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医院。
萌萌醒来时,还是被饿的。
睁开眼,她就看到面前的床头柜上放着水杯,立即就感觉口渴得要命,伸手要去够,她本是爬着的,没想这一动,屁屁上就一股锥痛传来,疼得她“咝咝”地低叫。
很快就有一只手伸来,托起她的身子,把她搂在怀里,拿着杯子递到她唇边,杯子里放着吸管正好方向这样的姿势,她小心翼翼地吸了一口发现温度挺合适地就吸光了杯子里的水,带了点淡淡的甜味儿。
喝了水,舔舔有些干涩的唇角,她抬头道,“大叔,今天周一吗?”
厉锦琛面目沉定,看不出喜怒,回道,“已经给你请假了。你同学说会帮你做好考前笔记,晚些时候过来看你会带给你。”
萌萌心想,一定是向班长的意思,心里微微松了口气,但又立即提了起来。
“大叔,那个……”
“先吃饭。”
她看着他的手,想问问情况,却被打断了。
餐车被推进来,品种倒是比她想像的住院餐要丰富多了。不过,男人的脸色依然有些冷淡,气氛有些严肃。她转着眼珠儿,想要活络气氛。
“大叔,这个青椒……”
厉锦琛的口气立即又重了几分,“不准挑食。现在你伤口没有愈合,忌生冷、辛辣等刺激性食物,油炸、烧烤或垃圾食品也不能吃。多休息看书,可以看电视,不能长期打游戏,玩平板,上网……¥!???????—……???¥?¥……”
萌萌小姑娘就看着那一堆美味儿近在咫尺,却听着厉大叔操着不急不紊的调调啰嗦教训了一大堆有的没的,却只能乖乖听着,不住点头,应“是”,咽口水。等到他教育完了,美味儿终于送到面前时,她却只吃了几口,就突然没了食欲。
太奇怪了!
说是她这也不能吃那也不能吃,可是还是弄了这么大一堆好吃的东西,哦,都在规定范围内呢,都是她能吃的东西。大叔这样子训她,是在暗示啥呢?
“又忘了?”
她漫不经心地勺着汤,男人突然又开口了,口气还颇为严厉,表情也更严肃,让她本要落下的勺子就僵在了半空中,不敢动。
这,又怎么了?
便听他说,“吃饭的规矩,又忘了?”
“大叔……”她实在觉得很无辜啊!他们一起吃饭,什么时候有规矩了。她有一种奇怪的感觉……
“饭前喝汤,饭中不能喝太多。不然会影响你咀嚼食物,加重胃肠的负担。先吃东西,吃完了饭半个小时之后,再喝水。”
“大叔……”
她明白了,大叔这儿是在跟她生气呢!这也不行,那也不妥,这个不对,那个不好,存心来虐她身又虐她心呐!呜呜呜……
对于小姑娘投来的可怜眼神儿,厉锦琛直接转身不看,丢下一句,“三十到四十五分钟,必须吃完。稍后护士会来收东西,专心吃饭,我还有事,出去一下。”
门,就关上了。
留下她一个孤零零儿的小病人,没人陪啊没人问,更没人帮忙,她现在可是爬着的啊啊啊啊!面对一堆看起来很美味的美食,她竟然奇异地没有了味口,虽然肚子还是很饿。却提不起勺子……
怎么办?大叔还在发回头怨呢?唉……她就知道没有那么轻松躲过去滴,现在紧要的事情解决了吧,大叔就开始磨她了。唉唉唉,怎么办好呢?这都闹到住院了,大叔一定气坏了吧!想上一次入院,就是军训那会儿,自己因为隐瞒身体病情坚持训练,后来被他发现后可发了好大一顿脾气,现在想想,都觉得那时候的厉大叔又凶又冷,还好害怕的说!
这一次,似乎好了一点点,因为两个人比那时候熟悉亲昵多了。可是,呜呜呜,虽然没之前那么害怕了,可是这样子彼此生着气儿,连看都不看人家一眼的态度,让人好伤心哪!呜呜呜……
人家已经知道错了嘛,怎么也不陪陪人家,给人家一个说话认错的机会嘛!怎么就直接走人了呀?难道不知道,这种冷处理最伤人心的嘛!她宁愿他像刚才那样子,对她啰嗦教育个不停,两人斗斗嘴儿,什么事儿就过去了嘛!
“呜呜呜……大叔,小心眼……”
萌萌一人在屋子里,呜呜咽咽地边掉小水珠儿,边吃早饭。虽然很委屈,她还是乖乖地把厉锦琛要求的都吃完了。
关门出来的男人,暗暗握紧了那只受伤的拳头。他眉头紧皱,在门口站了许久,才迈着有些滞缓的步子,离开了。
在经过护士站时,屋子里传出了女孩埋怨的声音,还有男人一迳讨好诱哄的哀求。女孩很不耐烦地甩开男人的手走出来,恰好看到厉锦琛从门前走过,形容阴沉,背景孤傲,立即失了声儿,露出有些紧张的表情,就僵在门口不动了。
“小婵,你听我说……呃,你怎么了?怎么不走了?”
那男人正是刘耀,女孩就是由他送到医院来检察的朱碧婵。
朱碧婵一把打掉扶在自己肩头的脏手,是的,她就是打从心眼里看不起刘耀,觉得他俗不可耐,脏得要死。
回头,一个冷眼瞪过去,“我都说了我的事不要你管,我自己能做完检察,下午我还要回学校。你走吧,别来烦我了。”
刘耀却仍是腆着脸,上前,却不敢再碰女孩,“我说小姑奶奶,我怎么能不看着你。这检察那么多项,还要等着拿报告。这都吃早餐的时间了,你刚才抽了卧血肯定会头昏没力气,瞧瞧,你冷汗都出来了。快别说话了,先坐着,哥给你买早餐去。”
朱碧婵很不耐烦,“我都说我不需要你,你干嘛还像个牛皮糖似的粘着人家啊!讨厌死了!”已经渐渐地没了耐性,基本的礼仪也被磨得没了影儿,完全爆露出大小姐的臭脾气了。
刘耀还是一副好脾气的样子,天知道,这要换了别的其他女人,他早一巴掌扇过去,要么一脚踹一边儿去了,平日他可也是被女人惯着的主儿。可这就是一物降一物的命啊,这楼上关着的一个,和眼前闹着的一个,都让他放不开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