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人生就是这样一个坡儿一个坎儿地淌过来的。他们只是你生命中的一页,总会翻过去的。你后面还有很长的路要走,还会碰到更多的人,也会有更适合你的人出现。”
“不,我不要!”
萌萌惊愤地推开了父亲的怀抱,红眼睛瞪得溜圆儿,口气坚决不容动摇,“我只要大叔,我们已经是有名有实的夫妻了。我不会因为他有病,就抛弃他!那病也不是他愿意得的,他也很无辜。为什么你们现在就要否定他?!”
洗完碗急着出来的姚妈妈听到这里,本欲开口说什么,也无奈地咽了回去。
“可是萌萌,若是厉锦琛拿定了主义,凭咱们根本扭转不了。先不提他的权势财富,就是他的性格,你应该比我们都清楚。”
萌萌咬牙,“是,我很清楚,他有多么固执。可是他对我一直是很好很好的,都是顺着我的意,很宠我的。就算之前发生了一些不愉快的意外,他跟我道过歉了,他很认真,我能感觉出来,他比任何人都要自责,他一直在努力跟身体里的魔鬼斗争。我坚信,只要他不离开我,我可以治好他的。这不是我胡思乱想的,爸、妈,我和他的精神科医生前后沟通了好几个月。本来一切都好好的,只是因为小人作祟!”
姚家夫妇还是第一次听女儿如此认真地讲叙她自己和厉锦琛之间的关系,和问题。
“要不是朱婧慈、付婉儿设计把我引入圈套,利用了一些道具,阴差阳错地刺激到大叔的神经,他越是在意我就越是关心则乱,判断力失误,这也是人之常情哪!就像爸爸当年借了半年的钱给人家做担保,结果人家跑路了,妈妈你不也跟爸冷战好久,最终还是合好啦!”
夫妇两对视一眼,双双露出一抹苦笑。
姚爸爸接道,“傻丫头,借钱这事儿怎么能跟你们这事相比。那都是在我们意识清醒的状态下进行的,也没真正危害到什么人。可是你不一样啊,你最近两次住院,都是厉锦琛造成的,他差点儿就把你……”
“爸,大叔他不是故意的啊!我知道的,我真的知道……那次入院时,他送我进的手术室,他是流着泪跟我说‘对不起’……我就知道他心里一定比谁都难受。可是你们大家现在只看到他伤害我,可他对我好,宠我的时候,比这要多得多得多啊!”
她又转头看向了笃在后方的母亲,泪如雨下,“以前妈妈也跟我说过,夫妻之间就要互相包容理解的。大叔他真的是身不由己,他一直在努力控制那种病症。而且,我也知道他曾经不只一次犹豫着想要离开我,害怕再伤害到我。可是我怎么能扔下这么爱我,处处为我着想的人,就因为,他先天基因缺失,与常人不同,很可能终生都会受那种炸弹性的性情的影响,甚至威胁。对不起,爸妈,我放不下他,真的放不下!我不要放下,我要去找他。”
说着,萌萌一抹眼泪,就跳下了床去收拾行李。
夫妇两看着女孩那样坚决,一时竟然都不知该怎么反应了。更想到,若是因为爱人得了终生无法治愈的病,就要离弃他,那么他们自己不也成了地地道道的“势利鬼”,跟他们唾弃的某些人不是就一样了?!
姚爸爸终是一叹,拍了拍女儿的肩头,让妻子来帮忙,自己则离开了病房。到了吸烟区,他悄悄摸出了一包烟,抽了起来,烟雾迷蒙中,尽是一副无法言说的愁意。
病房里。
姚妈妈说,“萌萌,咱们还没查到厉锦琛的在哪儿,要不等查到了,咱再收拾不迟。”
萌萌回头,“妈,我大概知道他在哪里!”
姚妈妈闻言一愣,突然间发现女儿变得有些不一样了。似乎经历过这些事情,曾经那个单纯天真的小丫头,性子变得更沉稳厚重,让他们也捉摸不透了。
正想问问女儿厉锦琛在哪里,房门外突然传来了激烈地吼叫。
“你们没资格这么做,请你们都离开,否则我就报警了。”这是姚爸爸的声音。
对方声音十分地从容不迫,“姚先生,这是法院的传票,以及初步的审判结果。我们已经取得许可,可以带我们的公主殿下回国就治,调养身体。”
原来,路易这一大早杀过来了。
萌萌和母亲对视一眼,发现对方眼中都是慌乱无措之色。但萌萌自己却迅速坚定下来,姚妈妈心里紧张惶恐得手脚发抖,咬得下唇快破血。萌萌立即握住了母亲的手,柔声安抚。
很快,房门就被像被用力撞了开,两个女人想看发生了什么,但由于大床的位置角度都避开了大门,他们只听到强硬的喝斥声。
“不行,你们没资格进这间房,出去,通通给我……呃!”姚爸爸的阻拦,轻松地就被两个皇家亲卫兵制住,让开了路。
路易施施然地走进房,就像初次见面时一样,还行了一个十分绅士的弯腰礼。直看得屋内两母女眼皮子乱跳,越发觉得这人行迳实在很寒糁人。
“公主殿下,皇帝陛下听闻您的凤体业已康复,可乘坐飞机轮船等交通工具。现特令我接殿下回大西城调养身体。日前臣下已经与您的主治大夫联系过,坐飞会非常安全。臣可以向您保证,我们亚特帝国的飞机是世界上最安全的飞机,一定会让您得到最舒适的享受。”
说着,路易的目光扫了眼随扈,那人便将一路拖来的银盘呈到萌萌面前,路易示意萌萌可以揭开银盘上的金丝绣花布。
萌萌眉头一蹙,一动不动,目光直迎上路易,掷地有声地说,“抱歉,我不是什么公主殿下,我不懂你在说什么,请你从这里出去,不然我就抱警了。喂,你好,是110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