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日晨,飞机发现了这艘倒霉的意大利潜艇,并进行攻击。潜艇用100毫米甲板炮和13毫米机关炮反击,使飞机遭到损伤,有两名机组人员受伤。然而,埃杰顿仍然坚持攻击,他连续投掷了8颗250磅深水炸弹,潜艇在飞溅的水雾浪花中消失了。然而当水消雾散后,它又顽强地浮了上来,只是舵装置遭到了更严重的损坏。
这艘倒霉的潜艇所受的折磨并未至此结束。第10中队约曼上尉驾驶的另一架“桑德兰”式飞机赶到了出事地点,在潜艇上方盘旋,伺机进攻。
想不到潜艇上的炮手主动向飞机开火,击伤了飞机尾部。被激怒的约曼调头进入攻击,双方互相射击,飞机尾部又一次被击中。愤怒的约曼向潜艇四周连续投掷了8颗深水炸弹,潜艇被抛出水面,又跌回水中。
两架飞机燃油耗尽,不得已返回基地,而这艘大难不死的意大利潜艇经过轮机兵15分钟的努力后,又向西班牙的桑坦德港驶去。因艇体严重倾斜,全体艇员站在翘起的一侧尽量使潜艇保持平衡。潜艇终于靠岸了。但它已无法离开中立国国土,西班牙当局宣布扣留这艘潜艇。
8.生死搏斗
比斯开湾是一个狭长的水域,海湾仅宽约300海里,但它却是德国314的潜艇往返作战的必经之地,德军和邓里兹元帅的“狼群”就是从这里出发扑向大西洋,扑向加勒比海,扑向北美洲的东海岸,贪婪而残忍地撕咬着大洋上的“羊群”——同盟国护航运输队。
盟国的决策者们发誓要向“狼群”开战,比斯开湾的航道顿时成了双方关注的焦点。在这里,盟军航空兵与敌潜艇展开了一场殊死搏斗。
1942年9月,德国潜艇找到了对付飞机夜间攻击的技术措施。德国海军对英国反潜飞机上的ASV雷达早有所闻,并于1941年缴获了一部ASV雷达。之后,德国工程师将缴获的ASV雷达装在一架“兀鹰”式飞机上进行了飞行试验。接着德国就制造出一批简单的接收机,可探测到敌方巡逻飞机上的ASV雷达的辐射波。潜艇得到警报后,可在飞机攻击之前安全下潜。
这种接收机能捕捉到30英里外的飞机发射的波束,比飞机上的雷达员发现潜艇的距离远两倍以上。邓里兹命令所有作战潜艇紧急安装这种接收机。但是,德国国内工业无法完成这项繁重的任务。法国两家公司接受了大量生产这种接收机的定货,它们是巴黎的梅托克斯公司和格朗丹公司。以后这种接收机便被命名为梅托克斯接收机。
到9月中旬,有几艘德国潜艇率先装备了梅托克斯接收机。在横渡危险的比斯开湾时,它们为没有接收机的伙伴护航。到年底,几乎所有德国潜艇部装备了这种接收机。
10月份,比斯开湾上空的盟国飞机仅发现一次潜艇。德国空军元帅米尔其当时在笔记中写道:
元首告诉我,自从潜艇有了这种装备后,在比斯开湾便没有再损失过一艘潜艇,而以前那里却是我们的坟墓。过去潜艇被敌人发现后,在自己还一无所知的情况下便遭到敌人攻击。现在潜艇艇长对敌情能了如指掌!
梅托克斯接收机仿佛使德国潜艇在比斯开湾得到了通行自由。然而好景不卡,1943年3月份,U—333号艇艇长施瓦夫海军中尉向司令部报告:
我艇在未收到任何预先警报的情况下,遭到一架敌机的夜间攻击。我艇轻微损伤,敌机被击落。
原来,ASV是一种米波雷达,针对这种雷达制造的梅托克斯接收机也只能接收到米波雷达波束。当时德国人认为厘米波不具备反射性质,不能用于雷达。而现在,潜艇突然受袭事件越来越多,德国人已经开始怀疑厘米波雷达可能是这些袭击事件的原因了。
确实,英国飞机上装备了新式ASⅧ型雷达,这是一种厘米波雷达。
邓里兹一方面命令加紧研制能接收到厘米波信号的纳克索斯—U接收机,另一方面改变潜艇的战术,以应付目前的困境。
邓里兹采用的新战术就是反击战术。
新战术要求潜艇在夜间潜航通过比斯开湾,白天上浮充电。因为白天潜艇能用目视发现巡逻飞机,在飞机攻击之前或下潜或反击。由于这种反击的费用效率比太高,不久邓里兹又命令其潜艇编队,在通过比斯开湾时如果遇到飞机攻击,一律不得下潜,而应集中火力驱散或击落飞机。
一开始,这种集群编队航行的效果很好。一队从大西洋返航的潜艇,结伴安全通过了海湾,于6月7日抵达布勒斯特。6月11日又有一队潜艇安全通过。
但情况并非总是这么理想。6月12日,5艘德国潜艇结伴航行在比斯开湾内,1架英国“桑德兰”式巡逻飞机发现了这个艇群。但增援机群在天黑之前未能赶到这里,失去了这次战机。
