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今夜老婆子就来试试我日冲门最高秘术到底有多厉害。哈哈哈……。”飞雪大笑,苍老的声音嘶哑,听着让人很不喜欢,斗于澶不喜欢。
当时斗于澶设计,放在马车上的根本不是九幽的骨灰坛……
斗于澶被李赫封了个空头衔,三品的“御前总官”,李赫临时给想的名字,历史上千年,还从没有这个官衔。斗于澶到底怀了些期盼,欢喜的接了圣旨,可上任才知道,什么总官,根本就是皇宫后勤队长!天天干的都是繁琐杂事,今天皇宫送进了几筐菜、多少头猪、刷多少个恭桶,明天要多少块布、做给哪几个娘娘,后天有多少太监、宫女要出宫……
宫里宫外、朝廷上下都知道了,西凉从前的大皇子,流落到桑国没做成驸马爷,来了东周当杂役头子了。斗于澶咬牙忍着、卧薪尝胆,每夜都要狠狠的诅咒沐心慈、九幽一遍!
飞雪抱着九幽的骨灰坛在青嵩殿石室里闭关研究。青嵩殿不小,五十年前是个湘儿的宠妃住的地方,可那妃子冤死之后就时常闹鬼,是以宫里的人都觉得这儿晦气,不会愿意来坐。
斗于澶知道这层往事之后狠狠咒骂了北宫玉一回。她绝对是故意给他难堪、羞辱他!她对他母亲的憎恨真是不浅呐。总有一天,他要让北宫玉跪在他面前求他,把今天她洒在他身上的气都还回去。
冬去春来。天蝉国依旧白雪飘飞,东周、姜国都已春暖花开了。终于,在四月初,天蝉国朝月城的迎春花吐露了芳蕊。
苏昱已经决定在九月把天蝉国的国都迁到姜国乐安城,不过这个消息暂时只有几位重臣知道,悄悄的动作准备着。在做好迁都准备之前不宜大肆宣扬,东周的弦一直绷得紧,指不定会抓住这个机会作乱。
沐心慈的娘亲李浣是东周郡主,李浣父亲是东周先皇同父异母的弟弟漠北王,不过早已亡故,当时剩下一家子孤儿寡母,如今也散得差不多了。
五月,东周遣来使者示好,邀李浣、沐心慈前去参加东周太皇太后的六十五岁寿宴,宴上特地把散落东周各地的漠北王遗孤家眷都请了来。
当初燕国静安太后五十寿宴东周大皇子李赫、长公主李华阳都来贺礼,礼尚往来也是应该。不过如今时局紧张,沐心慈自是不会去的。李浣两日往宫里跑了三趟,欲言又止的。沐心慈哪里不晓得李浣的心思。
当初她娘亲一门儿心思要跟着她爹沐沉舟这榆木疙瘩,不顾家人反对先斩后奏私定了终身,跑来了燕国,漠北王便说要同她断了父女干系,不许李浣再回家门。说起来,漠北王也是在李浣走后第二年给抑郁而终的,李浣偷偷回去过一回,却是连一炷香都没能烧上,此后漠北王一家人都不明原因的各奔东西,有传言说是因着李浣嫁给了别国了不得的将军,家人把那将军回来攻打国家、害他们遭罪,所以四散了……
“阿娘,你要是想回去看看,便回去看看吧。我派一队高手随行保护你。”
李浣闻言一喜,但接着又摇头。”不不不,娘不是想回去,娘……娘只是想你了,所以才进宫看看。”
沐心慈笑了一声,把脸埋在母亲怀里,感受着她温暖的胸怀。”娘,我从前在你肚子住了那么久,还会不知道你的心思吗。想回去,便回去看看吧,难得他们都在。见一见,了却个心愿。现在东周没有打胜仗的把握,量他们也不敢胡来。”
于是,李浣便在二儿子沐休及一干高手保护下,启程去了东周。沐沉舟本是严厉不许,为此夫妻俩还吵了一架,冷战了几天,最后沐沉舟妥协了。他的皇帝女儿都许了,他也只好认了!
唉!
临走时,沐沉舟对着李浣几次吞吞吐吐。
“浣浣,你……你……。”你了半天,唉了一声,拂袖进府去了。
李浣望着沐沉舟的背影捂嘴笑。虽然头发白了、身形也不如当年魁梧了,但性子还是没变。嘴硬心软,说几句关心话都跟要他命似的。李浣把防身的小匕首塞进靴子里,刚刚沐沉舟偷偷塞给她的。这匕首还是当初两人定情是的信物呢。
其实沐心慈也不放心李浣去东周,可人一辈子总有些心愿,东周的家人就是李浣这辈子的心结。
苏昱正在书案前写字,沐心慈在床榻上手里握着装着九幽骨灰的锦囊发呆——这几个月来她养成的新习惯。
两人间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关系有些不前不后的尴尬。苏昱已经妥协,只守着她,不再逼迫她、强求她。可他这种守候,让沐心慈心头更有种说不出的别扭、无措来。总让她情不自禁想起从前的九幽,也是这样默默的守着她。或许,苏昱使的招数正是以退为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