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种一个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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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2章 偷梁换柱

“你想啊,那严老爷肯定是不能亲自前来的,少不得他要派人过来赎人。可若是教来人知道那燕九曾经经历过什么,你觉得,那严老爷会高兴?他一不高兴了,那些知道他儿子曾经在楼里呆过的人,他能放过?哪怕不能将人灭口了,可也不愿意放在眼前蹦跶,由着对方戳他的心窝子吧?”

这些话是任安教她的。其实她不太懂得男人进了楼里会有什么遭遇,又不是姑娘家,还能怎么着不成?她顶多脑补了卖唱卖笑顺便卖个杂耍,会让人瞧不起什么的。再深一步,任安却是没敢跟这个朴实的小媳妇说。可是,毕竟意思也是到了。

起码,赵平安听懂了,心中就是一凛。

这种不名誉不光彩的事情,若是自家人知道也就罢了,他一个外人,严家万一迁怒将他灭口……

心里毛毛的,他就有点想打退堂鼓。

可,他已得罪那采办,难道日后都要窝在这山沟里,面朝黄土背朝天?

他不甘心!

禾苗看出赵平安的犹豫、彷徨,心里猜测着对方这一次走货是不是遇上了什么,不然他如何焦急地就要巴结上严家?说不得是得罪了什么人吧……可惜她不能跟灰花和大黄交流,得带上山给夫君,才能从大黄口中知道这一路上都发生了什么。

眼下,还是先将燕九的事情解决。

“那燕九,虽然亲娘不在了,可是,不是还有外家么?我听你说你去的时候,那严老爷是上他岳父家去了?”禾苗装作不经意的提醒。

“是。”赵平安点点头,“严老爷跟前头夫人感情极好,跟那岳家关系也不错。”

禾苗笑吟吟地看着他。

赵平安顿悟!

“让燕九的外祖家出手!”为了外孙的声誉着想,他家肯定将事情瞒得严严实实的,不会让严家知道实情!

送走赵平安,禾苗回房,打开平安哥留下的小包裹。

里边满满的都是各种各样质地的玉石,有的甚至还是碎裂的。

哎,将分红全都换成这些不能吃不能咬的石头,禾苗也很心塞。只是,为了夫君的修炼大计,聚灵阵所需大量玉石,她一个足不出户的村姑还真没地儿找去。

禾苗牵着大黄又悄悄上山了。

二月,虽然已是春天,可那寒风似剪刀,刮得脸生疼。

燕九朝通红的双手呵了呵气,又搓了搓冻得发麻的脸,麻木地将井水提上来,倒进木盆里,开始洗今天的衣服。

前两天他没有顺着客人的意做一些简直难以忍受的恶心事,还将那死鱼眼瘪三给踹下楼梯,据说摔得扭了腰,现在还躺在医馆里起不来。老鸨赔了一大笔钱,气不顺就揍了他一顿,还将他关了小黑屋,罚他每日洗完院子里小爷的衣服,不洗就没饭吃。

虽然很苦很累,他却觉得,这两天自己才活得像个人了。

“呱!”鸦九蹲在树枝上,可怜兮兮地安慰他。

突然,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蓦地探出,一把抓住了这只蠢鸟。

“呱!呱!”鸦九大惊失色!拼命地挣扎起来!

“天天跟一只乌鸦处一块儿,难怪你运气简直是背到极点。”来人捏住呱噪的鸟儿,拿根细绳将蠢鸟嘴巴绑上,翅膀捆了,脚爪子扎好,随手扔进一口布袋里,挂在了腰上。

布袋里挣扎的厉害,灰黄的袋子折出不同形状。

燕九吓得差点丢了魂!

这两天因为他失势,三不五时的就被那些护院和龟公骚扰,大有要将他拖进柴房就地正法的意图,他都不敢背离人群太远,就是洗衣服,刚才旁边也还有三五个粗使仆妇和小子的,怎的这一会没留心,就一个人都不剩了?

燕九情急之下张嘴就要呼救!

“啪”的一下,嘴巴上贴了一道符,燕九哑声了。

“愚不可及!这里是什么地方?你要呼唤何人来?老子救人就没有这么不省事的!姜太公可没说过他家小子是这么个不上道的!”闯入者是一个满脸络腮胡的大汉,身高七尺,凶神恶煞的样子,特别是那一双铜铃似的虎目,看了就教人腿软。燕九没有被吓尿,已经算是很有骨气了。

大汉不满地叨咕着,伸手从怀里摸出一个黄符小纸片人儿,吹一口气,那纸片晃悠悠地飘起来,逐渐拉伸,慢慢化作一个人形。

燕九睁大了眼睛,一瞬不瞬地瞪着那纸人。

大汉将他拉到一人高的纸人面前,嘴里念叨了几句,并起两指又朝他脸上连连比划,一道白光闪过,纸人忽地变成了燕九的模样,木愣愣地跟原主儿眼对眼地看着。

燕九感觉自己在照镜子一样,脑子一片空白。

浑浑噩噩间,也不知如何就离开那吃人的地方,待他回过神,已是在城外乡间小道上。

身下牛车慢悠悠晃荡,燕九眨眨眼,四下张望,入目是大片大片空旷的农田,农民正在地里拉梨耕地,这样的风景,已经数年不曾见到了。他家也有良田,幼时,爹爹也曾带他到庄子上放风筝、游乐。

燕九眨眨眼,眼泪忽然就下来了。

“呔!男儿有泪不轻弹,别哭得娘们兮兮的,教老子好生不自在。”

络腮胡大汉不满地哼唧着,抓起手边的葫芦,对嘴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

燕九赶紧在车板上跪好,冲着大汉恭恭敬敬地磕头。

“多谢壮士搭救!此恩严峥永世难忘!若有何处用得上小的……”

“得了吧,你个小娃娃,能成什么事?”壮汉毫不客气地打断他。

燕九——严峥不以为意,仍是结结实实地磕了三个响头,待他爬起来时,额头已是青紫。

重新在车板上坐好,严峥十分客气地跟壮汉谈话,得知对方是自己外祖父请来的,心中更是莫名激动。

问候一遍外祖家的亲人,对于严家,他虽是有心想问,却不敢提,生怕听到让他失望的答案。

那壮汉像是看穿了他的内心,倒是自个说开了。

“你父亲也在找你。先头两年几乎连家里生意都荒废了,还被你外祖用拐杖打了一顿,卧床月余,整日抱着你母亲的牌位哭诉。后来族里来人劝说,他才收敛了些,专心买卖的事,却也派了管事继续寻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