔结了白首之盟。
虽说这门迟来的婚事本着低调平静的原则在进行,可还是引起了许多有心人的注意,这门不符合主流意识的婚事,让秦韵这个局内人再一次引起了朝臣们的众多围观。
有些迂腐以直取名的大臣,就像是苍蝇看到了****一样,涌了上来,这些人都是耍嘴皮子的能手,对朱厚照这个爱玩的太子本就有些看不上,现在身为东宫侍读的秦韵,不仅是个女人,还有这么一对父母,他们怎么看,都觉得秦韵是个异类。
所谓的异类自然是要被排斥抵制的,正愁抓不到这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不男不女,不鸣则已,一鸣惊人的异类的把柄,谁料想到这把柄就主动送上门来了。
这么好的机会,他们如果还抓不住机会,那还不如回家找块豆腐碰死,于是,我们的秦韵秦大人,先前在京城实行的弘治朝大严打,本就触犯了许多权贵的利益,让她的行为备受争议,现在她的出身再一次让她享受了明星般被黑的待遇。
当然,这些人所知道的秦韵的一切也只是不能隐瞒的那一面,关于方大公子和秦韵的这门婚事,方家理亏在先,自然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跳出来刷存在感,方家人虽然怀疑方大公子变成残废可能与秦韵有关,对秦韵的感觉很是复杂,但都齐齐地保持了沉默。
可方侍郎多的是同窗同年还有一些门生,他只需从其他方面暗示一番,这些人也开始前赴后继地冲上来,人的心理都很奇怪,方大公子与秦韵这两人的婚约原本应该是天作之合,可现在,却变成了这样,两家人的关系,虽然没有挑明,可也跟敌人差不多了,没有人喜欢自己的敌人风光得意,更别说,方家人了。
可以说,弘治帝作为皇帝老爹,对自己的儿子可以很荣幸地荣获华夏好父皇这个当之无愧的称号,他作为一个帝王,而且是一个比较善良比较人性化的帝王,秦韵的出现,虽然备受争议,可如果能将自己的儿子调教成大明好太子,在不损害江山社稷安危的情况下,他懒得理会这些人的上蹿下跳。
更何况,秦家老爹老娘的事情,其中的是是非非,东厂和锦衣卫早就将具体情形报到了他的案头,在他看来,这不过是一桩陈年情事,一桩家事罢了,根本用不着如此吵闹。
作为一个还算很聪明,对朝堂很有控制力的帝王来说,他已经意识到那些人分明是项庄舞剑,意在沛公,这些人是什么意思,谁秦韵这样的女子不能成为太子的少傅,难不成说他这个当帝王的没有识人之名,或者是觉得现在太子变的越来越好学,越来越懂事,让他们觉得不舒服了。
对有大明好父皇之称的弘治帝来说,这些朝臣如此作态,分明是没把自个儿子放在眼里,还真以为朕把你们没办法了?于是弘治帝招来锦衣卫指挥使牟斌还有东厂厂督王岳,似有似无地显出出对其中几人的不待见。
牟斌和王岳是什么人,他们的职责就是为了大明帝王解忧的,听话听音,就知道圣人对这些人上蹿下跳弹劾那位锦衣卫女千户,东宫侍读不满了,他们自然知道该怎么做了。
先前这两人之所以没有动,就是等待弘治帝的态度,牟斌倒也罢了,就算秦韵是个女子,甚至在锦衣卫中都能抢了他的风头,可不管怎么说,秦韵都是锦衣卫出身,秦韵得了圣上父子二人的眼,不但对锦衣卫有利,而且对他可能更有利。
本朝自从有了锦衣卫这个职事,历任锦衣卫都指挥使很少有善终的,每任新的帝王登基,往往都会换上自个的心腹之人来充当这个职位,作为锦衣卫指挥使,他知道的东西更多,虽说弘治帝现在才不过而立之年,可这位圣人的身体明显很不好,能撑几年还真不好说,在这种情形下,给太子殿下留下一个好印象,就算将来不能在这个职位上继续坐下去,至少能落个善终也是不错的。
所以,对秦韵的所作所为,他暗中都表现出了一种纵容的态度,现在听到弘治帝对那些攻击秦韵朝臣的不满,心中暗暗思谋,如今看来,自个走的这步棋还是不错的。
相比牟斌的心情大好,王岳就不那么愉快了,弘治朝锦衣卫和东厂的关系一向都不太好,常常有互别风头的情形出现,如果秦韵不是锦衣卫千户,王岳也许对秦韵也不会有那么多敌意,可偏偏秦韵出身锦衣卫,在皇上父子面前得脸,那就是锦衣卫得脸,这是他不能容忍的,所以,先前也只是坐山观虎斗。
不过,圣上既然暗示对那几人的不满,他也不会站在那几人的角度上为那几人考虑,比起锦衣卫来,东厂和文官集团的矛盾更加尖锐,如果说文官集团勉强还能容忍锦衣卫存在的话,那么,对东厂这个特务机构,他们也是天然敌视的,如此一来,双方的关系更不好。
牟斌和王岳接到弘治帝的暗示后,牟斌行事的方式还算柔和一些,王岳那就更加肆无忌惮了,那些人一查,果然许多都是自个屁股底下一堆屎,情节严重的,那罪名都是现成的,根本用不着锦衣卫和东厂去罗织。
当然,也有一两个是真的看不惯秦韵这个女子叱咤朝堂,纯粹是为了偏见而偏见,对这些老顽固来说,他们本人身上倒也没有什么私德方面值得攻击的东西,可就是思想守旧,结果也被罗织罪名,流放到南京六部,闲置起来了。
对这些守旧的老顽固,就算这些人的确称得上是道德君子,秦韵也没有什么怜悯,因为她知道,只要自己想要改变大明朝的现状,让华夏在以后的许多年内仍能遥遥领先与世界之林,那就免不了要和这些守旧派们发生激烈的冲突。
那些身上一屁股屎尿的,道德上有缺陷的,反而最会见风使舵,甚至有时还可以让这些人充当改革的爪牙,可这些顽固不化的,才最难缠。
政治从来就不是清水一潭,有时是极其残酷的,容不得太多的怜悯,这些人既然留着迟早都会碍事,如今借着别人的手,将这些人搬走,何尝不是一种仁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