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青春少爷蜜宠小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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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3章 三步一叩爬上山

南微微日夜煎熬着,吃不下睡不着,人也憔悴得厉害。平叔不得不请医生为她输液,并且依赖安眠药来换取短暂的睡眠。再这样下去,两个人都危险了。

南微微从期盼到失望,从默默祈祷到恨自己的无能为力,难道除了守着他之外别的就什么也不能做了吗?看着他痛苦,看着他消瘦,看着生命在他体内一点一点地消逝,而她什么也做不了。悔恨、焦虑无时无刻地不在折磨着她,她一定要想办法做些什么才行。然后她突然想起了之前听到的两个老太太的谈话。也许,她可以去试一试。至少这件事还是她力所能及的。

对平叔说她要出去散散心,南微微就走出了病房。平叔当然恨不得她能出去走动走动,总呆在病房里,这种折磨不是正常人能忍受的。

坐车来到历山脚下,南微微仰头望着位于山顶的兴国寺,暗暗下决心,如果三跪九叩是对神佛最大的敬意的话,她会跪断膝盖、磕烂额头也要求佛祖显一次灵。带着满心的诚意,她在冷硬的台阶上跪了下去。每一次下跪,每一次磕头,她都只有一个念头:求佛祖保佑东丞炫早日清醒!只要他能清醒,她相信以他的顽强生命力,一定可以重新站起来。

不是假期,山上的人虽然不多,可是每个人都奇怪地看着这么一个年轻的女孩儿在长长的石阶上三步一跪一磕头。额头青了、肿了、破了、流血了,膝盖的裤子也破了,慢慢地也渗出殷红的血,洒在青石的台阶上分明醒目。最初人们还在为她迷信的蒙昧觉得好笑,可是渐渐地却被她这份执着和脸上深切的悲痛和真诚打动。如果不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地步,谁会想这种办法呢?

正常不到一个小时的路程,南微微足足爬了将近三个小时,等她爬到兴国寺,小腿、膝盖、手掌和额头都已经血淋淋的,近来身体太虚弱了,爬不到一半她就觉得支撑不了了,硬是凭着一股意识爬到了终点,当跪倒在佛前时,她连跪都跪不住了,摇摇晃晃地就想摔倒。

有不少人是跟着她一路上来,看到她的样子都赞不绝口:“这小姑娘真厉害,真是从山下三步一叩爬上来的!”

“哎,肯定遇上什么难事了,要不然这种年纪怎么做得出这种事来。”有人叹息。

这时一个老和尚走了进来,问:“阿弥陀佛,施主,你想求什么?”

南微微声音低弱地说:“我想求一道平安符。”

“平安符有多种,你要求哪种?”老和尚问。

“保佑他的病赶紧好起来,不再遭受磨难。”南微微说。

那老和尚去佛前焚香祷告了一番,然后回来把一个平安符递给她,说:“拿去吧!佛祖会保佑他平安渡厄。”

“谢谢!”南微微接过来,赶紧要交钱。

老和尚却制止了,对她说:“真诚所至,金石为开。念在你的这份诚心份上,这道符就送于施主了。”

“谢谢!谢谢!”南微微连连道谢,然后才爬起来,摇摇晃晃地往回走。

东丞炫慢慢睁开眼,眼前一片白。这一段日子,他好象总在迷宫里兜圈子,四周全是白茫茫的浓雾,不知道身在何处,更是看不清任何东西。他不停地走着转着,试图寻找到出口,可是除了白雾还是白雾,看不到任何东西,听不到任何声音,周围似乎很空旷,所以走过的地方全都是空空如也。他不停地走着,焦急地四下张望着,虽然明明看不到什么东西,却又不想放弃哪怕微薄的丁点希望。走得身体酸痛,四肢也一阵阵地发出扯裂般的疼痛,可是他停不下来。

前方总有一点隐隐约约的亮光在指引着他,好象在不远的前方,却又好象在永远都走不到的天边。他只能追着那一点微弱的光芒不停地走,心里只有一个念头:他必须走出去!微微还在等着他!念念不忘地是看到她最后一眼时,她凄厉的叫喊声。是中枪了?受伤了?还是看到他昏倒而惊叫?他必须要弄明白,否则他不甘心。

只是凭着直觉,他固执地朝着一个方向走,不知道这样走下去,什么时候是个头?也不知道尽头等着他将会是什么?他这样孤注一掷,要么重新回到现实中,要么永远沉沦在这无边无际的白雾中,无论是哪种结果,他都要勇于面对。因为这样他至少还有一半的希望,如果原地不动,就连百分之一的希望也没有。

不知道为什么,无形有甬道越走越窄,虽然没有任何东西阻隔,可是他却能感觉到越来越强大的压力挤向他,到最后几乎让他寸步难行。他艰难地扭动着身子奋力地往前挤,好象一只蛾儿要破茧而出。痛苦地挣扎了很久,他终于挣脱了出来,眼前仍然是一片雪白,让他产生错觉以为还在梦里。但渐渐地他看清眼前的白不是之前那些虚无缥缈的雾气的白,而是白色的实体,他艰难地转动好象生了锈的脖子,慢慢看明白自己身处的地方。就算脑子再迟钝,他看到那些繁琐的仪器也明白了——他是在医院!

