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小姑娘唱累跳够觉得无聊了,就兴起了叠被子的冲动。而这其中的乐趣,莫过于叠出个造型儿来自娱自乐一下。至今他们谈论的话题里,与军营相关的人事物都是她的重要的保留话题,还老问他关于屠锐的情况,一直遗憾于没能要到电话好常常联络感情。他当然有屠锐的联系方式,但绝对不会主动给她。
床铺整理好了,桌椅也挪顺了位置,桌上的水杯水壶都摆得很端正,连窗帘轻纱的褶子似乎都经过了细心的打理。最后,浴室,没有什么动静。
他吸了口气,上前叩门,问询。而没有像以往,敲了门就进去。虽然小姑娘似乎已经从那敏感又古怪的羞涩反应里恢复些许正常,甚至还有些过了头反来关心他……咳!
“萌萌,你在里面吗?”
那时,萌萌小姑娘正坐在马桶上踹气儿,一脸呲牙裂嘴的反应,一双小手用力搓着膝盖和屁屁,吸吸地直抽冷气儿。哎哟,刚才她唱着洗澡歌,又跳着骑马舞,一边干活,结果不小心把肥皂打落地,自己一脚踩上去,摔了。哎哟,她不得不承认,自己真的很二缺。
一听到厉锦琛的声音,她浑身一抖,想到要是让大叔知道她又三心二意,胡作非为地把自己弄伤了,一定会训得她脑袋发冰的。刚才还黑着脸对她下令呢,这一想,好可怕!
萌萌半晌没吭声儿,思忖着该怎么找借口呢?大叔那特种兵王的观察力和嗅觉可是超敏锐的。
而这时,厉锦琛一直没得到小姑娘的回应,一时就紧张了起来,没有再犹豫便推门而入,一眼就看到了似乎正抱着肚子坐在……马桶盖上的女孩,其脸色似乎不怎么对劲儿。且在看了他一眼后,急忙回说没事儿,又有些心慌地撤开了眼,完全一副欲盖弥彰的模样。
他走上前,蹲下身,狐疑地问,“你坐这里干什么,还说没事儿?”伸手抬起了那张闪躲的小脸。
哦,她怎么现在才发现大叔的目光好锐利啊!难怪连屠教官那样强悍霸道的人物都败下阵来。怎么办啊,怎么办?
“你是不是又边玩边做事,一心多用,坏了事儿?”
噢呜,大叔是上帝“椰酥”吗,竟然一猜就中!呜呜呜,快快快,想出个办法蒙混过去呀!
“萌萌,你到底在想什么?”
厉锦琛有些失了耐心,伸手将小脸转向自己,直直望进那双大眼深处,想要寻出个究竟来。
其实吧,要不是经历了之前的事儿,厉锦琛很容易就能断出小姑娘的问题。可当下他关心则乱,已经断出的事实又被他不自信地否决掉了,直觉女孩的情况比自己猜测的严重,不敢掉以轻心。
萌萌被那双眼看得心慌意乱,一双小手在膝盖上搅啊搅啊搅,想要躲开那只大手,那粗砺的指间刷过脸颊的触感,掌心烘帖着肌肤的热度,开始一点点地染红了她的脸颊,终于的终于,她有些受不了地往后一缩,侧转过身子,双手捂脸,低低地嘤吟一声。
“大叔,人,人家就是……就是,呃,那个……刚才不小心好像,好像拉扯……有点不舒服,痛……不过好像已经,好点儿了。”
噢唔,怎么让她憋出这么个理由捏,好羞人,羞死人了。
可惜萌萌不知道,目前对厉锦琛来说,也只有这个理由最具说服力。他暗暗狠骂自己,握了握拳,便已经肯定了还是自己作的孽,没有再多说什么,直接将女孩抱了起来。
萌萌低讶一声,看到厉大叔果然沉着脸,心中忐忑万分,心虚地又捂住脸直嚷嚷没事儿,却没想到厉锦琛将她放在大床上后,居高临下地说,“在这里待着,别动。我去,给你找药!”
他的话明显顿了一下,她直觉他似乎是想说给她找医生。可素这种事情怎么能找医生啊,好丢脸的啊!吓得她急忙抓住他的手,央求道,“大叔,我真的,没事儿了。你别,别……怎么能让别人知道,丢脸死了啦!”
她羞得一把抱住他的大腿,埋进他怀里。可他高高站着,她的小脑袋正好撞在他腰腹上,淡淡的馨香缭绕进鼻端,让他一个机伶儿,急忙将人推开,声音都有些莫名地发紧,还咳嗽了一声才把话说完。
“我不是要找人,是找药。你别胡思乱想,那个……”让斯塔克跟医生交涉,应该没有问题。
厉锦琛转过头,有些别扭,“书上有写,必须消毒消,肿,万一感染了病毒就不好了。现在还疼,大概,还有些炎症。必须处理!”
消毒?病毒?必须处、理?
萌萌脑子嗡嗡一响,直觉自己这是把事情越描越黑,已经没有回头路了。
一场更惨烈的煎熬,在两人完全意想不到的情况下,开始了。
“啊,大叔,我,我不是……”
看到男人手上拿着的一堆药盒,甚至还有针管,小姑娘整个哆嗦了。
男人表情十分严肃,还特意戴上了一副无框眼镜,那模样看起来更像怪医博士,让人不寒而栗啊,“是不是,要看了才知道。”
“不要啦,人家真的已经没事儿了。”呜呜呜,怎么会发展成这样儿啊!
“刚才你疼得都站不住,坐马桶上了。我说过,马桶盖上的细菌有马桶里的还多。”
噢呜,这种时候还要说教是为神马啊!
“乖,躺下,擦了药,对你有好处。”
他进一步,她就退一步。他态度很坚决,她内心已经无比懊悔自己怎么就找了这么个愚蠢的理由啊,真是自作孽不可活啊!啊啊啊啊啊啊——
终于,萌萌小姑娘再次被推倒。
在一阵悉悉簌簌的褪衣服声里,态度坚决的男人几不可见地重重吐了口气,又迅速抿住呼吸,蹲下身去。他深深地感觉到,这一刻的煎熬堪比曾经爬大雪山、涉大裂谷、过大沙滩,还要难熬。前者是肉体的折磨和精神的锻炼,而后者却是和自己的灵魂本能对抗,后者折磨胜过前者不知多少倍。
呜呜呜,大叔,我,我讨厌你了……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