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萌萌前一脚踏入电梯时,后脚就被张小苗唤住了。萌萌目光闪了闪,不得不刹住脚,回头朝张小苗微笑着打招呼,就像以往那般甜蜜讨好。
张小苗的神色却有些怪异,笑得有些僵硬,下朝左右张望了两下,仿佛是确定没有外人,就压低了声问女孩,“萌萌,你最近常来慈森吗?”
萌萌点头,有些不解,“嗯,我周二、周五下午都没课,所以到大叔这里来温书。顺便交流一下管理心得。抱歉啊,小苗姐,本来想找你和致诚哥哥的,不过大叔说你们最近工作很忙,就不好意思来打扰了。”
张小苗似乎明白了什么,微微松了口气,“这个,的确有些忙,毕竟现在两个助理要做总经理的事,虽然以前也做过不少,不过公司业务一年更比一年好,也有些吃不消。”
萌萌奇怪了一下,但没有问出口,只看了眼时间,就想告辞。
张小苗见状,目光闪了下,又趋前一步却是不敢进入专属电梯,问,“萌萌,你知道司徒往院的事吗?”
萌萌站在电梯里,露出诧异的神色,“司徒住院了?什么时候的事呢?好像这一周,我来都没见着他。我问大叔,大叔只说花心大叔有他自己的事儿要处理。”
厉锦琛现在非常敏感,尤其是对于她跟别的异性发生些什么,说一句话,甚至有时候连多看一眼都会转开她的脸,以眼神警告她。她曾不以为意过,但晚上遭到的“惩罚”就是变本加厉的……可怕。纵她已经求饶示弱,要彻底臣服,他也不会轻易放过她。
为此,她有些紧张地微微偏头,看了眼电梯顶上,那里有个通风口,在条条的铁条后方,必然藏着一台摄像机,正在记录着她的一切行动,或者表情。
张小苗似乎也犹豫了一下,却仍是忍不住脱口而出,“不,那只是对外官方的说辞。事实上,司徒烨在……那天被发现昏倒在这个地下停车场里,应该是被击昏的,因为他头上有伤。他躺医院里整整昏迷了三天才醒,虽然没有大碍,但是……他说记不起是谁袭击了他,记忆模糊,我们……都很担心。”
萌萌捂住小嘴,惊讶道,“在这里受袭,这里的警备力量不是金融街里最好的?!怎么会……那你们报警了吗?哦,没有报警,那,那歹徒如果埋伏在此的话,那这地下停车场不是很不安全吗?!”
她一着急的样子,就想伸手拉张小苗进电梯,但张小苗只是苦笑一下,摇开了萌萌的手,“不,萌萌,你大概误会了。我和致诚都私下讨论过,我们都觉得……这应该不是外部人员所为,因为我们对外的警戒系统非常严格,一般人员是不可能进入到这种地方来袭击我们的高管。所以……”
萌萌哑然,“你觉得这是内……”
那个“鬼”字,被两个女人深深地压在了舌头下,谁也没能吐出口。
电梯上行,萌萌绞紧了双手,十指泛白。
张小苗所说的那天,她记得,就是她的记忆出现混沌的那天。在这地下停车场时,她上了车之后,厉锦琛突然又下车去说要上个洗手间,因为开车回去虽不远也要憋上半个钟头左右。她当时脑子很乱,不想多想就借由打游戏分散自己的注意力,这游戏一打起来就感觉不到时间的流逝,所以等厉锦琛回来时,她并没觉出什么异恙来。
司徒烨,也昏迷了,而且也称记忆出现了混乱不清的状态吗?她要不要找机会去看看他,也许……他能告诉她些什么重要的信息。
她暗暗想着,袖下的小手握得紧紧的。
电梯里的画面,毫无遗漏地传入了楼上办公桌前的男人眼中,他打下一个键,画面迅速关掉了。再抬头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女孩穿着雪白蓝条纹的运动服,肩背一个小牛皮制的铆钉双肩包,脚踏一双涂鸭帆布鞋,满脸笑意地朝他走来。
他唇角微倾,轻轻朝后移了几分,侧转座椅,伸出了手。
那只手,骨节分明,长而有力,肌肤比她的深许多,但在同样的男性里尤显得白皙许多。雪白的衫衣袖口微微露出一截,衬着深黑的西装,一只银色的男士表隐隐微露,他的掌心纵横交错着深深的纹路,她觉得那些绵密、复杂的纹路,就仿佛他的内心世界,深不可测,难以捉摸,却又充满致命的诱惑力,和让人食髓知味般的神秘感,以及——
他凝视她时,她的心不可自抑地开始狂跳,什么都不需解释,充斥于鼻息和肤骨间的独属于他的性感魅力,已经让她失去了清晰的分辨力,失去了自我。
午时的阳光,在窗边投下一块块大而亮的斑。
娇嫩的女孩,坐在那个成熟男人的怀里,她过于娇小的身形显得男人的怀抱厚实又宽大。她洁白短小的帖身运动衣,与他纯黑严谨的西服,形成了强烈的视觉对比。
“今天是体育课?”
“嗯……”
“没换衣服?”
“唔……”
“这味道……有点咸……”
“大叔……”
“也许在吃正餐前,我们可以先来些……小、点、心……”
匿大的办公室桌前,似乎光线一下变黯,空气也变得有些昏沉,低低的嘤哦声时浅时促,混浊的喘息惹得那娇嫩丽颜瞬间渲染出一片迷人的绯红,仿佛山水屏上盛开在青墨翠黯中的一点红梅,夺人心魂,美不盛收。
一块小小的白布,被扔在了黑色地板上……
无法抗拒……
无法逃脱……
无法分开……
无法抽离……
“别……那,那里……会被人看到……”
“看到正好!”
万里无云,红日高挂。
萌萌换好运动服跑出公寓时,当头一晒,就觉得浑身冒大汗了。又跑了回去,脱掉了内里的长衫,换成短衫,又对着镜子照了几下,确定能掩住的都掩住了,才又下了楼。
现在才发现,帝都是没有过渡的春秋季可言。一个周末过去,太阳一出来,就热得想要把身上所有的冬装都脱掉,一下子就进入了夏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