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称,中国股市正在重演美国上世纪90年代“黄金十年”的历史。但由于市场是无效率的,投资者即便在一派歌舞升平的长牛市道,也永远要牢牢紧绷一根投资忧患意识的弦,除了遵循价值投资法则外,投资者也应同时坚守风险投资原则:
法则一:对股市的回报和风险要有理性预期。尽管目前国内股市“涨”声不断,于是股市里心态浮躁,梦想通过股票市场每隔一两年将自己的财富翻番的投资者大有人在。这种希望通过财富大幅提升来迅速改变人生的想法浪漫,但绝不现实。
我们无意贬低中国股市的巨大发展潜力和美好远景,也无意打击中国股市投资者的积极性,笔者甚至同意,随着股改的逐步完成和上市公司治理结构质量的不断上升,中国股票投资者们分享经济高速增长的比例将越来越大,中国股市也正在发生质的变化。但是,中国股市尚处在初生阶段,无论是理论界还是实践界,还都不能够对中国股票这一资本资产的预期回报值提供明确而又令人信服的答案。即便中国股票的预期回报值能提供明确而又令人信服的答案,但预期风险可能使这种预期回报又有可能化为无形。
预期风险可能来自内生性的,也可能是来自外生性的。我在我的《大财五年:抓住你一生中最好的投资机会》的书里就分析到:未来的中国股票市场的长牛市是基于如下假设:(1)没有战争或重大自然灾害;(2)没有全球性经济或金融危机;(3)中国股市的上涨是建立在证券制度建设有序推进的基础之上,投资人也是理性的。但未来中国股市是否能满足这些假设呢?短期看,似乎能满足,但从一个中长期角度,是否也意味着能满足呢?答案是:不必然,即有可能满足,也有可能满足无法得到实现。
当前世界经济局势与1997年东南亚金融危机爆发前颇有惊人的相似之处,不同之处只是当前的国际资产泡沫形成的范围更广。经济学家谢国忠强调,目前,全球大多数资产市场表现都不好,美国房地产已经进入熊市;债券市场也没有表现出明显趋势;主要货币汇率都只在一定范围内波动;大多数国家的股市涨幅惊人。正如股市行情总是结束于市场最乐观的时刻一样,资产泡沫化为乌有总让人防不胜防。上世纪90年代时的日本经济危机爆发于美国书店到处可以看到赞扬日本经济模式书籍的时候,1997年的亚洲金融危机则出现在世界银行发表了《东亚奇迹报告》的第二年。有专家认为,在当前的局势下,任何一个不大的冲击都可能变成引发新一轮国际危机的导火线,而一旦危机来临,亚洲将是重灾区,中国则是重灾区的中心。
世界经济的最大风险可能来自于美国经济。多数研究学者认为,作为世界经济动力之一的美国,其经济虽不会走向衰退,但美国经济增速趋缓、能源价格不稳和通胀阴霾,将成为今后几年全球经济图景上的主要阴影。野村国际证券公司首席经济学家戴维·瑞斯勒表示:“未来几年世界经济的最大风险是美国经济增长转入持续衰退,即美国经济增长速度低于潜在增长速度1个百分点以上。当前美国经济负增长的可能性很小,但存在美国经济增长衰退的可能。”欧洲央行管理委员会委员暨芬兰央行总裁利卡宁表示,美国经济增长步伐放缓将冲击全球经济。摩根士丹利首席经济学家史蒂芬·罗奇认为,美国经济有可能放缓,而非“衰退”,增长率大约在1%到1.5%。
美国经济可能放缓的主要原因来自于其房地产市场正在急速降温。美国房地产市场此轮快速增长缘于美联储2001年开始降低利率。据了解,美联储在不到两年时间里一共13次降息,将基准利率从6.5%减至1%。低利率刺激了美国房地产市场的快速发展,也刺激房价连创历史新高。据联合国最新公布的统计数字,扣除通货膨胀因素,美国过去5年房价涨幅达到了80%,远高于历史上的其他时期。为了控制房地产过热,美联储又连续16次加息。2006年,美国房地产泡沫开始破裂:新建房屋减少,房价回落。受房地产降温、持续提息效应以及高油价“三大因素”影响,2007年美国经济增速从2006年的5.6%降至2.5%。
