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如此追逐,黄远方知道这样下去不是办法,立即便换了个方向。他对紫荆城十分熟悉,又知道那黑衣女子的目标是朱棣,当然便想到抄近路拦截了。看到黄远方换了方向,林羽朋愣了一下,却仍然跟在这位前辈身后。黄远方在紫荆城拐了几个弯,居然刚好拦下了前面那个蒙面黑衣人。而此时林羽朋才看见那黑衣人,也蒙着面和自己一样,显然也是来刺杀的。
拦住那个黑衣人之后,黄远方口中也有了怒气:“又是你这个丫头,你三番两次夜闯紫荆城,到底为了什么?”
“前辈,我说过如果我杀不了朱棣,也要把朝廷弄得鸡犬不宁。”那果然是个女人的声音,而且听声音还很好听,像是个年轻的女孩。
“我最后一次警告你,我的忍耐是有限的,如果下次再让我看到你,我决不会轻易放过你。”黄远方也发怒了,这个蒙面女子,已经是第五次夜闯紫荆城了,他本人宅心仁厚,并不想伤人,所以每次只是吓退对方。可是偏偏这个女子不识好歹,竟然三番五次搞偷袭。
“不用等下次了,这次如果我还没达到目的,那情愿死在前辈手中。”说罢,那女子立即出手,而且她一出手便是杀招。只是她才一出手,旁边的林羽朋便呆住了,一时之间脑子又是一篇空白,等到清醒过来的时候,才想起自己应该出手帮忙才对。当下也加入战斗中去。
那女子武功极高,可是比起这位黄老汉,究竟是有所不及,所以几次交手之中,立即便处于下风。可是这个时候林羽朋也出手了,而他的目标当然也是这位师叔祖了。
黄远方见到这小子也加入进来,立即心知不妙。这两人任何一个,他都有把握制服,可是两人一起上的话,想不惊动别人制服他们根本不可能。只因这两人的武功都不简单。正在他犹豫要不要喊御林军过来帮忙的时候,却见林羽朋拉着那个黑衣女子的手先跑了。
在见到林羽朋出手的时候,那黑衣女子也呆了一下,然后任凭林羽朋拉着她一路狂奔。一直到了一个安全的地方,两人才停下。之后,两人便深情的望着对方,然后听到那女子开口道:“是你吗?海河?”
林羽朋点了点头:“是我,清悠。”他缓缓去掉了自己的蒙面,又颤抖着将清悠的蒙面摘下。然后清悠那熟悉的面孔便再次出现在他的眼前。两人深深的对望着,眼中却不知不觉都流出了眼泪。原本以为,自己心爱的人早就死了,却怎么料到他们居然还有再见的那一天。
终于,林羽朋紧紧的将清悠抱住了。她抱的那么紧,那么用力,仿佛怕心爱的人儿再一次会消失一般。只是,他随即也发现了什么,然后一抓清悠的左袖才发现清悠的左袖居然是空的。她的左壁已经不再了。刚刚激动的时候,居然一时忘记观察了。
“清悠,你的手……”林羽朋吃惊道。
清悠看了看自己的手臂,笑了笑:“我的手臂断了,在杀王天王的时候。我杀了她,可是手臂也被他打了一掌。”
“王天王是你杀的?”林羽朋这才想去,那天何旭日告诉自己王天王被仇人杀了。只是那个时候他以为清悠已经死了,所以并没有想到杀他的人居然就是清悠。
林羽朋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继续抱着清悠,只是这一次显得温柔多了。“这一年,你在哪?过得怎么样?那天你是怎么逃生的?”
