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实在是一场大跌眼镜的见面啊!
朱婧慈的声音更加嘶哑,凄楚,充满了委屈,“你说话啊,厉锦琛,你告诉我我到底哪里做得不好,哪里做得不对了,我到底做错了什么,你要这样对我?难道我朱婧慈合该就被你这么欺负,侮辱,嫌弃吗?到底为什么?”
可是任凭她怎么闹,座在首位的男人依然目不斜视,面不改色,完全一副无动于衷的表情,只是在轻微收拢的眉间可见他心中隐抑的不耐烦。
朱婧慈怎么甘心,气急之下她冲上前,“厉锦琛,你说话啊!”
她一把抓住了厉锦琛的衣袖,倾身时一头如云秀发扫落在男人的肩头胸口,她痛苦嘶嚎,“如果你真对我没一点点感情,那么当年你为什么要跟着俊臣一起编花环,当着所有长辈的面送给我,还说喜欢我?你为什么天天到校门口等我,接我放学要跟我一起回大院?为什么凭我如何瞧不起、看不惯、鄙视你的懦弱胆小,你还是要亲近我?为什么,为什么,你说啊,到底是为什么?你帮我做作业,帮我撒谎……甚至还差点儿把大院给烧了,就为了给我做个生日蛋糕……”
“为什么,你现在却连看我一眼都不能,这么厌恶我?我做错了什么……你知不知道,我很无辜,好委屈,很委屈啊!”
“难道,从头到尾,都是我会错了你的意,都是我一厢情愿,自做多情吗?”
“我追了你整整六年,六年的青春,你凭什么一句话都不说,就要叫人赶我走,凭什么?”
“厉锦琛,你特妈的,混蛋!”
那时,热闹的西丹百货商场里,萌萌和好友邓宝宝杀价血拼,一路吃喝,满载而归,乐得不行。
已经过了午时,两姑娘才终于坐上了饭桌,吃着帝都有名的大肉包子,闲侃起了家常。
邓宝宝说,“萌萌,真要多谢你和你家大叔的帮忙了。现在我爸的厂不仅借你们的生意更稳定了,还有不少客户慕名而来,其中还有老外呢!都是看中厂里的军工水准技术,有专家来考察的时候还说水准都达到了宇航局的标准,可了不得了。元旦这次,我爸领的奖金说是我出生这么多年来,最多的呢!所以啊,这顿饭怎么的也该我请,你可别跟我争!”
萌萌笑起来,“哟哟,说了这老半天的感谢话儿,原来狐狸尾巴是这个哟!”
两人都笑了,会心的眼底有更多的情谊,悄悄滋长。
美味上桌时,两姑娘都拿着手机猛拍照。
邓宝宝故意调侃,“我拍给我爸看的,你这是拍给你爸妈看,还是公婆看,还是你家大叔……”
“讨厌啦!”
萌萌捂住手机,转身又勾选了一个人。心想:她可是很贪心的,人人都要有!
于是,除了厉锦琛,姚家夫妇和厉家夫妇,都收到了小姑娘快乐的逛街照,一同开怀。
两人略做休息,又继续拼杀卖场。非常有趣的是,接连碰到了好几波同学情侣,先有八卦学姐梁音,这妞儿貌似又换窖了。接着就是秦双和赵大志,呃,竟然还多了一个江海娜。三人行的关系,真是让人匪疑所思啊!再接着,卫正阳和朱碧婵竟然也出来平民街扫货,让萌萌大跌眼镜儿。
卫正阳见了两姑娘后,就想加入一起逛街。
朱碧婵表示不满,说两人早说好了要帮她挑送给姐姐的元旦礼物。
萌萌一听这茬,就忍不住插话,问,“副会长,你今天怎么不洒你姐送你的香水啊?”
朱碧婵斜睨一眼,哼道,“这关你什么事啊!我说姚萌萌,这大好的日子,你不跟你未婚夫卿卿我我,却跑来跟女同学逛大马路,呵,不会是被甩了吧?”她笑得一脸的兴灾乐祸,其实是早知道慈森集团的事,这会儿见了萌萌跟邓宝宝在一起,就像自己也打了个胜仗似的得意,“像厉锦琛那样的男人,眼光远,需求多,保不定在哪儿跟人风花雪月。成熟女人的魅力,可不是乳嗅未干的二货能比得上的。”
萌萌一听,心头莫名沉下去。
邓宝宝的直脾气登时就被激了起来,直接吼了回去,“这位大妈,你这不会是更年期到了内分泌失调吧!哟,说你大妈你还得瑟了,你不是大妈你抹那么厚的粉儿干嘛,是为了遮掩你肮脏无聊的狗脸,还是用来掩饰你羡慕妒嫉恨的可怜相啊!”
这一吵就有人围观了,还有人微博呢!萌萌立即捂着脸,攥着邓宝宝走掉。邓宝宝就一直为萌萌打抱不平,想她远在泸城上学,也不怕得罪了帝都人,没什么顾及,更要为朋友两肋插刀了。
萌萌心里却掂着厉锦琛的留言,看看电话却一直没有来信,或回信儿。
疑心这东西,总是在人们不知不觉之中,诞生,兹长,盘根错节。
她的消息,又一次石沉大海。好像之前有几次,也是这样……
邓宝宝见好友失神的模样,问,“萌萌,要不我们直接杀去你家大叔公司楼下,给他一个惊喜。你瞧这时间也不早了,也是吃晚饭的时候。工作再忙,也是要吃晚饭的嘛,对不?这也不算打扰大BOSS工作啊?”
萌萌一听,心中便是一亮,“这个……”
“哎呀,别这个那个啦!心动不如行动。你不是还给人家大叔买了小礼物么。嘻嘻,今天可是新年的第一天,跟心上人一起来个浪漫的烛光晚餐,可是个爱情好兆头。”
邓宝宝没给萌萌犹豫的机会,伸手就招来一辆出租车,直接杀向慈森大厦。
时间回溯到清晨,慈森大厦,第五十六层总裁会议室。
“厉锦琛,你这个该死的混蛋!”
砰的一声大响,女人撕心裂肺般的吼声,瞬间消失在冰冷的黑色大会议桌上,她的咽喉被一只铁钳般的五指狠狠扼住,最后只能发出几声模糊不清的咕噜声,一张精致的面容迅速涨红,抽搐,丑陋不堪。
可是她的眼,却含着十足的嘲讽,笑盈盈地看着上方扼住自己的男人。就好像,这一局还是她赢了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