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夫人幽深的眸子别有深意地看了他一眼,缓慢地端起了茶杯,喝了一口,“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呢?”
“你在威胁我?”
“我只是想,为我的儿子,指条明路。”
苏羽怒极反笑,他倏地转身,一脚狠狠地踹上了茶几,茶几倒地,玻璃的桌面碎了一地,他仿佛还觉得不解恨,又狠狠地掀翻了一片的沙发,一时间,大厅里的桌子椅子,摆设古董,全部被他砸碎,砸烂。
苏夫人连眼皮都不掀一下,静静地喝着茶,静静地看着他砸,直到砸到几乎没有东西砸的时候,她才缓缓出声,“季荣,运一车古董来,让他砸个够。”
“是。”
季管家立即恭敬点头,稍稍退出。
汹涌的怒气狂乱地在心口上乱撞,这么多年了,他依旧无法逃脱母亲的掌控,依旧是一句话,就把他定得死死的。
若是说他现在还有什么致命的软肋,那就是殷沫沫……只有她………
丧子之痛,是她心里永远的刺,一触碰就会血淋淋的,他不会忘记那段时间,她的自我放逐,自我封闭,他花了多少力气,才把她拉扯出来,现在怎么能够放任母亲把她逼回去呢?
他想起……那个时候的她,柔柔地靠在他的怀里,怯生生地对他说……她可以再为他生一个孩子,她的语气中,有多少的期盼和不安,如果让她知道………他简直不敢想!
“你到底想怎么样?”
他愤怒,气愤,气得确是自己。他的心机和手段,在苏夫人的面前,全部成了棉花拳,打出去不痛不痒的。
“有这么舍不得么?”
苏夫人唇角笑着,面容柔和,幽深的双眸微微泛着一丝的光,她倏地拉过舒恩的手,目光望向她,“当年,你不是也喜欢恩恩喜欢到不惜和我对抗么?你们还不是一样分开了这么多年,各自安好?”
在她的眼里,殷沫沫和舒恩,并没有什么不同。她能够做第一次,也能够做第二次。
“她怎么能和沫沫比?”他语气满满的不屑,毫不犹豫地甩出这句话。
一个为了钱为了权利就能够轻易抛弃他的女人,能和沫沫比?
舒恩的脸色立即煞白,双瞳骤然收缩,身体都不由地晃了晃。
“怎么不能比?”
苏夫人却是饶有兴味地问着,目光扫视着两个人,笑意渐浓,“或许几年后,你又喜欢上了另外一个女人,你还会说现在这句话。”
苏羽不想和她争辩他的感情问题,他也不屑,他的目光阴冷如冰,仿佛噙着冰刃,一一地射向苏夫人,“我不想和你废话,到底想要怎么样,你直说!如果想要拆散我和沫沫,你尽管来,我不介意和你玉石俱焚!”
他不是苏政,他不会任由她把他的生活扰成了一团。
不愧是她的儿子,明明处于弱势,他的气势依旧不减半分。可他对抗的人,是她自己,她又溢出了一丝丝的冷笑。
他越在乎那个女人,接下来的戏,才越好看,不是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