当林羽朋问起清悠这些事情的时候,清悠的再一次苦了起来:“对不起,海河,我们的孩子没了,没了……”
林羽朋早就料到孩子没了,所以才没问这件事情。“孩子没了不要紧,只要你还在就可以了。对我而言,你才是最重要的。”
清悠听到林羽朋的安慰,心中才稍微心安一些。然后继续道:“那天,后面的锦衣卫一直追着我,楚青和杨枫最后为了掩护我也牺牲了,可是追兵依旧在追着我。我骑着马一直跑,最后逃到一个山崖前,我看到后面仍然有追兵,便骑着马跳了下去。可是在下坠过程,我突然看到一个小山洞,心中一动便施展轻功,借助马的身体,跃上了那个山洞。可是因为一路的颠簸,加上那纵身一跃,我动了胎气,然后孩子就那么没了。再后来,我便在山洞里养着伤,等到身体渐渐恢复的时候,已经是两个月之后了。我出来之后,便开始打听你们的消息,可是最后知道你们全都死了,我以为你也死了。心灰意冷之际便也想一死了之。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心中又隐隐觉得你还没有死,所以我也就一直苟且偷生的活着。之后我便想到了报仇,尤其是在知道王天王受了伤,武功不如以前之后,我便出手了。只是不料他的武功虽然不如从前,可依然不好对付,最后我杀了他,可是我手臂也毁了。之后我又再化名水清泪,专门杀大内密探的人,同时也是期盼如果你还活着,在知道这个名字后会想到是我。可是我等了那么久,依然没有你的消息,最后也渐渐失去了希望。正好八月十五接近,我想当初我们的真正的元凶是朱棣,便心生刺杀的念头。可是接二连三都被那姓黄的老头拦下。他的武功太高,我始终不是对手。今天最后一天,我本打算如果还是杀不了朱棣,那便死了算了,可是谁知我居然再次碰见了你。”
林羽朋听到清悠说出这些之后,也是感慨不已。这一年来,他一直在庐山从未下山,对于江湖发生的事情,却是半点不知。自然不知道“温柔一醉水清泪”重出江湖了。当下又将自己的遭遇告诉了清悠,不过他突然想起了何心,以及自己离开的时候对何心许下的承诺。然后开始有剧烈的不安,那个时候他本来已萌死志,根本没打算活着回去。何况他以为清悠一死,如果自己侥幸能活下去,会什么不珍惜当时的眼前人呢。只是世事难料,他没想到会再次遇到清悠。而遇到清悠之后,他便不会再想着死了。
“清悠,我……”林羽朋刚想解释,便被清悠打断。
“何心妹妹的确是个不错的女孩,你的确不该辜负她。”清悠也开口了。这些日子,如果不是何心,或许林羽朋已经死了。而且即使是林羽朋自暴自弃,所有人都放弃的时候,也只有她还没有放弃林羽朋。
“可是我最爱的却是你啊……”林羽朋此时也后悔自己不该如此轻率的向另一个女孩许诺。可是那种情形,那样一个女孩,林羽朋还能怎么做呢。
“我没有怪你。”清悠笑着道,可是林羽朋却看到清悠眼中的失落。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最后只能紧紧的抱着清悠。
“你不用为难,因为你们今晚谁都无法活着出去。”这个时候,突然出现了一个声音。而在他们身后。
两人一惊,然后发现不知何时在距离两人不远处,居然出现一个人影。而这个人居然穿着一身黄袍。其后面还有十几人,都是一身侍卫的服装。“你是?”虽然知道对方是敌人,可是还是忍不住好奇问道。
“怎么你们一直想杀朕,可是当朕出现在你们面前的时候你们居然认不出朕吗?”
“朱棣!”两人心头都是一震。两人早就知道朱棣武功不俗,可是却没料到,朱棣的武功居然如此深不可测。虽然还没有交手,可是朱棣给的气势已经让他们弱了一分。
不过两人如今的武功已今非昔比,便是遇到绝对高手也自负能与之一战。朱棣乃当朝皇帝,就算再有天赋,难道武功还能真的比得上绝顶高手。那种威慑应该不是来自对方的武功,而是那种长期位居天子所形成的一种气质。两人对望一眼,然后笑了笑。“既然如此,那我们到要试试,究竟是你们能杀了我们,还是我们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