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若是做到，这豹族，这草原，将毕生为你所用！草原的天是蓝的，飘荡着雪白的云朵，Leopard现在每天忙于处理豹族的事情，已经无暇估计自己了。
水莫扬从那棵最茂盛的树上跳下，百无聊赖的走在草丛中。
自从那次险些被鳄鱼袭击，自己已经很少去河边洗澡，即使去，也定要Leopard陪在身边。
岩石群上，草原各部落的首领群聚在一起，Leopard站在岩石上，看着匍匐在地的同族与其他族的首领，心中激动不已。
终于等到了这一天，终于站到了这个位置。
缓了一口气，Leopard才开口说话。
“这次我召集大家过来，便是要商讨草原管理的事情……”话音未落，周围便想起一片唏嘘的声音。
“草原上不是已经有定则了吗？数千年来都在遵守的法则！”
“是啊，而且大家活得也很好，为何要再商讨草原管理的事情呢”
“看来是刚刚当上豹王，想要有所展示吧？”
Leopard长在岩石上，平静的听着下面露骨的不满声。
“那好，如果你们说这样的草原法则是好的，那么为什么每年一半的草都没有被觅食，而依然有你们部落的成员饿死呢？”
Leopard扫视着场下的羚羊与斑马。
“在草原中，草地的面积是广大的，为何你们一定要趋于一地呢？”
“那是因为以前的祖先就在这里繁衍生息！”斑马的头领怒声道。
“我们来商讨的，并不是干旱季节的迁徙，而是土地的分配，如果你不介意再有成员出现饿死的情况，那么我所做的也无济于事。”
扫视着场下的各个头领，Leopard微笑着。
天已慢慢转入深蓝，水莫扬坐在树枝上，看着太阳慢慢沉入地平线，手中的鳞片已成黑色。
咬紧了下唇，自己已做了决定。
抬起头，Leopard已迅速的朝着自己奔跑了过来，残阳下的他，金黄的皮毛泛着温暖的光泽，水莫扬微微一笑，跳下了树，拥抱着扑向自己的Leopard.夜晚，在树顶，水莫扬轻轻拍着Leopard的头，挣扎了好一会，才开口。
“Leopard，我有事情要跟你说。”
仰起脸，看着一脸严肃的水莫扬，Leopard心中已多半猜到了是什么事情。
展示出手中的鳞片，水莫扬叹了一口气。
“Leopard，这鳞片已被污染成这个样子，怕是白琉璃已遭了什么事情。我等待了太久了，看着这鳞片，恐怕它永远也恢复不到纯净的颜色了。”
Leopard别过脸，他明白了水莫扬的意思。白琉璃的鳞片已被污染成这样，怕是蛇王已将他作为蛇族的武器用到战场上去了。
“所以，Leopard，我要回万蛇岛，我知道现在去也无济于事，可是我已忍受不了这样每天担忧他的日子，若是有何危险，我愿与他一同承受。”
说着，眼泪也便不由控制的流了下来。月光洒下，照在了这一人一动物的身上。
Leopard心中如颠倒了五味瓶般，不知如何再去争取，今天用了一天的时间，让大部分领袖都可以认同自己，若是现在离开，怕是前功尽弃。
可是，水莫扬如此的伤心，自己如此的不甘，怕是也没了结果。
轻叹一口气，Leopard点了点头，便纵身跳下了树。
天刚门蒙蒙亮，水莫扬已收拾好东西，站在了她第一次进入草原的洞口。
一夜无眠，不止是水莫扬，还有尾随而来的Leopard.站在凸出的一块岩石上，水莫扬将若干锋利的试片別在缠住的腰带上，弯下身子，轻轻抱住了Leopard.“如此一别，不知何年何月才可见，Leopard，若是我与白琉璃都可安全活下来，我定会回到草原来见你。”
****着水莫扬的脸颊，Leopard心中酸涩不已，若干年前的战争，鸟族与蛇族，被杀害的无数，冤死的也无数，考虑到种族的繁衍生息才可停下了战争，在这种战争中，只不过是有些身手的水莫扬，又可怎么安全的活下来？
可是，若是强留下来，也只是不能顺了她的意。看来，自己始终无法挽留。她注定要与白琉璃在一起。被污染的鳞片，已确定白琉璃不似以前，只怕他根本也不认识了水莫扬，若是危险，白琉璃才是最危险的。
