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东辰似乎是早料到姑娘的真心偏好,立即将盒子一合,直接拍板定论了。
“就这颗吗?还不错。”
“哎哎,你,我不是要这个啊!我只是……”
只是看看而矣,摸一摸,精神上满足一下女人的虚荣心呐!
哪知,男孩抬头瞪了女孩一眼,口气冷傲,“这都是我母亲的耳钉,借你暂时戴的,你还想怎么挑。少啰嗦,赶紧戴上,打了耳洞的要是不让金器填,容易产生污垢滋生细菌,对身体不好。”
“啊?有这种说法吗?!”
向东辰继续冷着脸,不理会姑娘的小嘀咕,向来以这种严肃威胁的态度下命令,比好言哄骗姑娘来得简单得多。果然,他收好手饰盒子时,姑娘已经歪着小嘴儿,把红宝石耳钉给戴上了。
戴上之后,就开始臭美了。
“怎么样,好看不?”
“就那样儿。”
“哼,真讨厌。说句真话,你今晚会失眠啊!”
萌萌从梳妆台上拿来了座镜,歪着脑袋,左照照右照照,故意一脸的花痴相儿。惹得向东辰眉眼直跳,薄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收起盒子就想走人了。但目光看到桌上的那颗蓝钻石耳钉,便想拿去……碎尸万段!
ps:必须说明一下,冰山酷草人家也不是没有情绪的,这都深深地埋着等到适当的时候就来个大爆发呢!
“哎,这东西我自己收着就好。班长,谢谢你的宝石耳钉啦!回头等我买到合适的,我就还给你……妈妈!嘻嘻!真不错,真可爱。明天配我哪套衣服呢?”
女孩却眼明手快地将那蓝钻耳钉给收进了兜兜里,继续拿着镜子臭美得不行,心里已经开始盘算着要逛逛伦敦有名的西区跳蚤市场,也许能淘到个漂亮的耳钉呢!
向东辰起身就要离开,萌萌突然又把人叫住,表情变得有些扭捏腼腆。
“有什么废话赶紧说?我要休息了。”
萌萌立即叫起来,转头瞥了眼墙上的静音时钟,“现在才八点半呢,班长。你们男生都是这么早睡觉的嘛?”
向东辰别开眼看向另一方,“我倒时差。”
萌萌大喷,“这都过一天一夜了,你还倒时差。拉倒吧你!我有正事儿跟你商量,我,我想明天开始在学院附近找房子,找到合适的就搬过去。我,一直麻烦你和你的……下属,这,并不在我之前的留学计划里。”
向东辰虽早料到了,可这才到伦敦第二天,这丫头就急慌慌地提出来,怎么地也压不住火,立马爆了出来。
“姚萌萌,你还真是会过河拆桥!”
“班长,你别生气嘛!你听我解释!”
“放开!是谁天天说,解释等于掩饰。”
“好吧好吧,人家就是在掩饰,你继续骂吧!骂舒服了,我还是要搬出去的。”
咯咯咯,男孩的大牙咬得直响,满面冰山层层龟裂了。
“啊呜——”
透着晕黄灯光的二楼小窗户里,传出女孩贼惨的大叫声,咿哩哇啦,震动十足。令得楼下正在打扫房间的男女佣人们,都频频朝楼上恻目,面面相窥间疑惑又无奈地叹息:现在的年轻人哪,可真是太没节制了!
“向东辰,你再欺负我我就叫秀莲阿姨了!哦哦哦,好痛,讨厌,不要揉人家的脑袋,哦,人家的头发,啊啊啊,头皮要掉了啦!救命啊——虐待啊——非礼,唔!”
男孩本来只是想揉揉女孩的脑袋,看看能不能把里面装着的豆腐渣儿都摇出来。这妮子竟然说出这种不要脸至极,简直欠扁的话,还是他向来对她有求必应,把她给宠坏了?!
可思来想去,各种纠结啊,归根究底还是他向东辰自作自受,活该倒霉遇上这么个缺根筋的没心没肺的小白眼儿狼。
“你一定要搬出去?”问得口气又重又狠,眼神又凶又戾。
萌萌缩了缩肩膀,内心无比愧疚犯罪似的感觉,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一,一定的啊!之前我们出来时,我不就说过了,我想像别的留学生一样,自己租房,做饭菜,努力学习拿学分,有时间还要兼份差,增加社会实践,顺便也可以更快地融入这里的留学生活。听说,打工是学习语言的最好办法了。最重要的是……”
手指头不自觉地在象牙白的小圆桌上,磨来磨去,声音慢慢垂低,“我不能再欠你人情债了,我怕……我还不起。班长,对不起!我是个坏妞儿……”
尾音缓缓消失,室内陷入了一阵难言的沉寂。
萌萌垂着小脑袋,不敢抬头去看面前的人的神色和表情。她其实仍是害怕的,怕自己一抬头,就会心软。他对自己的心意,早就是司马昭之心,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在朋友们眼里,都觉得她现在和厉锦琛分手了,就该和他好上。
他也从来不会掩饰对她的关心和宠溺,甚至各种纵容她的胡作非为,任性自私。
她还没有做好那种心理准备,还被纠缠在过往的人情事故里,以她现在的状态来接受他,对他就太不公平了。她觉得,这样好的他值得更好更完美的情感,而不是她这个内心已经对情爱一事十分疲累,沮丧,不安,失落,茫然,残缺的人。
也许有些逃避,也许这只是借口,更或许还是她的虚荣吧。总之,她姚萌萌很清楚,她不能以现在这种方式,亵渎了男孩的这一腔纯美的情谊。
好吧,她就是又作又娇情,她真讨厌这样的自己,可一时她也寻不着更好的办法了。
向东辰看着那颗低垂的脑袋,心血气流一阵翻涌,又想捏着这颗碍眼的卷毛狠狠发泄一通怒火,可是手却有些抬不起了,他的眼里闪过一抹沉沉的痛楚,最后大牙重重一咬,抬手就给了那颗小脑门儿一个爆粟子,大骂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