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她泡澡出来,穿上宽大的白绫长衫,歪坐在坑上的石青色绣玉簪花的大迎枕上,浑身懒洋洋,终于感觉舒服了许多,人也有些惫懒,不想干旁的事情。
就在她眯着眼睛有些昏昏欲睡时,卫烜回来了。
他凑过来亲了下她柔嫩的脸,方笑眯眯地去净房沐浴。
等他洗漱出来,他也坐到炕上,和阿菀挨坐在一起,阿菀少不得要拿巾帕给他擦头发,边和他聊天,聊的便是这几个月京城发生的事情。
朝堂上的大事——例如太子和三皇子南下赈灾,太子失踪又回来之类的事情,卫烜自然都知道了,不过一些京里的红白喜事及人情往来他倒是不知道,听着阿菀慢慢地道来,也不嫌啰嗦,听得津津有味。
阿菀也说到了上个月靖南郡王世子和镇南侯府七姑娘的婚礼。
“挺热闹的,当时去了很多人,我娘说这门亲事也算是门当户对,珺表哥能娶到莫七姑娘,也算是他的福气。”说到这里,不免叹了口气,“靖南郡王妃又怀上了,也不知道这胎会是男是女。”
卫烜撇嘴道:“不管是男是女,靖南郡王府并不缺儿子了。”
“这倒也是,所以也不知道她折腾个什么劲儿。”阿菀心里叹气,她虽然不会乐观地觉得这世界上的继母都像瑞王妃和柳侍郎夫人一般明理,可也不要像个斗鸡一样,总想将继子继女都赶尽杀绝。
所以,也不怨怪卫珠会想方设法地想要斗倒继母,只是过犹不及罢了。
见她叹气,卫烜自然明白为什么,拍拍她的手,神色有些森冷,语气却很柔和,可惜阿菀正看着前方的宫灯没有看到。
“各人有各人的缘法,你叹气再多也没用,姑母和你对靖南郡王府的几兄妹已经做到仁至义尽了,再多便是过界了,反而不美。”他劝道,话说得极为漂亮,心里却巴不得阿菀远离卫珺兄妹几个。
可惜,这辈子的事情与上辈子背道而驰,使得人与人间的交往也不同了,根本没什么理由让康仪长公主和阿菀远着卫珺兄妹几人。卫烜虽有办法破坏两家的交情,可是也担心康仪长公主看出什么,若是认为他是个心胸狭隘之辈,不值得托负,那就得不偿失了。
虽然他自己不是什么好人,可是总希望在岳父岳母眼里自己是个好人,免得他们的态度影响到阿菀对他的看法。
“你说得对,可是……总有些可惜,珠儿还那么小,便被移了性情。”阿菀端着****抿了口,“我虽知道她已经变了,可总怜惜她自小没了母亲教养,忍不住想帮她一把。”
你怜惜她,当初谁又来怜惜你?
卫烜忍住那句质问,将她拉到怀里搂着,心知这辈子的阿菀没有经历过,所以她方能如此坦然地与卫珺兄弟交好。可是,他仍是介怀上辈子,到底阿菀是如何心灰意冷之下,才会选择死在新婚之夜。
那时候,虽然她的身体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拖不下去,可也可以选择多拖几天,总不至于就死在新婚之夜上让靖南郡王府遭了笑话。
想到这里,他又将她往怀里按去,搂紧了一些,直到她快要透不过气来,才将她放开一些,低头蹭蹭她的唇,给她渡气。
“行了,睡觉吧,明天开始还有好多事情忙呢。”阿菀忙拍拍他的背,省得又擦枪走火。
卫烜只得放开她,等丫鬟铺好被后,夫妻俩躺到床上。
“对了,要先擦药。”卫烜又起身,探手去床边的小柜子的抽屉里取出一瓶药。
阿菀满脸黑线,这家伙就不能不惦记这事情么?
如果说昨晚阿菀差点闹得他崩溃,今晚便轮到卫烜差点闹得她崩溃了,果然是一报还一报,就看什么时候还罢了。
阿菀深吸了口气,拍拍他道:“睡觉!”
“哦。”
卫烜回来了,自然要去拜访亲朋好友,同时也带阿菀回了趟岳父岳母家,好让两位老人家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