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君子如茶:李幼谦记人散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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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在以色列当经理

童光球是一个极富魅力的男人:一米八四的身材魁梧而挺拔,鼻直口方的脸庞戴着眼镜,中东的阳光给他的皮肤镀上了一层橄榄色,那种成熟男人的自信与睿智溢于言表,担任中国土木工程集团公司派往以色列的项目经理使他名副其实,在地球的另一角落给世界旅游景点增光添彩了。

不进机关出国门

童光球上学时英语就出类拔萃,同时还会日语和世界语,1983年1月进芜湖饭店从事翻译六七年,他是中国国际旅行社的二级导游、前厅部经理,在将被调到市旅游局工作时,他情愿留守在招牌换记的饭店里。在营运总监的岗位上才干两年,听说中国土木工程集团公司要招聘英文翻译,他口试40分钟后,考官们赞许地说:“很好,笔试不用考了。”一周后,他接通知参加国际卫生检疫,跟着就到西非的尼日利亚铁路维修改造工程队当翻译,不久又当上了队长助理。那里距撒哈拉大沙漠只隔一道恩古鲁河,气温高达70度,两年害了三场大病,差点送了命。

1999年11月,他被任命为项目经理,率领一支人马,到以色列搞装潢。那是一个全世界都敏感的国家,始终笼罩着战火的阴云,但是在红海边,比起西非来,文明程度高得多。

面对大海忍受高温干旱

依拉特是以色列最南端的一个城市,童光球在宾馆推开窗户,看到的是寸草不长的崇山峻岭,山下却是成片的房屋,步行去对面的约旦国只需要20多分钟,到埃及也不过半小时路程,北乱而南不乱,使这里成为三国接壤的国际旅游城市。

这里有美丽的红海,早上海水湛蓝、碧波荡漾,但当太阳烤热了野外寸草不长的土地时,四周围光秃秃的山峦也变成了火焰山,红海也被太阳晒红了。

6万多人的城市古迹很多,红海湾大沙滩吸引了世界各国的旅游人,宗教人士依经考据也络绎不绝。据《圣经》记载,摩西领着以色列人返回家园时从这里经过,夏帕公主放弃自己的领土和王位嫁给所罗门王,国王专门给她建造的王宫,成为当今的所罗门王宾馆,天天门庭若市,经常爆满。他们要装修富丽堂皇的美国的希尔顿——12层夏帕公主宾馆。

这里地处海边却严重缺淡水:连花草树木下都是管引来道约旦河的水,童光球在那里工作了两年,只见到下了两次雨,一年中只有两个月晚上9点以后可以不开冷空调,中午的最高温度在48度到57度。每人每天不喝十公升冰水就要中暑。酷热高温,钢筋烫手,施工格外艰巨。童光球眼镜金属框也把他的脸颊烫得伤痕累累。一天下午一点钟左右,他陪同视察工作的一个副总经理抚着大腿叫了起来:“不好,有炸弹!”童光球俯身一看忍禁不俊,原来,他裤袋里装的一个塑料打火机在高温下爆炸了,制造了一场虚惊。

在战火纷飞后面建设宁静的港湾

想到家国,他就觉得重任在肩,要保持自己的国格和人格,就是要建设出中国的优质水平。

希尔顿——夏帕公主宾馆是国际联合项目,只有内外装修由中国人承担。童经理手下最多时有一百六十多人,同时有六个项目施工:他与外方经理共同管理和调度,通过工地主任计划安排生产,通过工班长检查质量,组织施工、验工计价、开拓市场……他又是一队人马的总领导,得管理大家的衣食住行与生灾害病,一个工人得了胸膜炎还得始终陪伴在身边,否则病人和医生无法对话。

出国前,他们在北京培训了一个星期的希伯莱语,但300多个日用单词远远不够,童光球买来书看,听录音磁带,向当地人学习,3个月后就能顺利和外方沟通,同时学习施工技术和管理业务,努力提高产量和质量,工程进度远远超过外方的预算。当图纸设计不科学的时候,他经常提出一些修改意见,让外方刮目相看:“还是中国人能干。”

一次俄罗斯人建造的墙体是斜面的,固定死了不便安装大门,反而怪中国人不会干活。童经理提出来“先用水平尺量好,再部分固定。”果然见效,平息了双方的争论。

宾馆外部一个20多平方米的阳台要中方铺瓷砖,按照他们的图纸施工,四周浇铸一圈地梁就行了,童经理建议要全部浇铸水泥,他们没有接受,结果瓷砖铺出来几天后就下沉了,事实证明是外方指挥不当,从此对中国施工单位更加佩服。

一次铺设希尔顿西大厅1200平方米的地面时,大门的光线射进来侧面一看,“小平大不平”,大面积显示有曲面。童经理拿出有利的证据,说是因为外方小管工认可的地砖太长而变形造成的,中方没有责任。外方发现的确如此,就是返工,也得自己贴材料,只得不了了之。

竞争日益激烈,没有主体建设也会失去装修市场,他用好工班长,大型项目亲自到场监督,业务范围增大了,产值提高了,一到十月份,月人均产值超过了1500美元,缩短了建设工期,他同时得到了中方和外方的奖励。

在国外树立中国经理的形象

童工球所在的中国土木工程集团公司是全球第72个大型海外公司,在28个国家设有代表处,他只是一个基层领导,但是到了国外,他就是中国的代表,他手下的每一个员工都是一片流动的国土,为维护祖国的尊严,他更应该起表率作用。任何时候,都以温文尔雅和整洁得体的面貌出现。即使在自己单位的简易工棚里,所有的下属都打着赤膊吃饭,他依然长裤短衣,正襟端坐,在酷热中上街居然还穿着长袖衣服,走到哪里都挺直了腰板,在当地树立了一个好榜样。

那里胡罗卜有苹果味、山芋象豆腐渣,生活十分清苦。清一色的男人抛妻别子在外工作,难免有******,一天正领着大家打牌玩,有三个俄国女人找上门来,要给他们“提供优质服务”,职工一起试探:“我们领导需要!”他正色道:“开什么玩笑!”他不是装清高,的确是为了洁身自好。

他也教育职工,不要做一点小事就要钱,让外国人把中国工人太看轻了,毕竟他们每年的各种收入也有近十万元。为丰富职工的生活,他领着大家钓鱼,近尺长的青鱼,一小时能钓一桶。最有趣的是下海钩,下到150米的深水下,能钓到章鱼、海鳗,甚至还有鲨鱼哩。有一次他钓到一条50多公斤的大鱼,大家集体会餐,几十人一顿居然都吃不完。尤其是元旦之夜,三国组织放焰火,看谁放得多,放的造型大、放的时间长,让大家过了一个热闹的新年。

在战争中搞和平建设,他认为有更加重要的意义,因为这表达了大家对和平的企盼,领着他的团队积极开拓市场,参加当地的招标,以端庄的仪表、娴熟的外语、合理的施工组织、优秀的建设质量,一次就赢得了48套哈罗夫别墅群的土建到装修的工程。他以广博的知识开展交际活动,结识朋友,认识了一个身份特殊的俄国人,那人介绍了一项业务:波兰华沙东郊20公里处的1500套别墅。

尽管他已经回国,但在以色列当经理,是人生的一段重要阅历,而今担任了一所大学的英语老师,丰富的阅历出色的业务赢得师生的热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