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掌柜抱拳歉意的对着风刚笑笑,摇摇头。他原本想看看,那道熟悉的身影是不是哪位对着自己这六年的生活起到至关重要作用的故友,然而当他看见这位客官之后,才发现,这位客官是一位老者,只是身影像而已,这让他心里有些失落,然后正愈退下。
“哦,呵呵,是这样啊,掌柜且慢,聊聊无妨,听掌柜的口气,你哪位故友对你不薄啊!你这么怀念他。”
停顿下,继续道:“对了,今天好似是什么重大的节日一样,老夫也能听到下面的街道比之昨日,喧闹了不少!”风刚心中微微一动,装模作样的捋着几根易容后略微有些干涩的假胡须,似是不经意地微笑问道。
“呵呵,哪位故友跟敝人也只是一面之缘,而且还是一位小少爷,他的所做所为给敝人上了一课,人随小,但他不畏权势,嫉恶如仇,而且教导敝人待人要平易近人,不要恃强凌弱,我按照他的说法,试着来经营酒楼,还别说,酒楼的生意逐渐的有了起色。
店员奖罚分明,让她们也积极起来,酒楼的口碑极好,当然了敝人也得到了丰厚的回报,现在真是怀念哪位小故友。”酒楼掌柜说道哪位小友,唾沫星子乱溅,眉飞色舞的侃侃而谈。神色好似有些激动。
“哪位小友真的很不错,掌柜好福气啊,吉人天相,想必你哪位好友如果听到你这番话,必定替你高兴!”风刚很开心,看来酒楼掌柜的良心并未泯灭,还能听进去他的话,心里对他的好感增加。
“呵呵!谢谢客官,不过那小子要是凶狠起来,能吓煞人,有一点不好,这小子是个小花痴,在身边带个小美女。眉来眼去,让老夫一点都看不惯。”酒楼掌柜说到高兴处,口无遮掩的损了风刚几句。
闻言,风刚假面皮下的肌肉一抖,深吸一口气,心里将酒楼掌柜的祖宗十八辈都问候了一遍,这老不死地,本少爷哪有像花痴啊,奶奶个腿的,有你这么损人的么!
心里虽然有些不悦,可他却没有将不悦外露,青袍老者依然古井无波地笑眯眯地听着酒楼掌柜损自己!心里却是很欣慰。
酒楼掌柜目光朝着窗外一瞥,神色顿时黯然下来,“客官是远道而来的吧,今天啊,是沧州城城主的八十大寿,下面随说很热闹,那都是些附势趋炎的小家族示好的无奈举动,可惜啊,今夕的沧州城,不如往昔了。”
酒楼掌柜比之六年前微微有些发福,只是容貌略微有些憔悴。他目光警惕的四下瞄了瞄。好像他说得话,会被什么人听到一样。
“哦。城主大寿,是一件多么喜庆的事情,听掌柜的意思,好似还有些不高兴的样子。”风刚不露声色的负手而立,目光扫了一眼酒楼掌柜道。
酒楼掌柜又朝着四周看了看,凑过身来,轻声道:“客官有所不知,沧州城的城主,原先不是他们家族的,是他们家族勾结外面势力抢夺过来的,原先我们这座酒楼的主人,就是城主府的,他们征收税赋,要轻很多,现在本来客人就不多,我们酒楼现在是入不敷出啊,百分之九十要上交,敝人还是怀念原先的主人啊!”
酒楼掌柜说到这里,居然满脸沧桑,脸上流露出一种怀念往昔的神情。
“原来有此等事情,难道城主府的人,没人出来反抗吗?”风刚故作疑惑地沉声问道。
“反抗?唉!……敝人今天话有些多,客官只是过路,还是少打听的好!”酒楼掌柜目光透过窗户,望了一眼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叹口气,好心地说了一句,便是再没有回答风刚的问题,自行走开了。
风刚闻听今天是洪天桀八十大寿,心里一喜,眼珠子转了转,轻拍着脚掌,心说,
“今天趁洪元家族繁忙,我先去打探一下洪元家族的情形,然后再给洪天桀那老家伙好好的,庆寿……”风刚有些‘苍老’的脸庞满脸杀气的模样,似乎这洪元家族的喜事,快要变丧事了。
哼!洪天桀你既然能够下令让人将菲斯尔家族杀个鸡犬不留,那自然要有被回报的心理准备,虽然灭人满门的事情我暂时还有点干不出来,不过把那老家伙宰了,救出菲斯长虹前辈,却没什么好犹豫的。
风刚双手插在袖间,嘴角翘起一抹弧度。低声喃喃自语道:“不过先得找出那帮神秘势力,而且,失去了神秘势力支撑的洪元家族,恐怕地位也会急速下降。到时候,让剑伯伯扶助菲斯长虹重整沧州城往昔的繁荣,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正在风刚站在过道里思量着怎么潜入洪元家族的时候,从酒楼的过道尽头,走上来一位戴着斗笠的黑衣紧身的老者。来人匆匆地朝着风刚这边行来,并没有抬头看风刚一眼。
“剑伯父!”
