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续十几天,她都冷冷地赶走了所有的伙计,包括碧桃,一个人孤零零地守在“花容月貌”之内。赵府,不再是她的天下,也失去了往日的温馨。回去,变成了一件残酷的事情!如果苍天怜见,她可以返回她的时代,那该多好!可是,不管她如何摆弄手腕上的传家宝,传家宝始终不见人很回音。******,难道真的要让她再死一次?
“前不见古人,后不见来者。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再没有比陈子昂的诗更贴近此刻的意境了。一颗心空荡荡的无从依托,是思念,是悔恨,是失落,是沮丧!可是,如果从头来过,她依然会如此!对,她陶夭夭可不是轻易低头的人!
她咬了咬牙,赌气地站起身来。既然回不去,她就必须面对眼前的一切。哪怕刀山火海,她不介意再闯上一闯!正要开门,门,自动打开了。
杨威带着一伙哈着家伙的男人,耀武扬威地站在门口。
“表妹,识相的跟我走,我会好好疼惜你的。否则……”嘿嘿嘿,意在不言中啊!
“是你啊!还嫌我揍得不够狠,是吧?”陶夭夭笑了,尽管心里小鼓敲得咚咚响。呵,比上回还多出一倍的人马,这次,她真的能够全身而退吗?
“是啊!打是亲骂是爱嘛!表妹,我真的好想好想再让你揍我啊!”一阵淫亵的笑声,每个男人的眼睛都发光发亮,锁住了陶夭夭周身上下。
“该死!”陶夭夭咬住下唇,为什么她总是要面对这样的场面?
“表妹,怎样?”杨威嬉皮笑脸地靠近,“随了我,从此以后咱们夫唱妇随,一统赵府!”
切,吐血,她还一统江湖呢!看不出来,这个阳痿野心勃勃啊!陶夭夭估量了一下眼前的形势,现在的问题是,她得出去。可是,杨威好像也想到了这一层,门口几个大汉堵得死死的。不动手是不行了。
“表哥!”媚眼如丝,陶夭夭忽然软绵绵地向着杨威倒了过去。
“表妹!”又酥又痒,杨威伸出了双手,“哎呀——表妹,表妹!”咳,明知有诈,他就是敌不过这个小妖精的红颜美色。
“叫他们都退下。”陶夭夭冷冷地命令。
“退下,你们都退下!”杨威痛得冷汗直冒。
大汉们好像都聋了似的,纹丝不动。
“叫你们都退下,听见了没有?”陶夭夭急了,事情似乎并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简单。她手上继续用力。
“啊——退下,你们这帮狗奴才,你们……”骇然望着胸口突然涌出来的鲜血,杨威瞪着眼睛,死不瞑目。
“光天化日,你们竟然动手行凶?”陶夭夭松开了杨威,不是没有见过死人的场面,可是这样血淋淋的出手还是震撼了她。歉疚地望了望杨威的尸体,杨威纵有千般不是,毕竟无须用性命赔偿。
当先一名大汉不屑地撇撇嘴:“他什么东西,也敢命令我们?如果不是小王……”
“住口!”另一名大汉骤然打断了他的话语,“多嘴的下场一样!”
先前出口的大汉顿时面如死灰,嘴唇蠕动着,似乎想要求情,早有人手起刀落,将他的人头斩了下来。
陶夭夭想吐,可这样的时刻,绝对不是呕吐的时候!她可不想自己的脖子因为呕吐而突然断裂。
“你们想干什么?”阴谋,可是,什么样的阴谋呢?脑海中闪过无数画面,可是没有一幅是能够与眼前的情景联系得起来的。到底她什么时候栽进了这样一个阴谋?或者,她曾经得罪过什么大人物?小王是什么东东?
“你去了就知道了。”大汉面无表情。
“我要是不去呢?”
大汉只冷冷地盯着她。答案很明显,不去也得去!
“小姐!”门口突然有辆马车急速地冲了进来,几名大汉措手不及,纷纷闪避。
碧桃和赵标出现在门口。
“夫人,快逃!”赵标继续推动马车,为陶夭夭制造了一个相当完美的逃生空隙!陶夭夭跃上马车,直接跳出门外。身后,是赵标沉闷的倒地声音和大汉的气急败坏的呼喝声:“抓不到她,我们都得死!”
陶夭夭转过身来,她陶夭夭也许武断,也许愚蠢,但绝不是一个贪生怕死置同伴生死于不顾的小人。
“碧桃,你快走!”她大声喝道,一把将碧桃拖了过来。
“小姐啊!”碧桃急了,狠狠地将陶夭夭向后猛推。陶夭夭猝不及防,猛退了几步,想要奔上前去,碧桃忽然回身抱住了其中一名冲上来的大汉。大汉手里亮闪闪的刀子,就这样捅进了碧桃年轻稚嫩的身子。“小姐,快逃!”
