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旭尧提着虾仁粥出现在门口的时候,莘以墨正好转过头来,朝他微笑:“早上好。”
“恩,好。”穆旭尧提着东西进门,声音有些低。
不知道为什么,他甚至不敢去看莘以墨的眼睛。
“带了什么好吃的来啊?”其实莘以墨不用想都知道是虾仁粥。
穆旭尧将袋子放在桌上:“虾仁粥。”
莘以墨眼前一亮:“谢谢。”
穆旭尧做事向来雷厉风行,动作快速的给莘以墨喂完了粥就要走,莘以墨却叫住了他:“能陪我去外面逛逛吗?”
穆旭尧转身,奇怪的看向她。眼中的意思很明确:你现在这样子要怎么逛?
“我只是觉得房间里太闷了,想出去透透气。”莘以墨赶忙又加了一句。
穆旭尧略一思索,点点头:“好”
莘以墨被抱上了轮椅,穆旭尧推着她,两人安静的过了走廊,出了电梯,绕着草地缓缓走着。
相较于其他人的谈笑风生,两人的组合显得怪异,却融洽。
女子闭眼享受清晨的阳光,男人推着车,一直保持在相同的速度,一种岁月静好的气质在他们的身上得到最好的体现。
莘以墨很享受这种感觉,或许是穆旭尧警察的身份让她觉得安全,得到了久违的放松。
没有语言,没有交流,但知道他就在身边,会保护她,所以觉得安全。
如果,没有人打扰的话——莘以墨想。
来的是一个莘以墨不知道名字的小警员,看上去和穆旭尧差不多年纪,和穆旭尧耳语几句之后,穆旭尧的脸色沉了下来。
“发生什么事了吗?”莘以墨低垂着眼,看不清眼底的表情。
“我先送你回房。”穆旭尧没有接话,推车的速度快了不少。
“我想去看看。”莘以墨又闭上了眼。
穆旭尧锐利的目光在她脸上划过,可惜莘以墨闭着眼的脸上,除了病态的苍白外,毫无线索。
穆旭尧没有说话,莘以墨却知道,他答应了。病服袖口下的手慢慢曲起、握紧。
由于带着莘以墨,三人的速度较为缓慢,所以几人到的时候,该到的人也都到了,不该到的人也早就驱散。
何小虎走了过来:“头,以墨姐。”
穆旭尧冷着脸,莘以墨朝他微笑。
可惜何小虎已经没心情吐槽了,直入主题道:“死者陈建华,男,43岁,H市人,为肠胃外科医生,给王兴治疗的就有他。死于银环蛇毒素,鉴于银环蛇毒素的特性,死亡时间需要进一步检查才知道。不过在尸体上发现了针孔,所以初步断定是有人把毒素注射进他体内的。”
“尸体是谁发现的?”
“是一个护士,据说是病人要找医生,结果等了很久都没见他人,小护士就找过来了,然后就发现了尸体。”
穆旭尧拧起眉头:“监控呢?”
“出事的地方是盲区,而且那里到处都有路,我们现在正逐一排查进出人员的间隔时间,希望能找到一些线索。”
莘以墨示意穆旭尧推她上前,到了尸体边上,眼神缓缓从尸体上划过:“眼睑下垂、瞳孔散大、垂涎、呼吸衰竭,还有过轻微的挣扎。如果是普通银环蛇毒素的话,他应该是有时间自救,或者挣扎,但都没有。”
看了眼周围朝她扫来的目光:“鉴于死者身上并没有出现捆绑痕迹,所以有两种可能,一种是死者在中毒前就已经无力动弹,另一种,死者中毒后立刻失去意识,或者无法动弹。一般情况下,普通的银环蛇毒是无法做到这点的,但如果是杀死王兴的那种毒素,就说得通了。
而且如果真有办法提前让死者陷入昏迷的话,根本不用多此一举的再用无法立即毙命的普通银环蛇毒素,直接给他一针氰化物或者其他任何东西,都来得比蛇毒快,还不费事。”
她的语气淡淡的,吐字清晰平稳,似乎就是在复述书本上的某段话。但就这么一段看似平淡的话,指明了事情的方向。
“去查查陈建华最近的动向,看看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家里也别落下。”穆旭尧淡淡朝何小虎开始吩咐:“事情是瞒不住的,看看陈建华出现过的最后时间,和什么人在一起,法医那边我们等不起。”
“是!”何小虎应声往外面走了几步,手机响了起来,他接过几声之后,又回到了穆旭尧身边:“监控那边有情况,7点25分是陈建华出现在监控里的最后时间,离现在不过一个小时,看来以墨姐说得没错。”
穆旭尧推着莘以墨,又去监控室转了一圈,但是很可惜,这是属于住院部,监控上面出现的人太多了,有病人,有家属,外加医务人员,有些人一个早上甚至在监控里来来回回好几趟,要用一个个排除的话,工作量是在惊人。
结果几人从监控室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两三个小时之后,何小虎也传来了新的消息:“王建国的账户在前天晚上,大概就是王兴进医院以后,突然多出一笔钱,50万。”
“查到是从哪里来的么?”穆旭尧眯眸。
“张岩说钱是从境外汇进来的,对方是个黑户。”这话就是没法查了。
“说说你的看法”穆旭尧拉了张椅子在莘以墨身边坐下。
“我觉得这两件事情有着必然的联系,凶手很有可能是同一个人,就算不是,那也绝对有联系,不然哪来那么多的蛇毒啊,还偏偏用这毒在同一个地方连杀两人,也就编故事才有这么巧吧。
而且陈建华还是王兴的主治医师,这两人间是有联系的,也就是说,陈建华的死,很可能就是王兴引起的。反过来说,王兴的死,很有可能是陈建华被杀的诱因。
我有一个设想,有没有可能是有人花钱买通了王兴的主治医生,让他帮忙在有人来营救王兴的时候提供帮助,但是事情没成,对方为了不留下线索,杀人灭口,或者对方从一开始就没想过让陈建国活着”
“王兴被送到医院十几分钟就有人动手抢人,有没有可能是早有就和外面的人有约定,要在特定的时候来一场病发,然后进医院。”
莘以墨在一边听着这两人的分析,时而赞同的点头,时而低头沉思,听到这里,忍不出声:“万一那些人不止是来救王兴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