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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一路向北

四个年轻人两边坐着,车厢最后两个位置坐的是叶倾城与戴眼镜的男孩,这边是陶辉与许自强。靠窗的位置是叶倾城与许自强。

突然戴眼镜的男孩指着叶倾城问:“你是不是叶倾城?你记得我吗,我是名小龙。高二会考时我们坐在一起的,你还记得吗?”

叶倾城思索了半天后终于有点模糊的印象了:“啊,是你啊。你好你好……”

年轻人话开了头就很快熟识了。两人由讨论高中转化到讨论起家乡来。在这座城市当了两年兵的许自强也加入了,三个人兴高采烈的说着。这边的陶辉失落的把玩着手中的手机。

她走时他没来送她,她已经离开一天半加一夜了,手机除了爸妈打来一个电话始终没盼到他的任何音信。

他不在乎她,至少不够在乎,没有她在乎。这个想法刺的她心一阵阵绞痛。

认识他七年半爱了他七年……从初中起他们就彼此郎有情妹有意,恋情刚刚发展起来就遭到两边父母和师长的大力压制。他们抗争、绝食、吵闹……。用尽了种种方式,发誓说不会放弃学习,终于迫使所谓的大人们采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措施,他们的爱情终于成功了,他们可以光明正大的相爱了。那时候的他们爱的比谁都疯狂比谁都浓烈。因为给了大人保证他们不敢放松学习,可是所有学习之外的时间他们都拿来拼命相爱。纯洁的恋情一步步发展到牵手拥抱接吻,初中毕业前夕他信誓旦旦的对她说:等长大了他一定要娶她。高中分校时他们没分到一个学校,他的学校在她的学校北方三百米的距离处。她从来不相信这三百步会是他们之间的距离。事实证明的确如此!他们相爱如初。偶尔会有矛盾会有口角,可争吵过后他都会加倍的疼她,一遍一遍在她耳边说对不起。

后来选修了艺术课面对一班的美女他丝毫不动心,心里眼里仍然只有她。她不止的一次捧着他帅气的无可比拟的脸问他:“小风风,天下这么多美女,你这个高傲的不可一世的大帅哥怎么偏偏就喜欢上我了呢?”他总是捏着她鼻子凶巴巴的说:“你这个女巫婆,你用魔法迷住了我。我的心里被你占满了,容不下别人。”他的眼神深情的让她不敢直视。

她问:“那……这魔法会终生有效吗?”

“不,不止今生,来生,生生,这儿都只有你。”他包住她的手按在他心口上。

一直以来她最喜欢的一句话就是“今生来生生生,这儿都只有你”。因为那个她至爱的男生曾经对她这么说。

高三那年的冬天他们一起去济南参加艺术加试。在异乡的旅店里他从身体到心灵占有了他爱了五年的女孩。她痛的泪流成河却无怨无悔。爱他,爱到愿意付出一切。

他们爱的让周遭人嫉妒的发狂,也许连老天爷也嫉妒到了极点所以决定捉弄下他们,可是爱情哪经得起开玩笑!

无论艺术课还是文化课,他一向比她优秀很多,可通知下来大家都傻眼了:她考上了,而他居然落榜了!

他们的幸福就这么戛然而止了。她错愕的不知所措。

电话他不接,找他他不见她。一直到她去上大学他都没露面。走前她留给他一封信告诉他:大学四年她会一直等他。他如果想找她只要一个电话哪怕不说话她就知道了。

大学里无论多少人追她她总是摇头。寝室姐妹劝她找个差不多的就行了别太挑了。她说她要等他。她们对她的固执颇不赞同:女人的青春就这么两年,过去了,这辈子的美丽也就到头了。

她还是摇头,一心一意的等他。

果然上天还是厚爱她的。大一寒假即将到临时他打来电话,只有一句话:我想你了。这,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兴冲冲的回去找他,才发现原来事情并非她想象中的样子。他们又恢复了恋人的关系,可是在他身上她找不到她原来爱的那个人的痕迹了。关系淡的仿佛一对邻门而居却彼此不熟悉的陌生人。这样僵持了一年,去年他再次落榜,再度复读。性格越来越阴沉,他们的关系越来越淡,淡的都让她以为他早已在她生活里消失了。

象现在她走了,他一句话没有。手机在她手里已经握出汗来了,仍然等不来只字片语。他们真的已经走到尽头了吗?

