萌萌接道,“我不懂你的意思。建工厂对大叔来说,应该不是难事儿。就这事也需要姜太子出面,未免夸张了点儿。”
言毕,朱婧慈就笑了起来,那笑容、那眼神里都充满了嘲讽,就像在看一个涉世未深犯了常识性错误的小娃娃。
“小妹妹,我还真要恭喜你的无知无惧。你以为自建兵工厂是那么简单的事情么?现在就搏彩业这么大赚钱的行业,帝国在大陆内部也是明令禁止的,只把赌牌发给了拥有百年经营史、且早已经形成成熟的管理模式的港城和澳城。你以为,事关帝军政要务的军械生产,国之重器中的重器,会轻易允许一个普通商人来建立经营的么?要知道,咱们国家可不是星条国,全是由一群大资本家掌握着帝国的重要职权。上面那一群墨守陈规的老家伙们,是不可能轻易将建厂权交给非体制内的人员来承办。”
萌萌立即反驳,“可是大叔他曾经是第一特种兵,厉家也都是体质内的要员,以他的家世和资历要拿到建厂权,应该没有你说的那么困难。而姜太子他,他现在有意帮大叔。难道你会比姜太子面子还大?”
朱婧慈再次冷笑,更觉得姚萌萌的一番话,已经彻底泄漏了她浅薄无知、底气不足的弱点,根本不足为惧,之前都是她疏忽大意,把重点放错了位置,现在就是她扳回全程的最佳时机了。
“呵呵,小妹妹,你真是太天真了。要是厉锦琛真能那么轻松地拿下军部的订单,那他用得着起早贪黑地拼命加班工作,在去年上半年三天时间就飞五个国家地轮轴转,将大美洲部的总经理司徒烨调回帝国总部坐阵,自己闭关几个月搞专项研究!这些,你一个小孩子,真是不懂男人做事业必须付出多少艰辛和汗水,还有很多寻常人根本看不到的困难和暗礁。”
三天飞五个国家!闭关几个月搞研究!
这一桩桩事,萌萌觉得在当时经历时,似乎并没意识到什么,而今听这女人说来方才恍然大悟了许多。
朱婧慈越说也不禁越激动起来,“建厂这要放在半个世纪前,在帝国被多国封杀、物资和资金都十分紧张的情况下,帝国当然是求之不得的。但是放在现在这个竞争激烈的世界,政商军三方关系盘根错节的情况下,那重重的阻力,就是连姜太子也不可能一句话说了算。要是真这么简单,你以为姜亦儒为什么还要邀请这么多人前来聚会,为自己的前程铺路筑基。”
“实话告诉你吧,拿下建厂批文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儿,这里除了打通军部这一大关,而军部也不是贺晋一人说了算,还有我父亲,他才是当前帝国军械采购的第一把交椅。此外,建厂所需要的技术指标就非常高,厉锦琛虽然拥有极高的设计天赋,但在电子自动化领域却并不精通,而一条生产线的效率和精准度决定了武器本身的精准度。之前他可以租用德国的生产线或那家二重厂从德国购来的生产线,但就是这样也成为他的一项极大的成本负担。而今晚同我一起前来的韩氏企业总经理,韩臻,他的公司是当前帝国里,拥有最先进自动化生产技术及多项专利的。其水平已经超过了亚洲,与欧美等同。而我与韩臻已经联系很久,也到过他厂里进行调研观察,他的生产线完全可以满足阿琛的要求。比起那二重的水准,不知高了多少倍。若是阿琛愿意,我可以让他轻松拿下这一切,不用再花费那么多精力,周应在这些小事儿上。而可以做他喜欢的,军械设计研究,各大股盘的涨跌游戏。”
说到此,朱婧慈再次扬高了声调,俨然一副胜利者的资态,“姚萌萌,我可以帮阿琛拿到建厂权,也可以帮他找到最佳的合作伙伴儿,你能为他做什么?呵呵,说句不中听的话,你连顺畅自如地跟阿琛的那些合作伙伴们交流,吹吹牛,开开玩笑,都不行。你能给他什么?”
萌萌一片默然,仿佛已经默认了。
朱婧慈见状,感觉自己终于打了一场大胜仗,“难道你就想靠你卖萌耍赖,犯犯二,讨好那些投资商或技术专家!你以为帝国上层的那些掌权的大佬们都像姜亦儒那样好说话,任你讨好几句,哗众取宠,就把机会给你了?小朋友,无能不是你的错,你才十八岁,幼稚也可以理解,但是你并不是一个蠢蛋,不是吗,不会连这么简单的一笔帐都不会算!”
“朱婧慈,你想……”
“姚萌萌,现在不是我想,而是你应该好好想想,你凭什么配得上厉锦琛,你能为他做什么?你能给他想要的幸福吗?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将一纸婚姻当成束缚他的绳索,让他为你的幼稚可笑买单,为你的无能懦弱整日分心担忧,做不了正事儿。姚萌萌,你觉得你有什么资格拥有这么好的男人?”
这每一句话,都仿佛一记重锤,重重地击打在萌萌心口,愈来愈沉,愈来愈重,无法承受。
血色渐渐从那张粉黛薄施的小脸上褪去,她张了张嘴,却没能立即发出声来。
那个时候,两个对峙的女人都没有发现,洗手间的门已经被人无声无息地推开了。
门外,两个男人并立而站,将门内女人们的对话尽收于耳中。
其中那个身形更高大壮硕的男人明显忍不住,就想在第一时间冲进去拯救自己的小姑娘,但手却被另一个男人握住了,那人以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先静观其变。可是关心则乱,这教人家怎么“静”得下来,两人当即就争持了起来,有大打出手的倾向。但门内突然响起的女孩声音,让两人立即住了手。
那个似乎一直处于被动挨打、懵懂无知的女孩,声音突然变得坚实有力,振振有词。
萌萌终于开了口,“朱婧慈,你问了这么多问题,但在我回答前,我也想问你两个问题。”
朱婧慈把这当成了小姑娘最后的挣扎,十分大度地摊了摊手,“请讲。”但眼里已经完全没把小姑娘当成一回事儿了,心里已经开始琢磨着待会回场后,把自己手上握着的几个好消息都告诉厉锦琛——建厂权和韩臻的技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