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着那双清澈的眼睛,楚靖懿话到嘴边,又不知该怎么开口。
朱茵洛等得不耐烦了,开口欲寻问,这个时候,大门的守卫,急急忙忙的跑了过来,匆匆忙忙的通知她。
“郡主,门外有个人要见您!”
“谁呀?”奇怪了,这么大晚上的。
“是将军府的大夫人!”守卫恭敬的如实回答。
阮梦莲?她来做什么?虽然还没有确信她是杀害宋惠香的凶手,可是……阮梦莲是她从小到大,一直对她有敌意的人,这个时候来找她,能有什么好事?
她板着脸,冷冷的道:“我不想见她,让她走!”
“大夫人说了,今天一定要见到您不可,还说有个重要的事情要告诉您,您不听的话,一定会后悔的!”
“后悔?她现在真的是为达目的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想了一下,她正好无聊,便冷笑了一声挥了挥手:“你去让她过来,我倒要听听看,什么事情会让本郡主会后悔!”
“是,小人告退!”那名守卫恭敬的退了下去。
朱茵洛的脑子里回想到楚靖懿的话,笑吟吟的抬头看他,美丽的杏眼眨了眨,示意他继续说下去:“懿,你刚刚要说什么?继续说呀!”
“是……”话到嘴边,对着那双清新可人的眼睛,想到自己的话有多么残忍,他却是一个字也不忍吐出来。
眼看着阮梦莲已经匆匆的过来,他又把话咽了回去:“这些事情不急,你还是先听听大夫人有什么事吧!”
“那好吧!”朱茵洛信了楚靖懿的说词。
阮梦莲满身狼狈,身上穿着一套粗布衣裳,以往满头的金饰也不见了,只用一条粗布随意的绑着,神色匆匆,表情看起来很紧张似的,一路不时的回头瞧着身后,然后向朱茵洛走来。
“茵洛,我总算见到你了!”看到朱茵洛的那一瞬间,阮梦莲激动得鼻子酸酸的想哭。
这一路上,她就怕碰到将军府的人,怕他们把她抓到朱佟尉的面前。
现在的朱佟尉,似乎早就已经没有了人性,被抓回去,她一定会死得很惨,一想到这里,她就浑身发抖。
相反,以往这个她很恨的朱茵洛,却是唯一能给她安全感的人。
这个世界,真是太玄幻了。
阮梦莲意外异常的声音和动作,更是让朱茵洛不解加狐疑。
她冷睨着阮梦莲,半带讥讽的嘲讽道:“怎么?大夫人,您来到底有什么事情?如果没有合理的理由,麻烦你马上离开我郡主府!”
“说说说,我马上就说!”她迟疑的望着朱茵洛身侧的楚靖懿,干笑了两声,微笑的要求:“茵洛,我能不能……跟你单独谈一谈?”
“南陵王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外人,有什么话就直说,不说就拉倒!”朱茵洛不耐烦的说。
如今,不是她阮梦莲可以讨价还价的时候。
朱茵洛的字句,打在阮梦莲的身上,让阮梦莲觉得非常难堪,只是……如今身在他人的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朱茵洛说他楚靖懿可靠,那就罢了。
如今,朱茵洛已经是她最后的希望了。
“茵洛,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要告诉你,关于你娘的死的,你娘的死,难道你不觉得很蹊跷吗?”阮梦莲故意卖关子的说,眼睛眨了眨,故意引导朱茵洛。
她的说词,让朱茵洛一下子来了兴趣,美丽的杏眼危险的半眯:“然后呢?你知道些什么?”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脚步声传来,守卫再一次回到凉亭中,匆匆忙忙的打断了阮梦莲要说的话,让朱茵洛心里很不爽,森寒的目光射向那名守卫。
“又是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守卫畏惧于朱茵洛的气势,不敢太过放肆,赶紧低头急急的回答:“是大将军,将军来找大夫人!”
“什么?”阮梦莲一下子吓得浑身冰冷,身体颤抖得如秋风吹起的落叶,她花容失色的冲到朱茵洛身边,双手抱着她的手臂颤声央求:“茵洛,你一定要救我,你一定要救我,我告诉你,你娘的死,其实跟老爷有关,因为我窃听到他跟他心腹之间的对话,被他发现了,所以我才会逃出来,茵洛,你要救我,他抓我回去,我一定会没命的!
听了她话的朱茵洛,瞳孔骤然缩紧,手指无情的掐住她的手腕,指甲深陷入她的皮肉中,痛得阮梦莲皱紧眉头。
“你……说的是真的?”她危险的逼近阮梦莲的脸,阴鸷的黑眸紧紧的盯着她,因为激动声音里有着一丝颤抖。
“当然是真的!”阮梦莲被她那张危险的脸,吓得不敢吭一声,只能皱眉咬牙忍痛。
待朱茵洛一点点的回过神来,阮梦莲一边搓着被朱茵洛掐疼的皮肉,一边哭丧着脸焦急的催促她:“茵洛,我求求你了,如今,只有你能救我了,我求求你!”
朱茵洛的脸许久才转过来,面无表情的望着阮梦莲,一字一顿的道:“好,我可以救你,但是,你要保证你刚刚说的话是真的!”
“当然,我保证!如果我刚刚有半句假话,就遭五雷轰顶、不得好死!”阮梦莲指天发誓。
“馨儿,你来,把大夫人带到我娘原来住的旁边房子去!”