几滴滚烫的泪水滴落到她腿上……

爱了七年除了回忆什么也没有。

叶倾城不经意间转脸正好看到陶辉的泪,她叹了口气,有些无奈的说:“傻女人,别为那个男人伤心了,不值得。”接着又转向名小龙问道:“你身边有好男人吗?给我们家辉介绍一个。要绝对好的啊。我可告诉你这可是个货真价实的才女,我们学校三分之一的人都认识她,才大二都有报社想要她了。”

“那我行吗?”名小龙半真半假的问。他承认他一向都是好色的,对面女孩虽然蓬头垢面但是依然看得出来是个漂亮的女孩。他开玩笑的指着许自强说:“那试试我这哥们吧。河北的,做汽车配件生意的,人特好。”

许自强急忙托词说:“我……我有一个暗恋十年的女孩子了。”

此话一出众人都乐了。连陶辉也笑了。

“十年?大哥你现在才多大啊?”叶倾城问。

“我觉得他得有二十六或二十七了。对吧,大叔?”陶辉神神秘秘的靠近许自强问。

许自强被两个女孩问的不好意思起来:“我今年21。”

“辉也二十一,她十月的,你几月。咱们排排年龄吧。”叶倾城提议说。

各自报了出生年月,叶倾城最大叫火车一号,名小龙第二叫火车二号,陶辉比许自强大了八天叫火车三号,许自强最小叫火车四号。

“呀,你才21啊,可真不象。暗恋十年?天啊,你十一岁就开始懂爱情了吗?!”排完年龄陶辉立马惊奇的问许自强。

许自强羞赧的笑笑并不回答。他不知道这算不算暗恋。他只见过那个女孩一面,匆匆见匆匆别。回想起来倒是和眼前的这个陶辉长的有几分相像。不过她不戴眼镜也更漂亮一些。

把台风放在心底最角落陶辉加入讨论的范围,话题围绕大学生活展开,许自强安静下来。一年前他就在在这个城市遇到她的,不知她姓谁名谁来自哪要去哪,心却莫名其妙的波动了。还好忙碌的部队生活让他将她暂忘在了心灵深处。现在他又想起她。

退伍回来后家里人介绍了好多女孩让他去相亲,他一次都没去,气的母亲跟他大吵了一架。明知道这辈子都可能没机会再见到她了,可他依然不想就这么相亲、结婚、生孩子、就这么过一辈子。他当年的小伙伴有的已经有孩子了有的已经结婚了,没结婚的也早已订婚了。父母的心急他明白可就是没法接受。

他一直幻想有一个彼此相爱的人,有一段浪漫的爱情。

也许这是他这辈子的奢望。

火车已经驶出山东省向河北进发,天也慢慢黑下来。车厢里安静了。叶倾城和名小龙趴在桌子上睡着了。陶辉也靠着椅背睡起来。

许自强微微一笑翻起桌上陶辉放的书。是一本电影集,他记得刚才他们谈话时她说她是学影视传媒一大类的。火车上还不忘学习。突然,一个物体靠在许自强肩上,他侧脸看去,是陶辉。她睡的香甜的脑袋正枕在他肩上。第一次跟女孩有这么亲密的身体接触他不由紧张起来,想拨开她的头又怕吵醒她。他就那么僵直的一动也不敢动的坐着等她醒来。

天黑了,许自强的心却有一丝亮光射了进来。

火车向北前进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