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秋的状况也令人兴奋,虽然还呆在无菌里,可是不象之前那么苍白虚弱了,他看到东丞炫也变得格外亲,一定是他妈妈告诉了他真相,这孩子还是很机灵的。
“小子,你听着,我可是输了一大袋血给你,你要是再不好,我可要连本带利讨回来。”东丞炫隔着窗子威胁秋秋。
“东丞炫。”南微微哭笑不得,这么大个人总跟孩子计较。
“大哥哥,什么是连本带利?”秋秋大惑不解地问,一个五岁的孩子当然不明白。
“就是我给你一滴血,你就要还十滴,输了一袋子血的话,就要还十袋子。”东丞炫张牙舞爪刻薄地说。
“十袋子,那么多!”秋秋天真的小脸上一片愁云惨雾,让外面的几个大人忍俊不禁。
“秋秋,别听他的,他故意吓你的。”南微微笑着说:“秋秋只要听话,把病养好了,以后姐姐还陪着你玩,好吗?”
秋秋的脸又亮起来:“姐姐说话算话。”不能拉手指,他就把小手放在玻璃上。
“当然。”南微微隔着玻璃跟他对着手掌。因为注入了东丞炫的生命力在他身上,她更是从他身上看到了东丞炫的影子。
因为秋秋的身体还很虚弱,他们跟他说了会儿话就离开无菌病房了。等他们回去后,已经有不速之客在等他们了。
“老大。”杰克一看到东丞炫,激动得几乎痛哭流涕,张开胳膊就要跟他拥抱。
“stop!”东丞炫叫,坐在轮椅上伸出腿阻止他,他对于同性没兴趣。
南微微知道这两个人上来性子,比小孩子有过之无不及。
“你怎么又来了?当一九的总经理没这么闲吧?”东丞炫没好气地问。
“老大,救命啊!”杰克用手在脸上胡乱地抹着,眼泪是没有,冷汗倒是有几滴。
“怎么啦?一九被你搞垮啦?”东丞炫毫无同情心地问。
“一九还在那里坚挺着,是我快垮啦。”杰克哭丧着脸,早知道一九的椅子不好坐,当初东丞炫让他回去,只是做一个小小企划副总,就几乎要了他的老命了,更别说一九集团的总裁了。
“到底怎么了?好好说,不然小心我把你踢出去。”东丞炫威胁。
“一季度的财务总结,没能达到那些老朽们的预定要求,被批得体无完肤。还有上年的营利情况,非常令那些股东大大地不满,股东大会一片怨声载道。再加上会长和你接连出事,和北辰合作失败,一九的股票跌到历史最低,你名底下的财产可是缩水了三分之一啊!”杰克沉痛地报怨:“你赶快回来吧,老大!没有你,一九谁也撑不住啊!”
南微微不知道他的话里包含多少水分,不过看来一九的处境真的不怎么妙。担忧地看看东丞炫,却发现他仍然面不改色。
“你就是想推卸责任吧?”东丞炫冷嘲热讽地说:“就凭你的能力还震不住这点儿风波。少给我诉苦,说说今天来的目的吧?”从小一起混到大,他有几斤沉,他还能不知道。
杰克一看装可怜没用,只好收起那张苦瓜脸,直截了当地说:“我想求老大赏个脸,到媒体上露个脸。你知不知道外面都怎么传呢?说你快挂了,所以股票狂跌。再这样下去,你没挂,股票要挂了。”
“说什么呢?”南微微惊得直吸凉气,对他的口无遮拦直冒冷汗。
东丞炫倒是早就习惯了他的这副德行,说:“你就是这样求人的吗?”
“老大,一九可是姓东,不姓平啊!”杰克报怨:“你在医院养尊处优也够久了,也该露露脸了。而且你露一次脸可以起到一箭双雕的作用:既力挽了股票下跌的狂澜,又能让那些老八股们知道你的重要性,早点把你尊神请回去,这样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他这张嘴快能把死人说活了。
“好了。”东丞炫不跟他闲扯下去,越说越没正形:“你去安排,但是规模不要太大。”
“ok!”杰克达到目的,眉开眼笑。
“还有,东北的事怎么样了?”东丞炫问。
“我帮你在董事会上提了,那些人当然巴不得赶紧脱手,一致通过了。就是价钱,我本来想为你争取争取便宜点儿的,可是那些人说这个项目当时你是主持上的,损失当然也应该由你承担,怎么说都寸土不让。”杰克气愤地说,真是一群认钱不认人的家伙,难道共事这么多年,连这点儿情分都没有?
