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自己的生生父母和亲哥哥,不该这样子对自己。
厉锦琛转身朝帝后夫妇行了叩拜大礼,头俯下时帖在双手上,一连三个头,行得恭恭敬敬,一丝不差。
只要深知厉锦琛为人的就懂得,厉锦琛连自己亲生父母都没有行过大礼,顶多在厉老爷子大寿时,而那还是他十岁之前的事情了。他今年便是三十尔立,这里却有近二十年的时光是他凭着自己的双手在无比险恶的环境中摸爬滚打,生存下来。他的骄傲在他还是孩提时代,已经筑就,不可摧折。
这一刻行此大礼,虽说不是折辱,但对他来说也已经是一种极限了。
萌萌看着,心里有些莫名的难过。她没有阻拦,还是心里清楚他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自己和他们的宝宝。她还没有正式当上公主,已经感觉到了皇家威严的厉害之处。眼下深爱的男人为了自己折了腰身,心情更是复杂。这些事,似乎早就有所预见,所以她对于回亚特帝国一直都有一种莫名的抵触。
可她到底身体里流着这里的血,命运无法逃避。要不是因为他,她其实没有那么大的自信敢于独自来面对这里的一切。
厉锦琛叩完头,抬起身,目光明亮无比,脸上表情亦坦坦荡荡,说,“过去我有做的不好的一切,两位可以随时指摘我,我都诚心受教,努力改过。从今以后,萌萌依然还是你们的女儿,而你们却多了一个儿子。不管未来发生多么危险的事情,也许比今天的一切更血腥爆力,我都保证一定会保护好萌萌,不让她受一丁点儿伤害。”
“我,厉锦琛。今日立誓,一生忠于姚萌萌,忠于希希雷奥斯亚特,不会做损害亚特帝国利益的事。希望陛下能接受我的宣誓,将公主殿下下嫁于我。”
说着,叩下了最后一个响头。
在场人等,无不动容。
可是索伦和何思蕊在一刻沉吟之后,什么也没说,却是生气地拂袖而去。
厉锦琛坚持说,如果两佬不原谅他,不同意他和萌萌在一起,就一跪不起。
如此,这一日的“大戏”才持续到了现在,来了个“深夜小剧场”。
隔日。
索伦下楼时,看到厉锦琛果然还跪在那里。而且,其身形挺直,呈自然平视状,远远看去,宛如山间青松,依然气势俊拔,让人移不开眼。他闭着眼,几乎看不到胸口起伏,不过索伦还是瞧出,厉锦琛应该是有一套古老的武术式吐呐法,虽然跪了一夜,气色之上丝毫看不出有什么折损,倒是比他这个睡了一夜的人还要神清气爽似的。
索伦走出大门时,故意冷冷地哼了一声。
可事实上,早在他下楼时,厉锦琛已经从冥神吐呐中,辨出了来者何人。
“陛下。”
突然出声,索伦的脚步还是被定在门口。
“早上好。”
这声问候一出,索伦一下转过身,表情大变但在看到那跪着和站着一样慑人的男人,又迅速收敛表情,口气颇有些恶狠狠的不甘心哪,“你叫我,就为了问个早上好。”
厉锦琛转过头,看着皇帝陛下,眼眸映照在窗外的晨曦中,显得那么明亮慑人,让人无法忽略,“是的。我知道,按照亚特的习俗,有晨昏定省的习惯。儿女早晚应该向父母审视问安,以示尊敬,以促进彼此情感。我想……”
索伦被回得老脸一抽,吼道,“住口。我才不稀罕你的晨昏定省!”就大步走了出去,去花园里吐呐……舒气儿。
这臭小子,一肚子花花肠子啊,多半就是靠这种狡诈的心思才骗到希希的芳心。
这一早,厉锦琛向皇帝一家三人都问了好。
何思蕊的反应当然是有些不好意思的,也惊讶于厉锦琛竟然真的跪了一晚,便想叫人起来。哪知索伦立马横插一刀,只得作罢。
亚德尼斯正在琢磨怎么让妹妹原谅自己呢!立马又跟厉锦琛结为同盟,交换了帮忙条件。
“唉!这种时候你搞什么传统,咱爸真正想要晨昏定省的是小妹,你那一声好,根本就是火上浇油。”
厉锦琛对于大舅子的哀怨,淡笑不语。
有时候,父母的心思其实没有那么复杂,只是某些情绪需要些时间疏导。他不过是就此多筑几道坡儿,岳父总会想要下来的。不然,高处不胜寒哪!
当皇帝一家三人都吃了饭,厉锦琛还跪着。不过何思蕊也吩咐佣人给他送了一套早餐,他就着那满是枪洞的茶几吃完后,看小妻子似乎还没有醒,就问了问佣人。佣人表示,之前已经敲过门了,没回应,估计还在睡。厉锦琛想到头晚小姑娘被自己哄了好半天,才回去睡觉,这会儿应该还在补。便就继续跪着,等着大舅子帮自己脱困。
太阳高挂,蝉声知知。
时间不知不觉就走到了午间时分。
大客厅里佣人来来去去,都禁不住望一眼跪在那里的俊美驸马爷一眼儿,心下不胜唏嘘。并有小佣人在背后感叹,皇帝陛下确实有些狠心了,辣手催花儿啊!这花儿是谁?当然就是驸马爷咯。他们还没见过长得这么俊的华夏男人呢!完全不输皇帝和皇太子呢!
索伦心头很不爽,一把将报纸扔掉。
何思蕊看了他一眼,“觉得不舒服,你再去骂他一顿儿好了。就当吃饭,一天三顿不落下。”
“你这什么意思。知道他有毛病,你不也很不高兴嘛!为什么现在就我唱黑脸唱得人憎狗厌的!”
何思蕊一下抬头,“老公,人憎狗厌这俗话,你从哪里学来的。”
索伦表情明显一扭曲,不开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