“啊——”陶夭夭骤然大叫起来,不,她不要这样的结局!她不要赵标为她送命,她不要碧桃为她牺牲!那样年轻的两条生命啊!仅仅是为了她,不值得!
她疯了似的冲回了大厅,疯了似的拳打脚踢。为什么要这样固执,只为了赌一口莫名其妙的闲气?为什么她不能接受碧桃为她设置的台阶,敞开心扉?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他们甘心为了这样小气的顽固的愚蠢的陶夭夭献出年轻的生命?
“啊——”她疯狂地号叫着,疯狂地战斗着。
“头儿,她疯了,怎么办?”大汉们乱了阵脚。
“笨蛋,敲昏了再说。”头儿显然也乱了手脚。
“可是,小王……那个说,要毫发无损地带回去。”被吩咐下手的大汉据理力争。
“蠢猪,谁让你伤害她的头发了,只是敲昏而已嘛!”头儿气急败坏地怒喝道,“还不动手?”
“可是,头儿,她不就在你的身边吗?”干嘛自己不动手啊?
“我缠住她,你动手啊!”所以说,千万不要和笨蛋为伍,因为笨蛋会传染!
如果不是现场这么悲情,陶夭夭真的会笑场。可是该死的,现在不是拍片,不能咔咔咔地NG。现在真的有人被杀死了,生命无法复制的啊!
脖子后面被什么重重地击了一下,意识剥离的瞬间,依稀仿佛,她看到了招人嫌和陶大发?是做梦吧?弥留之际的幻象总是不切合实际的。可是,她还是觉得好欣慰,哪怕只是幻象,至少在幻象中,她依然不曾被抛弃。
陶夭夭微笑着倒了下去,碧桃、赵标,黄泉路上,别走太快,等我一下啊!
“你动手我救人!”赵仁贤抱住了陶夭夭。不过是出门一个月,就突然出现这样的变化。赵伯在干什么?为什么会让夭夭陷入这样的危险境地?
“好!”陶大发本能地回应,手掌凌厉地劈倒了三个大汉后,才后知后觉地回眸,“可是为什么?”赵仁贤不也是高手吗?比他还要高的高手!如果不是上次亲眼见到了赵仁贤的身手,他还没有这么快退出。嘿,就他而言,也没有把握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让那几个打手连见面的机会都没有就结束了。
“因为,事情本来就是你惹出来的不是吗?”赵仁贤在碧桃和赵标的身上出指点了几点,止住了泛滥的血液,才漫不经心地送出了回音。
“哦!”陶大发摸了摸鼻子,谁让地盘是人家的呢?都说强龙斗不过地头蛇了。何况,他有机会英雄救美么?陶夭夭还没倒下呢,赵仁贤整个人就飞了过去。啧,刚才谁在说,和这个女人没什么,还要他陶大发好好照顾的?心口不一的人他是见了不少,但怎么也没见过反弹得如此迅速如此理所当然的。再出手,又是几条大汉倒了下去。还有几个见势不妙,正待三十六计走为上,明明正低头看着陶夭夭的赵仁贤又慢吞吞地开了口。
“走掉一个,你拿自己来赔偿!”
赔偿?怎么赔?不会是让他自杀谢罪吧?呵,他陶大发桃花运已经没有了,难道要背时到自己杀自己?
又是几下凌厉的掌风闪过,剩余的几人无声倒下。
“这样你满意了吧?”男人哪,最大的悲哀莫过于,明明是昂藏七尺的男子汉,偏偏不得不收敛雄风低声下气,只因为,对方比自己强!真的不愿面对这个事实。
“这不是我的问题,是你自己的问题!”还是闲闲的口气,事不关己的潇洒。抱起陶夭夭,赵仁贤走向门口。
“还有两个呢?”那总是赵府的人吧!
“你看着办!”头也不回地扔下风淡云清的话,“你不是‘花容月貌’的保镖吗?”
该死!明明是书生模样,干啥子也学武林人士?练就练呗,干啥子一身武功深不可测?既然学了武,文采总要稍逊一点吧,干啥子满腹经纶出口成章?他陶大发说起来也是江湖一号人物,但凡是江湖中人,莫不闻者色变,谈者动容。怎么到了这里,不是沦落为一个健身美容中心的护院,就是变成了处处处于下风,怎么战怎么吃瘪了的窝囊废呢?真是书生一发飙,英雄就气短啊!下次行走江湖,怎么的也得记住:远离书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