东丞炫无所谓地笑笑,说:“就照原价买过来。记得过户的时候,把百分之五十的股份放在北明哲名下。”
“为什么要给他!?”杰克不服地大叫:“姓北的那么对你,老大你干嘛还对他那么好?”
“少废话!”东丞炫说:“我让你怎么做,你就怎么做。”
杰克痛心地捶着胸口,说:“伤心啊!我给你卖了这么多年命,老大你也没有表示,倒是对那个北明哲这么大方!”
看着他唱作俱佳地演独角戏,南微微差点儿笑出声来,他真不该经商,应该去当演员。
“行了,你的报酬我会另算给你。”东丞炫见怪不怪地说:“你不是想管理东北吗,我可以把经营权放给你。”
“真的!”杰克惊喜地问,完全忘了刚刚还一副痛不欲生的样子。
“一九我暂时还不想回去,所以做为条件,你要先帮我盯着。”东丞炫说。
杰克有拿头去撞墙的心了,痛哭:“老大,不带这样的。一下子把我托进天堂里,一下子又把我摔进地狱里,我会崩溃的!”表情真是悲痛之极,看得人都不忍心,可是一滴眼泪也没有,偷着看看东丞炫没有反应,于是也不装了,问:“要多久?”
“两年吧,至少要等我把学位修完了。”东丞炫平静地说,任凭他表情再丰富,他是以不变应万变。
“老大……”这回杰克真的想痛哭流涕了。
“我会尽快特色一个合适的人来做一九的总经理,你就先坚持一下吧。”东丞炫说。
“老大,我真是太爱你了!”杰克搂着东丞炫的肩膀,感激涕零地说。
南微微好笑地看着他,想着他真该去做演员,上台表演川剧变脸不用任何道具一样可以红。
杰克做事也很利落,回去三天就把记者见面会准备好了。东丞炫那天并没有刻意装扮,穿着休闲随意,带着南微微就去了。虽然他要杰克不要搞得阵势太大,但是那天去的人还是不少。记者的提问无非就是关于东丞炫四叔的离奇的去世,他自己所遭遇的绑架,以及一九和北辰合作的破产,还有就是失踪这段时间的经历,问的更多的就是他和南微微的关系。
东丞炫自始至终都带着笑,圆滑地跟着那帮记者打着太极,每问必答却又没有实质性的东西,反而把那些人的好奇心点得更旺。一大堆问题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而他却以时间到了为由,丢下诸多的追问离场,留下更多的疑问让别人去猜测。他这一招实在是太狠了,此后一个多星期,各种媒体还在纷纷刊登关于他的各种版本的猜测。一九的股票直线攀升,效果惊人!也着实震惊了一九的那些股东一把。杰克后来还特地跑过来,当着东丞炫的面狠狠地笑了一场。
“东丞炫,你究竟要在医院呆到什么时候?”安雅晴对着全神贯注地读着报纸的东丞炫大叫:“你赶紧滚出医院,也好快点儿把微微还给我!”真是的,她有多久没有跟微微单独相处了?都是眼前这个家伙给害的!
“雅晴!”坐在床边削着水果的南微微给惊得水果刀都差点割到手,从来就没见好友反应这么强烈过。
东丞炫终于放下报纸,轻篾地说:“什么叫还给你?微微本来就是我的。”说着抓过南微微拿着削了一半水果的手,重重一下咬下一大口苹果,故意气她。
“还没削完呢。”南微微轻声责备,看着这两个人又开始争风吃醋,她无奈地叹口气,他们真是太闲了。
“你羞不羞啊?”安雅晴气愤地说:“一个大男人,整天撒娇卖乖,你可是堂堂一九的总裁,不怕被人知道了丢面子?怎么管理你的下属?”
“面子值多少钱啊?对不对,微微?”东丞炫问南微微,这可是她以前问他的:“我在外面管人,回来被你管,这不是很正常吗?”
“你呀,”南微微才不会为他争理,免得他越来越过分:“要是让你的员工看到你这副样子,就可要名誉扫地了,到那时都瞧不起你。”
“看吧。”安雅晴得意地说:“微微也这么说了。”
“哼哼!”东丞炫用鼻子哼了两声,说:“他们不敢瞧不起我,那样就是瞧不起钱,谁敢乱说,我炒他鱿鱼!”
“你呀,整个一个暴君!”南微微指责,在他身边打工的那段时间,她看到每个员工面对他时都是战战兢兢、小心翼翼,生怕一个不小心触怒了这个老板,饭碗就不保。虽然她跟他关系特殊,没有这份担心,可是每天看着他冷着张俊脸训人的样子,还是有些紧张。不管那些人年长年幼,位置是高是低,只要是没有完成他的指令,达不到他的要求,他一样翻脸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