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金麻雀获奖作家文丛 凌鼎年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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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1章 创作谈:把主要精力放在创作上

凌鼎年

我是1994年加入中国作家协会的,一晃第19个年头了,快得让人感叹。回顾参加中国作协以来,堪以自慰的是我自九十年代以来,每年都创作30~50万字的作品,平均每年出版一本个人集子,没有虚挂中国作协会员这头衔。

我因担任的社会兼职较多,每年总要多次外出参加各种社会活动,我也知道这些社会活动占去了一定的时间,但事情往往有利有弊,外出活动利在开阔眼界,发现素材,积累人脉关系,接触那些高层次的专家、学者,思想碰撞,提升境界,常常受益匪浅。每次外出参加活动回来,我就有创作的冲动,就有不少题材奔涌到笔端,于是我再忙再累,也要挤时间写。

可能我发表的作品比较多,常常有读者来信问我,甚至在我外出讲课时有人当面提问:你写作上有何秘诀?

我曾答之:多读,多思,多跑,多写。这是我在创作实践中得出的经验之谈。也许,这就是所谓的秘诀吧。

为了写这篇文章,我总结为“勤于读书,勤于采风,勤于思考,勤于动笔,勤于交流;善于读书,善于发现,善于思考,善于选择,善于反馈。”

我为什么在“勤于”后而再加个“善于”呢,因为光勤,如果不得法,就会事倍功半,如能做到善于则事半功倍。就以读书而言,不读书,少读书,想要创作有后劲,难矣。有些作家开始其势如洪,但后来也就灿烂如虹,美丽一阵就消失了。没有读破万卷书作垫底,没有不断地汲取、补充,那么重复自己,重复别人,捉襟见肘,力不从心是早晚的事。

古人曰“读万卷书,行万里路”,行路也即采风之一种,跑得多,见多识广,学书本上学不到的知识,对创作有百利无而一害。我有一朋友是写中短篇小说的,有次笔会不久,我即读到了他的一个中篇,其背景就是那次笔会所在的风景区,还涉及了当地少数民族的民俗民情,用上海方言讲即“像真的一样”。这种现学现用,活学活用也算是一法。我不善现拿现贩,但行万里路确乎给我带来了创作上的诸多便利,例如我从小生活在江南水乡,对大漠,对戈壁,对少数民族应该是陌生的,但我创作的《消失的壁画》与《猎人萧》等多篇作品属边陲题材,与草原与大漠有关,为什么我一个长期生活在长江入海口的南方人也能得心应手这类题材呢,原因之一是我去过新疆、内蒙古讲课,讲课之余当然少不了采风,故而对草原对戈壁对洞窟艺术、对剽悍的牧民与草原民俗民风我并不陌生。

当然,一个成熟的作家,一个优秀的作家,思考是他的基本功。按我的观点,一个杰出的作家必须是一个杰出的思想家,一个作家的思考有多深,他的作品内涵就有多深。没有自己独立思考习惯,没有自己独到的见解,永远也不可能成为大作家。

我不敢说我的思考有多深,但我从不人云亦云,为此,我吃了很多亏,有些领导至今不喜欢我,但我不悔。我思故我在,我思我的作品在。我的作品,特别是我的微型小说,不说篇篇有思辨,有思想锋芒蕴于其中,至少有相当一部分是对历史对社会对人生思考后的产物。譬如《皇帝的新衣第二章》就渗透着我的思考,我把对当今社会,特别是官场中不说真话的现象,以及由此产生的忧虑都糅进了作品中,意在唤起读者对此问题的重视与警觉。我想这样的作品才是有深度的,也只有这样的作品才是经得起时间的检验的。

老话说“勤能补拙”,勤动笔,才能有作品问世。没有新作的作家是可悲的,“快乐死亡”的作家也是很可悲的。还有些初涉文坛,或小有名气的作家不把主要精力放在读书上、创作上,却凭小聪明玩起了“功夫在诗外”,这其实是作家的末路,千万学不得。所以我尽管近年的社会活动一年比一年增加,但我有一条雷打不动坚持着,那就是双休日、节假日,没有特殊事情,我一准爬格子为大,乐此不疲,乐在其中。因为有了作品,有了好作品,说话就有了底气,也就不怕别人戏称我为“社会活动家。”

勤动笔不等于善动笔,或者说勤动笔不一定能写出好作品来,如果只有数量的增加,没有质量的提高,数量就毫无意义,勤动笔就失去意义。

因而,在勤动笔前,还要善于发现与善于选择。同样读一本书,同样游览一处名胜,同样面对一个题材,有人能写好,有人未必能写好,生活积累,学养积累固然是条件之一,但能不能发现,发现后如何量体裁衣,材尽所用,就看各人的慧眼,各人的本事了。我的意思,有了生活有了素材,照搬照写肯定是笨办法,高明者则举一反三,联想、生发开去,可写长的写长的,可写短的写短的,合适写小说就小说,合适写散文就散文,不强求一定要写啥写啥。这就使自己一直处在一种自由心态下,这样,写作状态就较为放松,一颗平常心,少了功利目的,容易出好作品。

最后是交流与反馈。这涉及到一个心胸宽不宽的问题,古人云“兼听则明,偏听则暗”、“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所以多与同道同行交流交流,多听听读者,听听评论界的批评,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一个作家再博览群书,通读百家,也难以穷尽所有学科的知识,也不能打包票说他自己的文章中不出现硬伤,“三人行,必有我师矣”,不耻下问,多听反馈,对自己已写的作品及未写的作品都有修洞补漏,促进提高的作用,这何乐而不为呢。

撇开以上这些不谈,我的写作习惯对我创作持久与后劲也大有帮助,多年来我平时几乎不写一篇作品,星期一至星期五,我读书翻杂志,回复读者来信,参加社会活动,积累了素材题目后,双休日则一鼓作气伏案写作。这样有张有弛,不会多写了而出现厌写的心理,也不会因天天提笔,而失去了对写作的新鲜感与亲切感。每星期必写,也不会长期不提笔而提笔千斤重。总而言之,每星期五天读书、思考,为两天的写作垫底、服务,是使我常年处于较佳写作状态的法宝之一。各人各法,不知我的办法,是否适合别人,如学之有效,我不会收专利费,如学之无效,我也不承担误导之责任。

今年,我收到三家出版社的约稿,有三本小小说集子正在出版,我不愿我的集子作品老是重复,为了使这本新的集子里有三分之一以上的新作,我集中精力与时间一鼓作气创作了数十篇小小说,打破了平时的写作习惯,现选录36篇收在“辛卯年新作”小辑。

“把主要精力放在创作上,让作品说话。”这是我多年来对自己的要求,在此,也与文友们共勉。

《西湖》杂志发表评论家与凌鼎年的对话

《西湖》杂志2010年10期,发表了著名评论家姜广平与凌鼎年2万字的对话《我不是坚守“小”,我是选择“小”》。凌鼎年用1万多字的篇幅就小小说的创作、小小说的前景等一系列问题与姜广平进行了探讨,阐述了自己的观点。姜广平肯定了凌鼎年多年来小小说创作上取得的成绩,特别是对凌鼎年在推进这种文体的发展上,与促进小小说海内外双向交流方面的努力更是赞赏。

姜广平是南京《今日教育》的主编,在河南的《莽原》与浙江的《西湖》

同时主持两个与作家的对话栏目,已成为这两家刊物的品牌栏目,全部是与我国当代著名作家、当红作家的对话,与微型小说作家对话还是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