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匈奴人的突然进攻,孙若黎晚上并没有会西宫,反而是出了大理寺便是去了城外的军营。
军营也早就是得到了消息,此时的王礼正在焦头烂额,他已经是派人去传信了,为何孙若黎这会儿还没有过来。
“王礼。”就在王礼第二百八十一次抱怨孙若黎的时候,孙若黎的声音突然是响了起来。
闻言,王礼看着掀帘子走进来的孙若黎同许洛庭,苍白的脸色上终于是有了一丝的笑容。
“怎么就你一个人,王进呢?”孙若黎关顾了四周,见都是没有王进的身影,问了一句。
“王进他……”王礼说到这儿,又是停住了,显然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见状,孙若黎心里竟然是隐隐约约的生出了一种不好的预感,看着王礼,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许洛庭闻言摸了摸鼻子,孙若黎这是在生气了的前奏啊,又是看了一样王礼,在心中默哀了片刻,最终是把目光停留在了孙若黎身旁的桌子上,他有预感,那个桌子的性命堪忧。
王礼垂着脑袋,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求救似的看着许洛庭,可是后者却是扭头,装作什么都没有看见一样。
“王进他……是匈奴的怀章太子。”王礼深吸了一口气,才是说了一句。
孙若黎只觉得一道晴天霹雳从天而降,当初的徐子穆莫名其妙的成了夏国的太子,如今的王进又是莫名其妙的成了匈奴的怀章太子,怎么其他两个国家的太子都喜欢跑到秋国来。
“他不是你的远房表弟吗?怎么成了匈奴的太子吗?”孙若黎许久,才是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问了一句。
闻言,王礼又是低下了脑袋,他跟王进根本就不是什么远房亲戚,当初是王进突然找到他,说他是他的远房亲戚,他想着yd在军营中有亲戚总是比没有的好,便是没有做他想。
“黎儿,你别逼他了。”沉默许久的许洛庭说了一句。
对于王进的事情,他更加是有责任的,若是他能够早点儿发现王进的身份,也就是不会造成现在的这个样子了。
“将军……其实,王进他还有另一个名字。”
“什么名字。”
“空灵。”
孙若黎只觉得又是一道晴天霹雳,而且正中她的头顶,将她劈的粉碎。
她最信任的人,竟然是骗了她那么多年,当初的徐子穆是这样,现在的空灵也是这样,若是徐子穆骗她让她害怕,可是如今空灵骗她才是让她觉得心痛。
而许洛庭也是被这么一句话给吓了一跳,空灵竟然是一直潜伏在他们身边,怪不得他觉得的王进的背影那么的眼熟,因为那可是空灵的背影啊。
“哈哈哈……”孙若黎突然是仰头大笑,笑的那样的疯狂,将许洛庭都是吓了一跳。
“都是骗子,骗子。”孙若黎一边笑着一边说,又是一边离开了帐篷,然后策马离开的军营。
许洛庭站在帐篷口看着孙若黎离开的方向,叹了一口气,终究是要面对的,有的时候,她又是觉得孙若黎可怜的厉害,明明是个柔弱的女子,却是要承受那么多的痛苦。
兄弟的死亡,兄弟的欺骗,这一些些都是被孙若黎给遇见了。
一般人遇见了这些,一定会疯狂,可是孙若黎她不能疯狂,也是不敢疯狂,她的身后还有那么多的人,任何人都是可以疯,她却是不能够,所以她只能够忍着,一味的忍受。
“将军不会有事吧。”王礼担忧的问了一句。
许洛庭摇了摇脑袋,当初空灵的死,徐子穆的死,她都是能够挺下来,如今她更加是能够挺下来。
只是到底是要苦了孙若黎。
“他走的时候有没有留下什么话?”许洛庭突然是问了一句。
虽然是没有言明“他”到底是谁,可是王礼却是明白。
“他说,他宁愿自己是空灵,而不是怀章,他还说,空灵喜欢的,怀章依旧是喜欢。”
闻言,许洛庭又是笑了笑,如今的他是什么都不想说了,空灵一直爱着孙若黎,他知道,可是孙若黎却只是一直将空灵当做自己最好的朋友,最信任的人。
空灵想要娶她,可是,她如何是能够同意,她又如何是能够跟一个自己讨厌的人儿一起生活一辈子。
孙若黎的心中,这会儿怕是恨死了空灵了,恨死了那个男人了。
“王礼,这句话不要再提了,黎儿她不会的,就算是拼尽了一切,黎儿跟他都回不到了过去了。”
其实不止空灵跟孙若黎回不到过去了,他们这些人,铁血队的八个人,都是回不到了过去了,他们再也是回不到当初在疆土上驰骋的时候了,更加是回不到一大群兄弟把酒言欢的时候了。
他们都是输给了一个叫“时间”的东西,时间是个好东西,久了,便是能够看出人的真心了。
“王爷,这次还是要将军带兵吗?”王礼看着天边有些西沉的太阳问了一句。
他不了解当初孙若黎跟空灵的事情是如何的,可多多少少的也是听说了,更何况,他知道,孙若黎一直是将王进当做自己的亲生兄弟一样对待。
就因为这个,他知道,若是让孙若黎对上了空灵,怕是对两个人都是伤害,因为孙若黎不能够像对付徐子穆那样心慈手软了。
匈奴,那可是秋国两百多年的世仇。
许洛庭点了点脑袋,才是反问:“她不带兵,难道你我来带兵?”
