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那些年为爱做过的傻事
23952900000056

第56章 令人寝食难安的来信

回到宿舍,他迫不及待打开那封信——若云写来的。

刘哲轩:

假如你能够看完这封信,我一定会觉得是一个意外。但我真的希望有这样一个奇迹——你假若想撕掉这封信的话,我希望你看完再撕。这样,我赎罪的心会得到些许安慰。

我是怀着一颗赎罪的心向你写这封信的。我也知道,你一定很恨我。但社会是现实而残酷的,这不是你一个在校大学生想像得到的。所谓“人在江湖,身不由已”,很多事,我们都是身不由己的。

我们分开一年了。我原以为我可以很快将你忘却,但我做不到,而且随着时间的推移,我对你的思念愈浓。每天,每个夜深人静的夜晚,我都备受相思的煎熬。

这一年中,我在到处是棱角和利器的社会中撞得遍体鳞伤。昔日自信而美丽的我是如此落魂而憔悴,拥着你的照片取暖,是我惟一的慰藉。

你还记得吗?

那个只有我们两个,世界只有我们两个的夜晚。我们紧紧抱在一起,中间虽然隔着一扇门,但我们的心已融化为一体了。我的眼泪虽已流干,但我那时是那样的幸福与快乐……

还记得吗?

那个雨和泪水滂沱的午夜,我们在樟树下的约定。那半截香樟叶,我一直珍藏在日记和记忆深处,如今虽已泛黄,但每次见到它,你就鲜活地站在我的面前。

还记得吗?

那个寒冷的三月,我们走过一路泥泞,走过一路风雨,原以为人生也不过如此,我们可以相携走过一生。求职受挫,让我内心感到现实可怕,我好怕现实让你我天各一方,但正因为内心的怯懦与对我们爱情的不自信,而让我放开你的手。

还记得吗?

我临行时,你送我的情景。我那时内心的矛盾与复杂你是无法揣测得到的。我看见了你若无其事的表情,我知道你没有把这次别离当作真正意义上的别离,当火车启动后,你消失在我的视线内,我似乎就预感到,这将是永别……

很多美丽的记忆都在晚上和雨中,而今晚我却只能痛苦咀嚼往昔的甜蜜,带着一颗赎罪的心向你诉说。如今,让我最难熬的是一个人的夜晚……

最喜欢你拥抱我的感觉;最喜欢你面对我束手无措的尴尬,还有你傻傻的笑;最喜欢你轻拂我的长发;最喜欢你身上的气息;最喜欢坐在你自行车的后架,看你回眸的目光;最喜欢你深沉,甚至愤怒时的表情;最喜欢你低哑,五音不全的歌声……所有的一切都成为了记忆,成了我余生的奢望。

人往往在拥有时不知道珍惜,而一旦失去,却又后悔莫及。这一切都是命中注定的,我们都无法改变。你知道我为什么要写那封信和你分手吗?在你看来,我是极其残忍的。但我是别无选择……

和你在一起的时候,我有很多的话不想跟你讲,因为我不忍心伤害你。我知道不管我发生什么,你都会一如既往的保护我,爱我,我相信你对我的爱。

我给人的感觉有时很坚强,但其实我的骨子里极其脆弱和敏感,我需要绝对的安全与呵护,这也许是与我过去的伤害有关系吧……而你其实只是个孩子,我也一样,你虽然能够给我百分之百的爱呵护,但你不能让我得到百分之百的稳定与安全。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记得有天晚上听到经济电台罗刚对打进热线的一个女孩说:“相信爱情可以改变一切,这是你的错!”

爱情不是万能的,何况两个小孩子的爱情。你有时比一个女孩还脆弱、敏感,你甚至像孩子一样的天真,说话也是坦言无忌的……

所有的这一切让我无法相信我们的未来,然而,我现在后悔了。因为我发现我的真爱就是我试图淡忘的你。在没有你的这一年中,我像一只躺在即将涸泽水塘中的鱼,没有快乐与希望,我渐渐失却了我自己……

很多很多的人,因为现实而选择自己不愿面对人或生活,我也一样。我不知道人为什么这样现实,就像我,选择离开你,却步入万劫不复的痛苦深渊。我真希望人世间有一种后悔药,让我可以重新选择留在你的那座城市和你永远在一起……我怎么又这样厚颜无耻提笔请求你的宽恕呢?我怎么还有资格给你写信,请求的宽恕呢?我已不是你心爱的美丽而自信的雪儿,你可爱的雪儿也许在你心中死去千回吧?

……窗外,又下起了大雨。以前我是多么的喜欢下雨啊,因为雨中有过我们很多美好而又甜蜜的记忆,而我现在却讨厌下雨。每到下雨天,我的心就像这蒙蒙的天空,阴郁,这也是上天对我的惩罚吧!

上个星期,心情很不好,我索性将留了多年的长发全部剪掉了,反正留着也没有人会欣赏、爱护了。

前天,我病倒了。一个人躺在白色的医院里,我突然想起我的母亲、父亲。我只是流着眼泪呼唤着“母亲”,因为母亲留给我的只有一个称呼而已。

我又想起你——我这一生最爱我的人,无论我发生什么事,你都会爱我,呵护我的人。我一次又一次在热泪中呼喊你的名字,可是除了沉默以对的墙壁,没有人给我答复。在那刻,我几乎绝望,甚至想到自杀……

艰难的日子总算挺过去了。今天,病好了,相思难挨,虽然身体很虚弱,但我还是鼓起勇气给你写信。因为我清楚记得你说过,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会照顾我一辈子。这就是让我产生勇气的动力吧!

不知不觉就写了八九页信纸,你不会介意我的罗嗦吧,其实我要说得话太多太多,我似乎要将郁积在心中所有的心事与你诉说,这些话不及我要说的万分之一。希望你能看到,更希望奇迹发生——希望得到回信。祝:万顺!

断肠人:若云

刘哲轩一口气将信读完,越读越激动,越读越伤心,泪从眼中夺眶而出。回首往事,思绪万千,所有的一切,他都不曾想到过,他不知道自己的悲伤是因为若云的不幸,还是因为对爱的痛失。

当刘哲轩洗完澡,换上衣服,夜已经很深。宿舍里空荡荡的,其他同学已经毕业离校了,偌大的宿舍只剩下两张铺了被子的床(另外一张是黎风的)显得孤孤单单。

这个时候,黎风也不知跑到哪里去了。刘哲轩躺在床上,脑海中浮现出当初若云的样子,但他突然觉得具体的样子已经有些模糊,他只记得她一笑一颦的神态,却已记不清她当初清晰的轮廓。所有若云的照片、信件、礼物,刘哲轩都一把火烧成了灰。原以为所有有关她的记忆也将化为灰烬,随风而逝。而如今,容颜虽已记不真切,而有关他们的记忆却是如此的真切,让他肝肠寸断。

他,一夜无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