松开了Leopard，水莫扬站了起身，看着掌心已经墨黑的鳞片，轻喃道白琉璃，要挺住。
Leopard向前走去，在一块岩石便向左走了三步，又向右走了三步，用右爪轻叩了三下岩石，最后，岩石竟凸出了一小块。
将右爪紧紧的扣在岩石上，与印在岩石上的爪印密合在一起。
Leopard扭头看了一眼水莫扬，便狠心的扭动岩石，轰的一声，岩石已退去，出线了一个石洞。
向后退去，看着这个可能以后也不会再见到的水莫扬，Leopard狠心别过了头，一面是失而复得而且正在蒸蒸日上的豹族，草原的统治，本属于他的东西；还有一个便是一个他会耗尽生命去爱惜的女人，只是，这个女人并不爱他。
将眼中的泪水忍了回去，Leopard做了他这辈子最难做出的选择。
狠心的扭头，纵身一跃，跳下了岩石，没入草丛中不见了踪影。
“Leopard……”水莫扬看着跑掉的Leopard，咬紧了下唇，抬脚迈入了山洞中。
明知道他对自己的感情，明知道在万蛇岛他百般的爱惜自己，也明知道他根本不能现在离开他一手拿回的王位，自己却给他留下了如此难解的题。
也许，自己就此离开，也不枉是一个好的选择。
山洞黑漆漆的不见五指，水莫扬展开手，鳞片的光泽已不见了踪影，这时候，只能等待一阵子过后眼睛适应着黑暗了。
小心翼翼的走在山洞中，全身的感官都调动了起来，只是，身后会不时的传来簌簌的声音，如果不仔细聆听，根本会被自己衣服拂过地面的声音而迷惑。
停下了脚步，身后的声音也没了踪影。
貌似，被跟踪了呢！
水莫扬拿出別在腰间的若干石片，又慢慢的抬起了脚。身后的声音果真又响了起来。霎时转身，掷出了手中的石片，于此同时，一条突然弹起的蛇张开了口准备咬水莫扬的喉咙。
只是……小蛇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弹了出去。一束光芒照亮了水莫扬的周围。
抬起手抚摸，原来是她第一次进入雨林时，解救了的部落女孩玛雅，她赠给自己的一条野猪牙项链。
看着地上一条已被石片斩成两半的蛇，与另一条仍在蠕动的蛇，水莫扬慢慢弯起了嘴角。
听白琉璃说过，若是碰上这蛇族毒性不弱的五步蛇，那就还剩五步，就到了万蛇岛。
转过身，闭上了眼睛，水莫扬默默的数数，一到五，一个数一步。
待睁开眼睛，茂密的热带雨林植物，粗壮的板状根，与泥土与落叶混杂的土腥味扑鼻而来。
水莫扬眼中慢慢蓄起了泪水白琉璃，我回来了。
按着熟悉的道路，水莫扬走在热带雨林的道路上，此时的她，心中仿佛又回到了那时在热带雨林中，与白琉璃在一起的甜蜜日子，一草一木，都见证着他们的甜蜜。
不一会，便找到了那棵她第一次见到Leopard的树，那次，她醒来突然看到的一个会变成花豹的男人，呵呵，没想到进入了一个梦幻的世界，而也就是在这棵树下，她认识了白琉璃，认识了她爱上的男人。
转身，水莫扬微笑的嘴唇突然僵住，为何，这周围的树木已变黑？像被烧焦般枯烂。
伸手抚摸上，不错，刚才进来时只看到了一面，是完好的树干，而另一面，却已焦黑。水莫扬皱起了眉头，使劲揉着太阳穴，有人在这里放了一把火？扫视了一圈，是以自己最先居住的这棵树为圆心，周围一般的树木，朝着这面都已被烧坏。
水莫扬泛着疑惑，来到了那个她曾经居住的蓝泉，树间的吊床安稳的吊在哪里，而且看蔓藤的枯萎程度，仿佛经常有人照顾，力求保护原样。扫视着周围，微笑的嘴唇在此僵掉，这周围的树木，整整一圈都已被烧焦，依旧是已这个吊床为中心，水莫扬皱起了眉头，为何她曾经居住的地方都没有被烧焦呢？
