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是姚小姐。我注意看了,她脚下有人影儿,不可能是鬼。”
“去你的。我是说她看起来样子好像有点……”
“失魂落魄的嘛!像她这种花季少女,正是情窦初开时,估计是跟厉先生吵架了吧?”
“我看也是。他俩看起来挺般配的,不过好像听说年龄差异有点儿大,代沟应该不小吧!”
“多大?”
“十岁呢!完全就是叔叔和侄女儿辈的。”
“难怪哦!”
萌萌走出公寓小区后,站在大马路边,看着霓虹闪烁的街头,车来人往的繁华,怔怔地出神,一动不动。
来来往往的人都行色匆匆,有的漠然地从她身边走过,有的会好奇地朝她投注两眼,还有放学的小孩子眨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天真地看她一眼,似乎被吓到似地一溜烟儿地跑掉了,嘴里嚷着“鬼啊女鬼”。
萌萌转头朝旁边的广告牌看去,金属的光滑表面上映出自己的模样,蓬头掩面,脸色苍白,眼睛红肿,黑色衣服遮掩下露出光溜溜的脚丫子也染着污泥,手掩在长袖子里不伸出来还看不到那染着血泥的十指,估计要被小孩子看到了更会害怕得哇哇大叫。
去哪里?她不知道了。
曾经以为最安全的所在,现在都无法确定。
她转身朝着一个方向迈开步子,什么都没想,什么也想不了。看着迎面而来的人,有说有笑,有欢笑有吵闹,个个看起来都有他们的归宿。可她呢?她的归宿在哪里?!
她走啊走,走到夕阳消失,天空由浅蓝变成了墨蓝,走得精疲力歇,却不敢停下来。怕这一停下来,就必须思考,必须想起……她什么都不愿想,感觉又累又饿,但不会胡思乱想。
一个人影,风一样地跑过她身边,扬起她的发丝。露出雪白颈项下,浸血的咬痕。
她停下脚步,慢慢地抬起头要抚头发,掩去那可怖的痕迹,手却突然动不了。她奇怪,慢慢地转过头,看向动不了的手。原来,是被人抓住手腕,动不了。
“萌萌?!”
一道震惊的声音响起,宛如打雷。
可是女孩的表情动作迟钝得让人怀疑是不是个机械人,她的目光顺着那手慢慢爬到手主人身上,比她高半个脑袋,她仰起头才看清来人的面貌。
向东辰震惊的表情久久地无法收回,他没想到这才隔一天一夜再看到女孩会是这副模样,失魂落魄,蓬头垢面,就像被寒风狠狠摧残的一片枯草坪,表情麻木,眼神空洞,发生了什么?!
“萌萌,你怎么了?”
向东辰扶住女孩似乎就要坠倒的身子,惊讶地发现手里撑着的女孩轻飘飘的就像一张薄似的。
萌萌看到向东辰,唇角扯了扯,像是要笑,可是这表情看在男孩眼里更触目惊心,那哪是在笑啊,分明就是在哭,而且她根本哭不出来了,嘶哑破碎的声音像被人狠狠辗碎过,让他瞬间想到可能发生的事,立即掐断了自己的思维,不愿意再往下想去。
“萌萌,你什么都不用说,跟我走。”
向东辰什么都不想,俯身一把将女孩打横抱起,更觉得她轻得可怕,像是被人揉干了一身的水份似的。这一刻,他脑海里只蹦出一个念头,十分坚决的念头,他不能容忍事情再这样下去了。
半路上碰到陈小飞,也被萌萌的模样吓到,但立即被向东辰喝令,不准将看到萌萌的事透露出半个字让学校任何人知道。陈小飞立即明白向东辰的意思,赶紧举手发誓,去弄了辆车来,将两人送到了帝尚集团在帝都的豪华大酒店。正是萌萌曾经来过一次,差点儿被人占便宜的那家。
“谢了。你回去吧!”
“老大,你这过河就拆桥也太那啥了吧!”
人一送到地儿,向东辰就让陈小飞离开,陈小飞一听可不乐意了。这像是好兄弟该有的态度嘛!他一直都很难理解向东辰对姚萌萌的执着,这会儿女孩出了事儿,正是需要人帮忙的时候,好歹大家同学朋友一场,虽然平日在一些事情上有分歧,但朋友有难,他这个大男人也不能袖手旁边不是。可向东辰的态度,实在有些伤人了。把他当什么了,用完了就扔的工具么。
向东辰脸色严肃,态度十分坚持,“小飞,你别怪兄弟我自私。我想萌萌也不希望太多人知道,她是女孩子,我们是男人,我想你该懂。不过,我有事拜托你帮我去查。”
“查什么?”一听这话,陈小飞那种被抛弃的不悦感立马就消失了,急忙问道。
向东辰回头看了眼被他放在沙发上的女孩,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呆愣愣地就像个木偶儿,毫无生气,眼神更沉了,“查一下,与她有关的其他人的动向。千万不要透露她的行踪,一有什么消息,你立即给我电话,我随时等着你。拜托了!”
陈小飞立即应下了,还行了个军礼,离开时又忍不住说,“那啥,老大,我听说要是真被那了的女人,就需要人全天候地看着,你确定不找个帮手,自己都能行?”
向东辰瞪去一眼,“在我家这里,你以为我会缺人手,快去干你的事儿。”
砰的一声,房门关上了。
陈小飞瞪了一眼,搔搔脑袋,拳头一握跑掉了。不管是谁,要查到那个罪魁祸手至少也得灭了他祖宗十八代啊一个种都不能留!
屋内
向东辰轻轻走到女孩身边,却不知该说什么。
萌萌仿佛又回了神,抬起手拉下了外套拉链,慢慢地将黑色夹克脱了下来,扔到地上。
同时,向东辰看到黑衣下露出的一寸寸本该是雪白柔软的肌肤上,布满了青青紫紫,甚至浸了血的虐痕,尤其是衣服撩起发丝露出脖颈时那片有些模糊的咬痕,就像是给了向东辰狠狠一拳头,砸得他一时都忘了反应,脑子里一团乱麻,就像有千万根钢针刺着他的头,疼痛欲裂。
萌萌慢慢抬起了头,说了什么,可是她声音实在哑得厉害,根本什么都听不清。她眼里透出着急的神色,伸手扯了扯向东辰的裤管,又大声发出两个音,还是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