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心慈镇静道:“是我求我爹爹请来的师父,陛下,你知道我们一家都是武将,虽臣妾是个女子,但也想要学一学武艺。”
“真的……?”
“陛下是怀疑臣妾吗……。”沐心慈伤心的努了努嘴,难过。
李睿眼神微动,逗弄似的一捏沐心慈的脸蛋。”这就要哭了?朕错了还行吗,”李睿抱着沐心慈拍了拍她的背。”既然……是皇后的师父,那便不必如此刻意‘回避’了,明日让他来见见朕,让朕看看他武艺到底如何,够不够资格教朕的皇后。”
沐心慈埋下眼睛,李睿把她的头按在胸膛前,抚摸着她的长发,都无话。这一晚,沐心慈和李睿同塌而眠,却没交谈,早早睡了。
半夜,李睿睁开眼睛,借着微弱的烛光打量沐心慈的睡颜,眉头深锁。
第二日,李睿在瑶华宫召见九幽,也就是“青漱”。九幽带着人皮面具谒见,进退有礼,谦逊宽和,让沐心慈都吃了一惊——九幽竟也有这样温润和蔼的一面!
虽然……是装出来的……
李睿一双眼睛毒辣,九幽觉他是想将他洞穿。
“青漱师父一表人才、德才兼备,不是武功如何,朕的皇后可是将门之后,若你功夫不好,朕可不答应让你来教她。”
“不如,草民舞一套剑法,陛下过目评点如何?”
“甚好!”
皇宫中除却侍卫不得带佩剑,九幽随手折了柳枝,耍了一套剑法,却不是飞虹剑。看那剑招、气势,不过平平,与他实力相差甚远。
李睿细心打量,冷眼不知在想什么。在九幽谦逊的神色里,他竟……读到几分杀气!李睿还在仔细思量,沐心慈拉了拉他胳膊,娇嗔:
“陛下,你还要考验到什么时候嘛,青漱师父以后都不敢教臣妾武艺了……。”
李睿默了默,勉强道:“青漱师父武功高强,往后有劳你多多照顾心慈了。”
沐心慈闻言嘴甜的笑说了几句好话,李睿高兴得哈哈大笑,对沐心慈愈加喜欢起来。然对九幽的戒心却打起十二分,无奈没发现破绽,又有沐心慈帮护,不好发难。
如今宫中妃嫔越来越多,美人如云、娇鬓艳艳,何才人红颜虽依旧,采莲斋却已形同冷宫。何才人拿了值钱的几件儿首饰托公公高求多在李睿面前美言,在他面前提起提起采莲斋的她。高求心贪,几次下来把何采菁珠宝钱财搜刮一空,却只得李睿一句问——“何才人?哪个?哦,是那个被落子的女子吧……。”
何采菁听高求传这句话时,伤心得厥了过去。郑云萼时时来与她作伴,何采菁也一股脑找她哭诉。可没过两日,何采菁就一直在群芳殿默默无闻的郑云萼受了宠幸,封了郑贵人,品阶比她当初封的还要高,顿时觉得遭受了背叛,又气又妒,一口鲜血呕在手帕上,启唇,字字泣血——
“旧人朱颜未改,却已作鞋底尘泥……。”何采菁一双眼睛迸出怨恨火星子,对沈贵妃的恨又更深了一层。
不甘心,她不甘心!
何采菁不甘心,可后宫中不甘心的女子多了去了,不只她一人。那更不甘心那个,正是她恨得牙痒痒的沈贵妃。
她去学了些媚人的功夫,李睿很是受用,可那也只限于在床榻之间。后宫美人如云,虽她已斗下去不少,可沐心慈似是没完没了,后宫女人越来越多!
沐心慈放任不管,李睿的恩宠愈加短暂、肆意。
“陛下可来了?”沈湄仪问婢女紫冬。
紫冬转转眼睛,怯怯答道:“还、还没……。”这一年来沈贵妃脾气越来越暴躁,紫冬很害怕。
“啪——”沈湄仪拂袖摔了满桌茶杯,咒骂:“该死的沐心慈!”
沈湄仪刚骂完,便听店门口传来李睿不悦的声音。
“谁该死?”
沈湄仪大惊!
“皇、皇上,你怎么来了……臣妾、臣妾没有说谁该死,您听岔了。”沈湄仪慌忙解释。
李睿表情有些冷漠,一拍龙袍坐下。沈湄仪给紫冬使了个责备的眼色,瞄了瞄地上一地碎瓷片。紫冬会意,连忙低下身捡起,手一伸,袖子宽大露出段手腕——青紫交加。
李睿一眼便看见了,将紫冬拽起来,捋开她袖子。一条胳膊都是青紫伤痕。
李睿哼了一声。”爱妃近来脾气是越来越大!”
沈湄仪惊慌失措。”不是的陛下,这、这……是她自己不小心摔的!紫冬,你自己说是不是?!”
紫冬吓傻了,连连点头,小脸儿眼泪哗哗的,眼睛里满是委屈。明眼人一眼便能看穿事情状况。
李睿终是愤愤离开,不管沈湄仪如何哭求。
沈湄仪跌倒地上,呜呜哭着。紫冬上前扶她,却没沈湄仪随手甩了个耳刮子,啪的一声,脸上立刻浮起五道指印。
沈湄仪咬牙切齿:“让你泪汪汪的勾引皇上,小贱蹄子!本宫饶不了你!”
沈湄仪拔下头上的金簪就往紫冬胳膊上刺,紫冬痛呼一声,连连求“娘娘饶命”。本已走出殿的李睿发现折扇落下了,折了回来取扇子,正好看见这一幕,对沈湄仪失望透顶,一气之下封了紫冬做小媛,沈湄仪哀戚垂泪。
“湄仪,你且好好反思反思自己吧!”
“皇上、皇上……。”
李睿不顾沈湄仪哭喊,走出兰沁宫。
沐家在朝野的势力在步步稳固,在百姓间的名望、地位更是越加高涨,直比燕国皇族李氏。左丞相沐沉舟出行,时有百姓上前赠礼抑或伸冤,沐沉舟一一该收下的收下,该办的办,按照女儿沐心慈教他的办法,果真是奏效。照此下去,若政变,也不怕民心、军心背弃。
这可让静安太后急了。这一个多月,静安睡不安寝,都在盘算如何在不伤国本、不引起危机的情况下,拔了沐家这眼中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