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小玲是一个行动派,小时候遭受的那些磨难,让她穷怕了,易寒川是她锁定的猎物,不管用尽任何手段,她都要成为易家的女主人。
午饭前,宫小玲赶到了易寒川居住的酒店,只用了小小手段她就顺利从前台查到了易寒川的房间号,并且在他房间的隔壁也开了一间。
她知道死缠烂打用在易寒川身上不见得有用,现在只能想办法装可怜去打动他。
等了一个多小时,从易寒川的房间里终于传出了开门的声音,宫小玲早有准备,立刻加快速度领着行李走出房门。
二人打了一个照面,都有些尴尬,宫小玲装出怯怯的模样。
“你怎么在这,不是给你找好了房子了么?”易寒川惊愕的问。
宫小玲现在心里里狠狠的咒骂了易寒川一顿,表面上却是一脸无辜。
“我是爱钱爱的要命,但是我不想要你的钱,也不要你的房子。银行卡和钥匙都放在你的房间了,我没地方住,只能住在宾馆里,但是别担心我过两天就回去找房子。”
一边说,宫小玲就装出委屈却又倔强的模样,拖着大大的行礼箱逃一般的想要进门,躲开易寒川的视线。
易寒川骨子里是一个软弱的男人,宫小玲的演技那么好,他信以为真,生出了一丝愧疚,无论他的心在不在宫小玲身上,这个女人都是曾经为他流过孩子的。
在宫小玲进入房间的一刹那,他抓住了她的手。
宫小玲努力忍住嘴角的笑,眼泪汪汪的回看他,“放心,我不会对你死缠烂打的!”
“你之后怎么办?还要重新做回模特?”易寒川希望说服宫小玲接受他的补偿,这样他就能和她撇清关系,证明给沈糖看他的心意。
宫小玲自从流产过后,几乎没有再工作过,因为易寒川不准,所以她乖乖听话。
“不!”宫小玲高傲的抬起下巴,“做模特的时候我存了点钱,我打算重新念完大学。当初我可是建筑设计的高材生,要不是当初家里穷,指不定现在已经是知名建筑设计师了。而且我想要证明自己有待在你身边的能力,而不是别人口中的嫩模被包养。但在此之前,我不会纠缠你!”
易寒川听得哑口无言,心里被宫小玲的话触动了。
他想到当年正在读大学的沈糖也曾经用过这样的表情对他说,之所以选择营销这个专业,就是要帮助他把益阳地产建造的商品房统统卖出去,做一个对他事业有帮助的好老婆。
没想到转眼物是人非,因为他的贪婪和软弱,沈糖已经顾行北的妻子……
宫小玲说这些话的时候免不了脸红,假戏真做了这么久,宫小玲渐渐入戏,她说的关于学业和家境贫穷的话是真实的,后半段是她胡邹的,但被她说出口之后,怎么就觉得连她自己都相信了。
难道她已经对易寒川有了不一样的感情?
易寒川凝视着她,脑海里出现的是大学时代沈糖的影子。
“你怎么这么傻……”
宫小玲原本微微起伏的心,听了易寒川的话竟然落处了两滴眼泪,嘴角很涩,她的心情很复杂。
“你是要出去吗?”宫小玲察觉易寒川对她的防备松懈了些。
“去医院看沈糖。”易寒川帮她把硕大的行李箱搬进房间。
“哦,方便的话待我向她问好,我曾经伤害过她,希望得到她的原谅。谢谢你,再见。”宫小玲顺着他的话。
她知道沈糖在易寒川心中分量,七年的感情绝对不可能被和她短短几个月的相处就磨灭。为了讨易寒川的喜欢,她必须改变对沈糖的态度,当然这也是易寒川对她的命令。
易寒川见宫小玲就要将房门合上,拉住把守留下一条缝隙。“一起去吧,糖糖没什么朋友,也许你可以陪她说说话。”
最好,也能证明一下我们已经分手的事实。
易寒川的下半句话卡在喉咙里说不出来,宫小玲的表情实在太过可怜,让他再次想到那日站在屋顶上想要轻生的沈糖。
他不禁苦笑,原来当初会和宫小玲出现一夜误会,大部分的原因还是因为这个女人皱眉的时候和身体有三分相似。
“好。”宫小玲的目的达成了,以朋友的身份重新站在了易寒川身边。
并且这一次,宫小玲感觉她在易寒川眼中的地位提高了,再也不是那个靠一夜情上位的女人。
乘坐益阳集团的商务车,二人来到医院,他们惊奇的发现,上到医院六楼私人病房的电梯竟然停止运行。
整个医院,一共八台电梯,最高一层的按钮都被控制锁住。