这一切说明:他还没有死!浑身上下除了思维,其他的部分没有任何感觉,让他有一种错觉,现在的他除了顶着一个脑袋之外,其他的部件不存在或者已经报废了。然后他就看见了守在床边打盹的平叔,可是却没有看到微微。她在哪儿?刚好出去了?或者跟他的境遇一样也躺在床上动弹不得?还是……他不敢再往下想,急切地想喊醒平叔问个究竟。

可是嘴里似乎塞了什么东西,就连嗓子也被填得满满的,别说说话了,就连声音都发不出来。他慌乱地想要抬手,结果手也动不了。不是大脑失去了指挥的能力。大脑的传输神经很正常,只是胳膊被什么固定着,让它动不了,不仅仅是胳膊,双腿和整个身体都动不了。他用力扭动,却扯动了胸口的伤口,突如其来的疼痛几乎让他又晕过去。

平叔正靠在床边,打着盹,这些天也确实够他累的了。虽然和微微两个轮流看守,可是揪心的滋味不好受,让人身心俱疲。所以就趁东丞炫不输液的空档迷糊一会儿,然后床被什么猛烈地摇晃了下,把他惊醒了,先是抬起头茫然地四下看了看,还以为是微微回来了,但是病房里只有他一个人,再低头东丞炫时,就看到他皱紧眉头,额头又涌出了汗。先入为主地认为他又发作了,就用毛巾擦他额头的汗。

可是毛巾一碰到东丞炫的额头,他立刻睁大了眼,倒是吓了平叔一跳,愣了一下不确实地问:“丞炫?你醒了吗?”他害怕还是和上次那样,只是短暂的意识回归。

东丞炫想要大声说话,可是被导管阻碍,只能痛苦地扭着头。

“你真的的醒了!”平叔还是不敢置信地叫,忙不迭地说:“我去叫医生。”说着,晕头转向地跑了出去。

东丞炫其实最想问的是微微的情况,看到他莾莾撞撞地跑走,喊又不能喊,动又动不了,心里一急,脑子一阵模糊,意识又变得浑浊起来,重新坠入迷宫般的白雾里。

等平叔喊来医生后,才想起来给南微微打个电话,可是打她的手机,却关机了。不想她再次错过这个机会,反复拨打,那边始终是关机的提示。烦恼着要怎么联系她时,南微微已经回来了,看到他站在病房外面一脸焦急,以为出了什么事,急忙跑过来问:“平叔,出什么事了?你怎么在外面?”扭头从门里往里看,医生正在忙碌着,以为东丞炫的情况又有变化,差点儿脚软地瘫倒。

“微微,你去哪儿了?手机怎么打不通?”平叔赶紧扶住她,急切地说:“丞炫刚刚又醒了……你的头怎么了?”

听到东丞炫醒了的消息的南微微猛地扭回头,震惊地看着平叔,也让他看到流血的额头,有的地方血还没有凝固。但是她顾不上了,反问:“他醒了?”

“刚刚醒的,我去叫的医生。”平叔说:“你的额头流血了,找医生看一下。”

南微微才不管额头流没流血,一把推开他,冲进病房就往东丞炫跑过去。

护士拦住了她:“医生还在检查,家属外面等着。”

“他醒了,我要见他!”南微微推着她,硬要往床边走。

“谁说他醒了?”护士尽职地拦住她,反问。

南微微愣了一下,难道刚刚只是她日思夜想产生的幻觉?她回头看看平叔。

平叔也吃了一惊,说:“我刚刚看到他睁开眼睛了,还想要说话的样子。”

“那可能是他意识短暂的恢复吧?”护士说:“医生来了之后,他仍然在昏迷,不能作为清醒的判断依据。”

“不可能!”南微微尖叫,懊悔自己第二次又错过了。她守了他十几天,只是离开了半天,他偏偏挑在她离开的时候睁开眼。究竟是谁在捉弄她?悲愤难抑,她猛地一把推开护士,冲向病床,哭喊:“为什么?为什么偏偏在这个时候?为什么?东丞炫……”她发疯般地推开围在床边的医护人员,只想抓起他问个明白。

所有人都被她的举动惊呆了。她额头流着血,脸色苍白,头发凌乱,精神几乎崩溃,不顾一切地抓住东丞炫摇晃,歇斯底里地叫喊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