风刚心里疾呼一声,不露神色地用目光四下扫了扫,站在原地假装看外面的风景。待得剑无痕从身边擦肩而过时,风刚猛然出手一把抓住他的胳膊。
“哎哟!”
来人感觉到有人偷袭,冷哼一声,手腕一翻,轻而易举的反手抓住了风刚的手,手劲之大,直接让风刚痛的呼出声来,剑无痕一扯便是将风刚如老鹰抓小鸡似的抓在他的面前。
微微温怒的暴喝道:“什么人!”
风刚顾不得疼痛,一只手中指放在嘴边,做了个禁语手势,然后脸庞微微扭曲地低声道:“我是风刚!”
“你是?风刚少爷!”
剑无痕抓住风刚的手马上松开,用手将斗笠掀了掀,目光从冷峻中慢慢的变得柔和下来,语气也是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风刚没有言语,而是拉着剑无痕,一个闪身,两人便是进入到了风刚的客房。
两人在客厅的一个桌子旁坐定后,互相看看。剑无痕还有着一丝不可置信。
“你真是风刚少爷,怎么打扮成这般模样?连老夫都差点看走眼了?”手指敲打着桌面,剑无痕摘掉头上戴的斗笠放在木桌上,微笑道。
“嘿嘿,剑伯伯,我的易容术不错吧,为了隐藏身份我才这么做的。”眨了眨眼睛,风刚嘿嘿一笑,露出原音,对着剑无痕炫耀道。
“小机灵,真有你的,不枉说是风剑的儿子,果然很出众,老夫听了族人的禀报,怕你为了救人有什么闪失,便是亲自过来了,怎么样,你对救人有什么打算。”剑无痕赞许地从桌子上弄了一杯水,咕嘟一下喝下,舔舔嘴唇问道。
“还没有什么眉目?只不过今天好似是洪千弛那老家伙的大寿!”风刚笑眯眯的很有深意地看着剑无痕,
把玩着手中的精致木杯,剑无痕沉吟了一会,目光在风刚身上扫了扫,笑吟吟的道:“你的武功又有所长进了?不错,你熟悉水牢的地形吗?”被问到这个问题,风刚脸庞一僵,不好意思的挠挠头。
“呵呵!这个小子还真不知道。”风刚脸庞上的笑容颇为尴尬。讪讪道。
“老夫从紫烟的口中得知了个大概,但也不知道水牢具体位置,我们不能鲁莽行事,不知道那帮神秘势力还在不在?”剑无痕斜看着风刚,声音压得很低谨慎地道。
“依剑伯伯的意思,怎么做?”剑无痕招了招手,风刚明白剑无痕的意思,赶紧把头凑了过去,剑无痕在风刚耳边如此这般地交代着。
风刚不断地点着头,两人嘀咕了好一会才分开,重新坐定以后。
剑无痕从纳戒中掏出一张皮纸,丢在桌上,轻轻的道:“这是我昨夜到来时,出去逛了一转的成果,这是洪元家族的大致地图,有了它,我们的行动应该会顺利许多。”
闻言,风刚脸庞上浮现一抹惊喜,抓起地图,细细的打量了一番,忍不住的摇头赞叹道:“看来剑伯伯,简直就是菲斯长虹的救星,真是深思熟虑啊。小子惭愧!”对于风刚的这番赞美,剑无痕撇了撇嘴,没有过多理会。
将地图打量了一番,然后将之小心翼翼的收好,风刚站起身来,将黑色宽大的青袍整理了下,顿时整个人摇身变为一个沧桑的青袍老者。
“走吧,剑伯伯,去洪家!”将身体包裹得严严实实,风刚对着剑无痕笑了笑,转身对着房间大门处行去,其后,剑无痕也是将斗笠重新戴上,压低笠沿,跟着风刚行出了这所房间。
出了房间,风刚随手关上门,然后顺着走廊,行下楼梯。
在酒楼的那大门处,一身有着红花点缀的绿袍少年,正傲慢地抱拳站在酒楼门口,不胖不瘦的身材,再配上那身绿袍,显得有些风度翩翩。只不过,那目空一切的眼神,让人顿生厌恶。
此时的他,正满脸凶狠地与身旁的随从说着什么,大厅中,一道道惊惧的艳羡目光,在噙着几抹厌恶间,悄悄的在前者那凶狠的脸庞上排徊着。生怕惹到这个绔纨子弟发怒。
脚步缓缓的走下最后一层楼梯,风刚忽然微微抬起头来,目光随意的扫向大门口处,微微惊讶之后,当其扫见那位隐隐透若一抹不可一世的绿袍少年之后,跨动的脚步,骤然一顿,身体如遭雷击,猛的僵硬当场!
眼睛死死的盯着大门处,目光不怀好意在大厅中扫着女客官的绔纨公子,风刚那被笼罩在阴影之下的脸庞,豁然间便是由微笑变成了阴沉,虽说间隔六年,各自变化颇大,不过他还是能够从这位公子身上,依稀的看出当年那嚣张的影子——洪新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