并且从楼梯上去,通往六楼的大门也被小黑领头的保安团队,全面封锁。
“我不管你是哪家的公子千金,整个六楼已经被顾先生包下了,没有他的允许闲杂人等统统不许进入。”小黑铁面无私的说。
易寒川的脸色及其难看,就连顾行北身边的一个小保安都敢这么对他放肆,简直不把他益阳集团放在眼里。
然顾行北温顺的性格和良好的修养放在那里,绝不容许他对一个没有身份的保安发脾气,耐心解释道:“你能不能通报一声,我是沈糖小姐的朋友。”
“没有预约的朋友,沈小姐一律不见。”小黑冷硬的回答。
“那我现在就预约,寒川,我来打电话给沈糖。”宫小玲说着拨通了沈糖的手机,却是传来了一段没有起伏的话语。
“您好,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寒川,沈糖她关机了。”宫小玲无奈的说。
易寒川重重的叹了一口气,紧握着拳头,满腔愤怒。
一旁的宫小玲早就知道顾行北有这样的安排,但她假装不知道,替易寒川打不平,指着小黑的鼻子,骂道:“顾行北的保镖都是这样没素质的吗?也不怕丢了主人的脸。”
“听从主人吩咐,执行好命令,就是给主人长脸。”小黑不卑不亢的抬高下巴。
几个保安个个身强体壮,虎背熊腰,列成一排往门口站俨然变成一座铜墙铁壁。
易寒川就算想要硬闯,夜没这个本事。
软磨硬泡了几十分钟后,易寒川只能带着宫小玲悻悻的回去。
病房中,盛开着娇艳欲滴的百合,静静的放在窗台上,散发着优雅的迷人香气。
沈糖爱不释手的睨着百合,顾行北则迷恋的睨着她。
“放开你的毛手,我还是个病人!”
一声懊恼的娇呼,沈糖又飞一般溜回了病床上,把自己用洁白的被单围裹的严严实实。
偷香不成的某男,欲求不满的理了理病服领子,做到床边。
“顾行北你怎么忘记了,你自己的肚子上也抱着绷带,医生说你的擦伤比我的手腕上的拉上要严重多了。”
沈糖心疼的埋怨,绑着绷带的小手轻轻的抚上顾行北腹部的绷带,心疼的不得了。
都说恋爱中的女人会变得特别好看,沈糖就是典型的这一类人,她一看见男人那张英俊的人神共愤的脸孔,就会忍不住绽开嘴角,甜甜的笑。
“现在能告诉我跳楼的原因了吗?”男人抓住她葱白的小手,放到唇下轻吻。
沈糖想了想,既然决定信任和依靠身边的男人,那便无需再有任何隐瞒,艰难的将被顾远东要挟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娓娓道来。
男人默默的听着,脸上的表情一开始有些复杂,之后又变得平静,最后沉淀为一潭覆盖着冰渣的水面。
凝眉喘息间发出的气息,让人感受到极度的危险,遍体生寒。
顾行北藏在心里,一直不愿去碰触,不愿去相信的地方被完全剖开,露出了让他愤怒的真相。
他早该想到,自己和顾远东之间的硝烟已经弥漫到沈糖身边,将她重重围住。
只是,他没想到顾远东竟然一点都不念父女情谊,还抓了沈清河威胁沈糖,就照片上沈清河呆滞的模样来看,似乎已经被注射过大量治疗精神疾病的药物,日后还能不能康复,还是未知数。
顾远东对待他就像对待一个人陌生人,处事手段毫不留情,不仅在工作上处处打压他,还对他身边的人动手。
这样残忍的手段,似乎已经打破了这对养父子之间的某种禁忌。
顾行北沉默了很久,敌人已经向他露出锋利爪牙,他必须展露尖牙,才能自保!
男人昨天差点就失去沈糖了,失去这个世界上对他而言最重要的女人。
这件事,让男人彻底顿悟,一味的退让是无法感动顾远东的,只有彰显强悍的势力,才能让顾远东忌惮,收起他的利爪。
沈糖说完潸然泪下,她吸了吸鼻子,抽了纸巾赶快擦掉眼泪。
她不要再哭泣,被顾行北从楼顶救下的时候,她就决定要做一个坚强的女人。
她想要救出沈清河,守护她的父亲和挚爱的男人。
某种默契,似乎不需要说出来,在沈糖和顾行北交汇的眼神里就已经达成。
非常的坚定,也非常的执着。
他们握紧了彼此掌心中的手,沈糖露出一个坚强的微笑,明亮的双眸闪烁着勇气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