随后美联储连续17次加息,导致贷款买房者按揭猛增,本来支付能力就不足的次级抵押贷款客户中,出现了大量付不起按揭的现象。2007年的所谓次级抵押贷款危机就是在这一大背景的发生的。次级抵押贷款,是相对于优质抵押贷款而言的。美国房地产贷款系统里面分为三类:优质贷款市场、次优级的贷款市场、次级贷款市场。目前出问题的就是美国的第三类市场。一类贷款市场主要面向信用额度等级较高、收入稳定可靠的优质客户,而三类贷款市场是面向收入证明缺失、负债较重的客户,因信用要求不高,其贷款利率通常比一般抵押贷款高出2%至3%,在美国次级贷款市场所占份额并不大。按照官方说法,次级房贷只占美国整体房贷市场约为7%到8%,但其利润是最大的,而风险也最大。据介绍,许多借贷者不需要任何抵押和收入证明就能贷到款。
2007年7月20日,美国股市再次暴跌,这已是次级抵押贷款危机给美国带来的第四次打击。早在2007年3月,“美国第二大次级抵押贷款商濒临破产”的消息就制造了一个“黑色星期二”,纽约股市3月13日大幅下跌1.97%,其他国家或地区的股市受牵连也遭重创,日经225指数下挫2.92%,香港恒生指数下跌2.6%。四个月后又有噩耗传来,美国第十大抵押贷款公司即将遭到破产清算,对次级贷款危机以及房地产市场的担忧席卷华尔街,美国股指也遭到第二次打击,7月26日收盘暴跌,道琼斯指数跌幅为2.26%。欧洲股市主要股指也大幅下跌,次日亚太地区主要股市普遍大幅下跌,东京股市跌幅达2.36%,香港恒生指数下跌641.28点,跌幅为2.8%。余波未平,7月31日第三次打击接踵而来,而此次打击也让正跃跃欲试挑战新高的中国股市挨了当头一棒。当日美股顺势再次大跌,其中道琼斯指数下跌1.10%,此时纽约股市在8个交易日内跌幅近10%,为几年美国股牛市所罕见。全球主要股市也再次因美股下跌而倒霉,8月1日,港股跌幅一度近千点,收盘时跌去700多点,跌幅达3.15%。台湾加权指数收市重挫4.26%,日经指数跌2.19%。当日,上证指数早盘还一片红火,但在周边市场不断跳水的压力下,最终收盘暴跌170点,全球金融市场一片恐慌。就是这次美国次级抵押贷款市场风险引发的危机,导致全球股市市值蒸发2.1万亿美元。
投资大师罗杰斯评论这次危机时指出:“这是世界历史上绝无仅有的表现,人们能够无本买房,这是我看到的住房市场最大的泡沫,而且情况还会恶化。”有分析认为,美国次级抵押贷款危机可能继续恶化。资料显示,目前美国已有30多家次级抵押贷款公司停业,持续下去还可能导致100家次级抵押贷款公司关闭。今后两年美国抵押贷款坏账总额将达到2250亿美元,如果房价继续下跌,这一数字将增加到3000亿美元。
鉴此,我们认为,全球股市进入到2008以后仍有相当的上涨空间,但其潜在风险日益突出,而这种风险会被全球流动性过剩主导的股市上升现象所掩盖。由于流动性主导作用更大,股市波动也更大,世界股市在大波动中走向新高的同时,也把更多的风险带入2008年以后的几年。未来国际金融价格指数如出现跳跃性发展态势,将进一步堆积国际金融危机爆发的风险。因此,2008年之后国际金融问题的不确定性决不可掉以轻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