“什么?你娘旁边的房间?”阮梦莲只觉身体一阵寒冷,身上的汗毛孔一下子竖了起来。
“现在,只有那里,不会有人轻易进去,如果你不愿意,爹来的话……”
“不不不,现在只要能活命,我什么都愿意!”阮梦莲豁出去了。
“大夫人,请随我来!”馨儿淡漠的望住阮梦莲,然后在前头引路。
阮梦莲乖乖的跟在了馨儿的身后。
“洛儿,你当真相信她吗?”楚靖懿微眯着眼睛,有些事实,是不容揭发的!
“暂时还不能相信,但是……值得参考,在真相揭开之前,我会留着她的!好了,我该看看我那将军老爹如今的嘴脸了,一起去吗?”
本来是想要跟她说关于卞月的要求的,如今看来,今天晚上还不是最佳的时机。
“我……还有事,就先回去了!”他推脱道。
他难得会拒绝她的要求,有可疑。
“好吧,那我一个人过去!”
······
将军府门外,朱佟尉站在门口,直直的伫立,双眼直勾勾的看向前方,在朱茵洛出来后,目光在她的脸上停驻。
“爹,这么晚上,有什么事吗?”
“梦莲有没有到你这里来?”朱佟尉沉声问道。
“您是说大夫人吗?”她冷笑了一声,睁眼说瞎话:“怎么?爹倒到我这里来寻人了?麻烦你看到了大夫人帮我转告一声,如今她还没有洗脱嫌疑,要她好好的待在将军府里!否则,我朱茵洛就是追到天涯海角也要抓到她,为我娘报仇!”
听她说得这样恳切,似乎不像是假的。
朱佟尉低头思索了一会儿,相信了朱茵洛的话,回头扬了扬手,命令身后的人:“你们再到其他地方去找。”
朱茵洛故意伸了伸脖子,探向那些离开将军府门前的人:“爹这么大阵仗,这是要做什么?”
朱佟尉的手捂着自己左臂上的伤口,咬牙切齿的声音里夹杂着几分怒意:“她刺伤了我!”
“爹为了那点小伤,就派这么多人出来寻找她,看来,当初大夫人应该是说了些什么她不该说的话吧?”朱茵洛似笑非笑的盯住朱佟尉,一双眼下似要看进他的眼底,嘴角噙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心虚的他,闪躲过朱茵洛的目光,转身便离开,随口丢下一句:“梦莲若是来找你,不要让她进府,直接派人来通知我,我会把她带回去好好管教!”
“是,爹!”
看着朱佟尉的背影良久,朱茵洛只觉空气一阵冰凉。
朱佟尉刻意闪躲的目光,让她觉得很可疑。
难道……真的如阮梦莲所说的那样,娘的死,真的和他有关系吗?
如今,她身边的人,已经没有多少人的话可信了。
回到房间,发现楚靖懿已经不在,心里不免有些失落,最近这两天,楚靖懿也是怪怪的,总是对她欲言又止,但是却又什么不说的样子,让她看了心里一阵嘀咕,不知道到底出了什么事。
难道是他出了什么事不能告诉她的?
罢了,他若是想说的话,以后她有的是时间听,只是如今……她最想知道的是,朱佟尉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
阮梦莲住进了郡主府,但是,朱茵洛只是让她入住,并未安排任何丫鬟给她,这让阮梦莲十分恼火。
早上没有水洗漱,没有丫鬟为她梳头,只有一个丫鬟给她送了早膳,她问了丫鬟为什么没有人伺候她,那送膳的丫鬟嚣张的说“郡主没有吩咐!”
结果气得她只能自己端盆打水,等她回到房间时,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好不容易收拾妥了自己,再用过早膳,已经是半上午时分。
更气人的是,这屋子没有清凉设计,没有冰块儿,太阳升起的时候,屋内热得像个蒸笼。
她阮梦莲怎么说也是将军夫人,一直锦衣玉食,饭来张口衣来伸手,哪像现在这样事事要自己动手?
在房间里拿着扇子扇着热风,心中的怒火越来越盛,最后,她气不过,一拍桌子,气呼呼的冲出了房间。
但是,等她跑到了朱茵洛的房间门外,却听到朱茵洛不在房间的消息。
一口气咽不下的她,决心等朱茵洛回来,再向她理论。
嚣张自私的她,根本就没有寄人篱下该有的感激,反而一再的把过错推给别人。
一直等不到朱茵洛,她一眼看到了不远处楚靖懿正向朱茵洛的寝殿走来,阮梦莲知道他与朱茵洛关系匪浅,便马上热络的迎了上去。
“原来是南陵王,民妇见过南陵王!”
楚靖懿淡淡的看着她,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眸底闪过一丝不耐。
“不必多礼,大夫人怎么会在这里?”他淡淡的问。
“刚刚馨儿说茵洛出门了,还没有回来,所以我在这里等她呢。”
“洛儿出去了?”楚靖懿皱眉。
阮梦莲的心里打着另一个小九九,眼中发亮的笑吟吟道“对,王爷也是来找茵洛的吧?如果你派你的手下去找她回来的话……”
“洛儿现在一定有事,罢了,下午我再来找她!”说着,楚靖懿就要转身离开。
阮梦莲心里那点小伎俩,他又岂会不知?
“等一下,王爷!”阮梦莲急忙唤住了他。
“大夫人还有何事?”楚靖懿的脸色明显已经不悦。
“王爷,有些事情您也许不知道,我在老爷的身边已久,多少知道些事情,不知道王爷……是否有兴趣?”阮梦莲傲慢的扬起下巴笑着说,眉梢高高挑起,眼睛里精光闪过。
她知道的事情?
楚靖懿脸色微变的转过身来,嘴角挂着邪肆的笑容:“非常有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