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就是!”
“呀,大领导都来了!”
贺叔叔都来了?
萌萌顺着女孩们指点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几辆越野车停在不远处,勤务兵打开车门,下车来的将官们胸口都别着花花绿绿的军功彰,一个顶一个气势。但那么多的领导下车后,都没有立即走动,而是等着中间的一辆车门打开后,纷纷上前喧笑,簇拥着一个身形挺拔、面容矍烁的中年人,大步走了过来。
那中年人自不是别人,正是整个第三基地执掌第一大权的贺晋尚将。
一下子,萌萌的小心肝儿兴奋地跳动起来,一张小脸绯红绯红的,瞪大了一双大眼,看着人群愈来愈近。
再一眼,就看到贺晋左手侧后一步,跟着一个高大的男性身影,穿着的是第一天到基地时的那套特种兵礼服,淡淡的目光穿过一片人潮投来,立即与她相接,那样温柔缱绻,惊艳慑人。
她不好意思地低下头去,但几秒钟,又忍不住抬起。
看着那一行人入席落坐,木台上响起了古色古香的琴箫钟乐,王政委竟然也穿着一身汉服,在一片热烈的掌声和哨声中登上了台。
“我们可爱的同学们,了不起的战士们,今晚是个非常特别的日子。庆祝咱们一个个小草莓终于成功炼化成了勇敢的小草莓!”
场下一片哄笑声,都说政委大人的文采还有待提升哪!
“同时,我们也要为几位幸运的小草莓,庆祝他们顺利长成铁铮铮的男子汉,俏丽可爱的大姑娘,满十八岁,生日快乐!”
一片热烈欢腾的高呼声里,萌萌看到木台对面,也站着四五个男生,穿着同王政委差不多的白褂蓝边束腰长袍,头戴黑色宽圆仆头帽,一个个看着台上的样子,都跃跃欲试,很是兴奋。
看样子自己不是唯一一个,萌萌的小心肝儿终于放下了。再看台下已经排排坐好的八个班同学,终于有了身为幸运穿越者的虚荣感。
一会儿上台发表演讲的话,她是不是应该好好地感谢一下她家老爸老妈,把她生在这么棒的时刻呢?
“吾家儿女初长成,看到眼前已满18岁的青年们,有很多感慨……虽然孩子们的父母亲友未能在场,但做为同学们的师长和教官,我仅代表整个第三基地的全体官兵,首先祝贺每一位家长,不论贵贱,不论贫富,不论高低,不论成败,这一刻是收获的季节,让我们享受成功的喜悦和自豪……”
随着古奥深幽的琴韵声响起,身着翩翩彩裳的女孩们,一个接一个走上台。为了配合当前穿越时空的气氛,女孩们被负责场务的秦双等小童儿,特别叮嘱要挺胸抬头,莲步轻移,见了台上的长者王政委时,要双手搭扣置于右下身处,行个小福礼。再转向大领导们的方向行礼,最后面向台下所有观礼人员行礼。
“……在你们即将开始人生征程时,我仍然怀着一丝担忧,再次叮咛:学会面对一切真实,接受一切不完美,承担一些责任,自己做一些决定。学会自律。学会感恩。学会承受,学会面对!”
也不知道这规矩是不是真的谨从古法,却是按当前社会的惯例,女士优先。一个女孩先上台,跟着下一个才是男生。如此,一对接着一对儿,惹得台下众人大呼小叫,不亦乐乎。而当每个寿星上台上,其分属的班级,还会特意呼叫其名,大声唱祝福歌曲儿,可谓是中西合璧,一团混乱啊!总之,就是图个乐子了。
上台的男女,都会有一位领导或教官上前,给他们加冠。几轮下来,身为大领导的贺晋,仍一直端坐于上,没有上场,只负责微笑拍手。
萌萌被秦双故意安排在了最后一组上台,她可纠结了,好几次想先上台,都被一群以下乱上的“小童儿”攥了回来。终于念到她的名字了,秦双一把将人攘了出去,就像赶牲口似地“快去快去,别让大领导等急了”,笑得一脸狡猾。
萌萌瞪去一眼,转身登上木台时,不得不含首款步,掐着腰劲儿,端着姿态,一步一步挪上台。
王政委已经在台上忽悠了好半天,着实有些吃累,不过回头一看这叫上来的孩子,顿时眼前一亮,重新打起精神,心道,还真是个让人惊奇的孩子啊!
“姚萌萌,……时生。姚姑娘方华十八,知琴音,懂方略,慧通格物,丽质纤纤。”
听着这段似乎格外修辞的介绍语,萌萌有些恍惚,比起之前那些闭月修花、沉鱼落燕,没有惹起一众笑闹,场上气氛莫名地变得有些庄重,肃穆。
“下面,我们请首掌给姚姑娘梳髻,簪钗。”
恰时,温泽拿着DV跑到了木台边,直叫着“看这里”,萌萌又紧张又高兴,笑得眉眼弯弯,眨眼朝温泽摆了摆小手,而另一边,张小苗也拿着手机猛卡照片,叫萌萌摆POSE。这两个业余摄影师把现场的专业摄影师的路都抢了,拍得不亦乐乎。
贺晋在话音落时,立即起了身,轻笑两声说,“终于轮到我上场了!瞧这小姑娘,长得多水灵儿,生女儿啊就得生这样儿的。”
立即惹得一干在场军官哈哈大笑,有关系亲近胆子大的就直接叫贺晋赶紧让儿子把小姑娘拐回家做儿媳妇儿。让在场某些知道内情的人,直在心里犯嘀咕,譬如屠锐就是其一。
贺晋走上前,受了萌萌一拜。看着小姑娘女大十八变的模样,心里说不呕那是假的,可现在木已成舟,也没法子了呀!回头就瞪了眼厉锦琛的方向,拿过小童子秦双奉上的新衣,代表父母授了衣。
台下,厉锦琛始终如松如柏,端然静坐,面沉如水,然一双锐沉的墨眸却一直紧锁着一方,隐了有波色沉沉浮浮,暗中颤涌。
台上,豆蔻春华的女孩,已如一株小小的幼苗儿,渐渐舒枝展叶,美态新颜,愈发地娇丽动人,让人移不开眼。这是他亲手护育的苗儿,此时不可谓没有身为长辈的骄傲,可细细品鉴这半晌,又忽生出一股烦恼,他迅速将之摒弃于外,又分明有一道声音在嘲笑他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