次日傍晚,那架“桑德兰”式飞机再次发现了那个艇群。飞机冒着敌人猛烈的高射炮火,对潜艇进行了致命的攻击,深水炸弹击中了一艘潜艇,但飞机也受到重创,摔到了海里。
受了伤的U—564号潜艇离开艇群,在U—185艇的护卫下返回布勒斯特。
6且14日正午,1架“威特雷”式飞机发现了这两艘返航的德国潜艇。增援飞机还没到,机长本森中士便单机向潜艇发动了攻击。
他用深水炸弹击沉了U—564号潜艇,“威特雷”式飞机也受到重创。U—185号潜艇载着U—564号潜艇的19名幸存者向布勒斯特驶去。
这种集群编队战术持续了两个星期,邓里兹便感觉到得不偿失。他于6月17日又改变战术,命令潜艇白天成群浮出海面,停留的时间只能以充电所需的最短时间为限,也就是每24小时上浮4小时。
另外,德国改装了一艘潜艇,把潜艇上88毫米的甲板炮拆除,装上两座装甲炮台,炮台上装有两座4联装20毫米机关炮和1座单管37毫米半自动炮,组成了强大的对空攻击系统。这就是所谓的“诱杀飞机的潜艇”。该艇载有67名乘员,超编16人,超编的人员中有一名艇医,两名侦察同盟国搜索潜艇手段的科学家和一些受过特别训练的炮手。邓里兹给它的任务十分明确:一定要击落敌机。
盟国的1架“桑德兰”式飞机首先上了这艘潜艇的当。它发现潜艇后绕着潜艇盘旋,伺机攻击。
潜艇上的炮手们一点也不着急,引诱飞机靠近。正当潜艇准备发起攻击时,艇后部的炮手突然发现4联装20毫米机关炮的炮座受海水侵蚀生锈,转不动了。
飞机正是在这个时候猛然冲向缺少火力的潜艇,投下了深水炸弹。潜艇舵机被损坏,失去了平衡,摇摇晃晃地驶回布勒斯特。
受伤的“诱杀飞机的潜艇”经过修理后,准备执行第2次“诱杀飞机”任务。后主炮已修好,艇长冯·哈特曼完全相信他那艘威力强大的潜艇在战斗中可以风光一下。如果他的炮手能击落3~4架飞机,就可以给比斯开湾的盟军飞机一个下马威了。
7月8日,这艘特殊的潜艇又驶出了布勒斯特。它在海湾内徘徊了4个白天,但盟军飞行员似乎识破了它的真面目,没有再上它的当。
一直到12日下午,英国空军第248中队的一个由3架“勇士”式战斗机组成的小队发现了它。本来这个小队是出来寻找活跃在这一区域的德国容克—88飞机的,但遇到潜艇又岂能放手。
于是,斯科菲尔德上尉带领他的小队向这个意外的目标冲去。出乎德国水兵的意料,这3架飞机并没有像其他反潜飞机那样投弹,而是用12门20毫米机关炮和18挺机关枪的联合火力对他们进行了快速俯冲扫射。
这时,如果冯·哈特曼采取下潜躲避的办法,他还可以逃掉。但他太相信自己的火力了,根本没把这3架飞机放在眼里。他命令所有炮手就位,对准敌机射击。于是,激烈的对射开始了。
波浪汹涌,潜艇剧烈地摇晃着,即便是神炮手在这种条件下也很难打得准。而飞机则在无线电指挥下,不停顿地从四面八方进行轮番攻击。
飞机在第2轮扫射中击中了潜艇的要害——指挥室和炮位,艇长和炮手应声倒下,另有10个水兵被打死,13人受伤。
斯科菲尔德拉起飞机盘旋到有利的观察位置,准备再次攻击。他看到潜艇的全部炮火停止了射击,便命令飞机降低高度,狠狠收拾这匹“海狼”。
在德国潜艇上,唯一没有受重伤的军官就是外科医生普法芬格尔博士。当“勇士”式飞机对失去作战能力的潜艇进行第3次扫射时,外科医生表现出惊人的冷静。他指挥艇员将伤员收入舱内。虽然他并不能断定飞机有没有携带深水炸弹,但他知道没有别的选择,只能下潜。就是这个下潜命令拯救了这艘潜艇,使它安全返回了基地。普法芬格尔博士因此被授予了最高军事勋章——“德意志十字”勋章。
两次“诱杀飞机”得到的教训是明显的。邓里兹在日记中写道:
这次行动充分证明,潜艇不是打飞机的理想武器……改装过的那艘德国潜艇重新恢复了以前的任务,但还保留着大部分对空武器。
此后,邓里兹命令潜艇只能在没有选择的余地时,或在结队航行能够集中火力时,才可与飞机交战。
1942年11月14日早晨,英国皇家空军第500海上巡逻中队中队长斯波茨伍德空军中校在地中海南部奥兰以北水域发现1艘德国潜艇。驾驶这艘潜艇的德国艇长克瓦耶特·法斯勒姆是一位很难对付的对手,他曾在“沙思霍斯特”号战列巡洋舰上驾驶过水上飞机,有3年飞行经历,他对飞机的薄弱部位了如指掌,驾艇技术又非常高超。这一仗注定是一场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