王礼闻言底下了脑袋。
如今秋国,能带兵对上传闻中的怀章太子的,除了孙若黎,还能够有什么人。
孙若黎,到底是要比他们多吃苦一些。
“好了,回去收拾着吧,怕就是这几日,就要离开了。”许洛庭叹了一口气。
再说孙若黎是一直策马离开了军营,离开了深林,更加是离开了长安城,她去了一处地方,就算是在冬天,也是风景优美,泉水叮当。
她从来是没有想到过自己会以这样的心态回到这里,她看着溪边的一堆黑色的木炭,那是她住了三个月的家。
没错,孙若黎来的是当初她离开秋国朝堂隐居的山谷,只是物是人非了,再也不像当初那个样子了。
孙若黎的脸颊上一滴泪水滑落,滑落到了脖颈间,突然的冰冷,让孙若黎也是微微一惊。
然而孙若黎并没有在这儿多停留,看了一眼便是策马去了后山,那是她当初埋葬空灵的地方。
想来自己当时真的是傻,竟然会以为空灵真的是死了,还为他挖坟立碑,或许她挖坟挖的双手流血的时候,空灵就躲在某个地方,看她的笑话吧。
或许她泪流满面的时候,空灵就躲在某个地方看着她笑吧。
笑她的愚蠢,更是笑她的无知。
时隔这么久了,空灵的坟头已经是长了不少的杂草,孙若黎下了马,看着自己亲手立的坟,看着自己亲手刻的碑,又是嘲讽的笑了笑。
自己还真的是傻呢,简直是傻的可爱。
“空灵,若是可以,我倒是情愿你当初被许御庭凌迟了。”那样的话,她就不会知道原来自己一直信任的人竟然是骗了她这么多年,她还浑然不知。
“你既然没死,我给你立什么碑,挖什么坟。”孙若黎突然是哭了,伸手一把扯起墓碑,又是折断了,重重的扔在地上。
她从来是没有这样气愤过,她气愤自己最信任的人,竟然是骗了她,这一骗,竟然就是这么多年,她从来是没有这么被人骗过。
“你没死,你装什么死,怀章,空灵,王进,你到底还有多少名字。”孙若黎突然是伸手庖着坟墓,她恨的厉害。
她抛的一手的血迹,原本好看的指甲,也是被折断了,一身红色的凤袍上,更加是染了无数的血迹。
天空中突然是传来了雷声,孙若黎又是笑笑,颓废的坐在地上,说:“匈奴的怀章太子,你隐藏的可真够深的,想着当初你被匈奴人抓了去,我还气愤的不得了,现在想想,到底是我傻,才会被你们一个个的欺骗。”
天空开始落雨了,一滴滴的落在孙若黎的身上,又是落到空灵被折断城两块的墓碑上。
孙若黎的眼底突然是出现了一双黑色的靴子,那是匈奴人才会穿的靴子,原本是落在孙若黎身上的雨水,也是被什么东西给挡住了。
“怎么,怀章太子?来看我笑话的?”孙若黎抬起头,看着来人,似讥讽似的问了一句。
空灵,不,也许应该说是怀章了,只是撑着油纸伞,脸上也说不清是什么表情。
他本来是想回去看看孙若黎,却是不曾想看见孙若黎策马来了这里,他看着孙若黎疯狂,看着孙若黎将自己的墓碑折断,扔在地上。
“若儿,我……”他开口想要解释什么,可是话到嘴边却又是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他骗了她,那是不争的事实不是。
孙若黎从地上起来,伸手推开了怀章为自己撑着的伞,说:“怀章太子,本宫叫孙若黎,是秋国的皇后,而且,本宫记得本宫同怀章太子不熟,还请怀章太子唤本宫的大名就好。”若儿,那是空灵叫的,可是,怀章不是空灵,她的空灵,已经是死了,被凌迟而死。
又是被她亲手埋葬。
怀章,不过是跟空灵有几分相似的人罢了。
“若儿,对不起。”他跟徐子穆一样,都有自己得责任,自己的使命,所以,注定是要伤害孙若黎。
“你没有什么对不起本宫的,为什么要道歉。”怪只怪她太傻,被他玩弄在股掌只见。
“怀章太子,但愿下次见面,本宫还能够跟你这么心平气和的说话。”孙若黎说着,便是越过怀章,踏马离开。
她还有事情要处理,不想为了一个不想干的人而耽误了。
怀章撑着一把油纸伞,看着孙若黎离开的背影,伸手捡起刚刚被孙若黎扔在地上的东西,那是一块玉坠,当初孙若黎送给他,他又是还了回去,如今又是被孙若黎无情的置在了地上,他突然是想到了当初孙若黎的一句话,我从来是不扔玉坠,可我要是扔了,那么,我跟那个人便是没了任何关系。
那是当初他问孙若黎要是他把玉坠弄丢了,孙若黎会怎么办的时候,孙若黎回答他的。
无奈的笑了笑,到底是他伤害了孙若黎,那么,他们还有机会么?
“后悔吗?”怀章的背后突然是多了一把伞,男子轻声的问着。
“你后悔过吗?”怀章并没有回答来人的问话,只是反问了一句。
后悔吗?他不知道,可是看着孙若黎伤心的样子,他便是觉得心痛的厉害。
只愿孙若黎知道了他的事情之后,不会埋怨他,更加是不会憎恨他。
可是,孙若黎真的不会憎恨他么?
“这次我会跟你跟许御庭公平竞争,她身上寒毒的解药,我已经偷偷派人送去了。”怀章说着,拾起地上被折断两块的墓碑,撑着油纸伞离开了。
来人看着怀章离开的背影,摇了摇脑袋,或许孙若黎是幸福的,得到了三个国家高位者的爱意,可是孙若黎同时又是不幸的,三个男人都是因为各种原因欺骗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