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所以叫做京杭大运河,一个运字就说明了实质,主要是为了发展交通和物流。
到了大明朝时,关于漕运就有了专门的官员来管理,有漕运府总兵官,还有漕运总督,品级很高,从一品或者正二品,除了这两个有名的官职之外,还有漕运军十来万人,运输船只一万多条。
可以想象一下,一万只船走在水面,那种浩浩荡荡的场面,除了这些,因为漕粮都是从地方征收的,还需要地方的配合,当地的巡抚知府知县,还有什么科道,院道的官员都在这里面有一定的权利,更别说,朝廷还从户部和漕府会派出专门的官员来监管。
总之,漕粮的征收,在当时不管对官府还是民间来说,都是最繁杂的一项事务。
在漕粮装船之前的事情,秦韵并不关注,如果漕粮真的出问题,也只会在运输途中,所以,秦韵在来之前,从锦衣卫的资料陈列处,详细地查询了关于漕粮运输的种种。
明代的漕粮运输,主要有三种方式,最早是支运法,兑运法,成化朝改成了长运法,一直沿用至今。
以前的两种方式,农民都要参与运粮,而现在,农民只要交纳一定的费用,但最主要的运粮方式变成了,兑运的军官直接到江南各州县产粮区受兑公粮。而运粮则由专门的官军来运输。
就秦韵一个现代人的眼光来看,这种漕运制度在当时看起来很不错,可要真的实行起来,弊端很多。
那时的运军的纪律很差,品行大多不怎么样,所以,盗卖漕粮的事情屡屡发生,另外还各种花招通过漕粮赚钱。
如果完不成运粮的任务,他们更绝,直接将粮米卖掉,凿沉船只,称被盗贼偷抢,或者说什么风大浪急,被水冲走了种种。然后,带着获得的钱财,天地之大,任逍遥了,以当时官府的警力,哪有本事将这些人一一抓捕归案。
除了运军自己搞鬼之外,还有一些督运官和运军沉壑一起,共盗粮米,或者地方官府在其中大耍手段,监守自盗等等,在这样一个破绽百出的制度下,涉及的当事人又是那么多,就算秦韵将自己此次带来的人全都放出去,未必能面面俱到。
所以,就算以秦韵的自信,对这次任务的态度都是相当慎重的,本朝,谁沾上漕粮谁倒霉,她可不想成为那个很倒霉的人。
钱粮,不管在那个时代都是大事,如果有自己的监管,还是丢失了漕粮,朝廷的那些御史喷子们的口水就能把自己淹没了。就算弘治帝父子有心对自己网开一面,但是落得一个无能的名头,绝对不是自己想要看到的。
特别是自己现在在民间的风头因为大明商业会所的连锁经营,开始迅速控制大明的经济命脉,损害了许多人的利益,那些人更是巴不得自己倒霉呢。
“可要我派人全城搜索一番。”柳折眉看着秦韵皱着眉头,若有所思,当下紧握了她的手两下,温声道。不管怎么说,扬州城是他的地盘,他喜欢看到她永远自信满满的样子。
“最好不要动用官府的力量。”秦韵想了一下,开口道,白莲教本就是一个民间组织,它在民间活动,就不会没有任何蛛丝马迹,如果用一些民间的力量,可能更容易得到消息。
如果漕粮真的有问题,她不希望白莲教搅合进来。
“嗯,这个交给我办就好。”
知县大老爷的未婚妻那位满朝皆知的女秦大人来了,这对扬州城的百姓来说,无异于后世的超级明星光临。
一时之间,缺少娱乐的扬州老百姓们沸腾了,各种小道消息传遍了大街小巷,大家纷纷都找机会出来围观看热闹,他们两人彻底成了扬州城最引人注目的明星情侣。
比起这些老百姓来,扬州城的各府官吏们则有些胆战心惊,谁让秦韵是锦衣卫中的实权派呢?
他们不会认为秦韵这样一个天子近臣,闲着没事,就是前来看未婚夫来了,他们心中想的是,是不是扬州城发生了什么事,或者是他们做的某些贪赃枉法的事情,被锦衣卫察觉了,秦韵下来调查的等等。
总之是各种脑补,因为秦韵这次下江南的目的,只有锦衣卫指挥使牟斌和弘治帝父子知道,朝中的其他大臣都瞒了去,这些人才如此惴惴不安。
那些心里有鬼的,在没有暴露出来,该补救的补救,该掩盖的掩盖,一时之间,扬州城的官吏们都勤政起来了。
不过,秦韵此次到扬州城来,除了她的风采让众人印象深刻外,还有一点就是,有她和柳折眉当街秀恩爱,导致扬州城暗地里私会,私奔的男女一下子多了起来,还有许多年轻的小夫妻,开始当街拉手,一时之间,成了扬州城的新时尚。
秦韵扬州一行,就像风过水面,虽然泛起了涟漪,但在她走后,除了留下许多传说之后,引得扬州人津津乐道之外,不久就又恢复了平静。
扬州城的大小官员都暂时松了一口气。
那位金小姐脸面丢尽,回到家中后,金父知道后,还暗恼金小姐不但没有攀附上柳折眉,还得罪了秦韵,当即就将金小姐关进了一个佛堂,任凭金小姐自生自灭。
金小姐的所作所为,秦韵虽然也有些恼火,但两人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她习惯处理任何事情都处理的干净利落不留下后患。
还是让手下人留意金小姐回去后的动向,如果对方还不死心,她有的是办法一劳永逸,解决后患。
但金家人的那种作为,她同样也不耻,于是告诉手下,如果有一天金小姐打算寻死的话,就将她带到自己面前来。
她是不允许,金小姐用这种方式,将她的名字与柳折眉与她联系起来的,也不想以后有人提起来,说金小姐是因为她而死的,毕竟在这个男权社会,大多数男人还有孔雀的心态,都是希望那些貌美的小女子,哭着喊着向自己投怀送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