来到最后选择的地方，树木包合，仅留了另一半地方为流淌的泉水池，空旷的地方有若干石块，就像最原始的桌椅，这里自己曾经打扫过，水莫扬站在空旷的地方，望着周围，果然不出所料，这里周围的树木，也被烧焦，这种程度，和前几个地方根本就是一个人所为。
提起裙角，水莫扬快速朝着红溪跑去，心中的不安越发的强烈，如此一来，不知白琉璃会出什么事情。
溪水底下的石子成红色，水流过，带走了漂在上面的红叶，成片的红叶树此时依旧向下飘着落叶，所有的一切，仿佛都发生在昨天，水莫扬走到溪水边，叠得整齐的衣服，就像每次自己浸泡在红溪中，白琉璃悄悄将自己的衣物换下。
为何，这周围的一切，都仿佛是自己刚刚离开的样子？轻巧的爬到了那棵与白琉璃每晚都休息的红叶树上，依旧是自己铺上的落叶。正陷于会议中的水莫扬，嘴角荡漾着安静的笑容，这里还是以前的样子，这里，依然有她与白琉璃的一切回忆。
展开手心，墨黑的鳞片让本温柔的心猛地一紧，水莫扬叹了一口气，坐在了红叶树的枝干上白琉璃，你现在在哪里？
而在另一棵红叶树的背后，一个身着白色丝质长袍的男子皱紧着眉头，看着那娇小的身影，心被揪得很紧很紧。
日思月想的人就在眼前，可是自己竟然没有办法去拥抱她，他们之间，仿佛有这一层根本无法逾越的膜。
七彩的腰带，银白色的及腰长发，只是，那双琉璃色的瞳孔却改变了样子，一个依旧光彩夺目，如彩虹掉落在眼中，而另一个，就如无底的黑洞，吸附了一切，却无法改变，黑的让人心寒。
撩开头发，依旧是那副绝美的容貌，白琉璃薄唇微抿，狠心离去。
热带雨林的雨一如既往的不打招呼，就忽的飘落，白琉璃将及腰的长发束起，走在瓢泼的雨中。
雨水流过脸庞，掩盖了眼中流淌的泪水，很久了，似乎已经忘记了眼泪的含义。作为一条蛇类，怎么会有眼泪这样如此可笑的东西呢？也许，当人当得太久了。
依旧是那棵已经枯萎的大树前，白琉璃束紧了腰带，抬步走了进去。熟练的经过每一道关口，熟练的走着步伐，漆黑的甬道，没有夜明珠，可是自己却依然能看清。
抬手抚摸那只已经漆黑的眼睛，五哥的力量已经慢慢渗透到身体中了，也就是如此，自己已控制不了自己本来的个性了。
打了一个响指，指尖便出来一小团火焰，也照亮了眼前的一切。
一张巨大的石床上，躺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男子，乌黑的头发，紧闭的双眼，还有放在旁边的一个眼罩黑底白纹。
此时躺在床上的男子安静的仿佛在熟睡，只是蹩紧的眉头告诉他睡得并不舒服。
“五哥……我见到她了，可是，我却不能上前去拥抱啊她，你说，这是不是一种报应呢？或者……是咱们的诅咒？”白琉璃坐在床边，拉起白纹黑的手，声音哽咽。
而回应白琉璃的，却只是均匀的呼吸声，一屋的寂静。
水莫扬待雨停下后，便跳下了树，这里既然没有白琉璃，那么会不会在那山洞中？利落的攀爬到另一颗树上，如敏捷的猴子一般在树间跳跃，水莫扬飞速的朝山洞掠去。
可是，离山洞越近，心就越忐忑不安，为何来到这万蛇岛这么久，依然没有任何生物出现的踪迹？没有任何蛇类，没有兔子，也没有鸟？
记得以前，自己在漫步时，总会感到身后有数条小蛇在游动，可是，除了来的时候所遇到的几条五步蛇，这里简直就没有任何动物在存活！
攀爬到岩石上，探身进了山洞，忽的，吹来一阵风，水莫扬呆立在洞口，瞪大了眼睛，不可能啊，里面明明有一个温泉，吹来的应该是潮湿温热的风，为何……是冷风？
飞快的按照已熟记在心中的路线，水莫扬来到了那个本应水汽缭绕的地方，可是，这里只有一滩死水，半点温度都感觉不到。
转身进入另一个洞中，四个夜明珠依旧在发着昏暗的光芒，中间的石床依旧是那样，屋里的一切都没有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