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乌承业派裴潾接她回府,初忆心里有事,兴恹恹的上了马车,撂下车帘子的时候,眼底一晃,竟是雉岳远半个身子隐在门后,见她望过来,神情顿了顿,缓缓偏过身子去。
初忆心情更加沉闷,一倒头靠进车厢,外面风景再好街道再热闹,她也没心思看了。
雀儿脸色也不好,对姑爷没来接小姐很是气恼,坐在一边嘟囔着,初忆听的烦了,干脆眼睛一闭偏向一旁假寐。
车轮辘辘,过了晌午才回到乌府,初忆回去之后将所有银子,包括能当掉的首饰全部命雀儿归到一处,令她拿出去换成整数,顺便瞧瞧哪有合适的商铺外兑。
雀儿与落寒的贴身丫鬟娇儿相约,两个丫头代替了主子们出外办事去了。
初忆以前有傍晚跑步的习惯,而且只要运动她就能释放压力,于是在左等右等的不见雀儿回府的情况下,她捣腾来一套小厮的衣裳,穿戴整齐后绕着琼花苑的林间小路跑步。
乌承宣带着随从回青叶居,换了纯棉的月白常服靠在卧榻上闭目休息。
相对比他的安然,站在下首的墨冥、棋妙两个下属却已经额角冒汗,不住的抿着唇。
“少主!”墨冥斟酌着开口,素日里主子从不动气,一切萧杀全在温言暖笑中消弭于无形,像现在这样安然实在是太过诡异。
“少主,那个人本就该死,属下查到他要去龟兹国,属下决不能让此人坏了少主的大事。”棋妙抢先一步说道。
说完,两人对视一眼,等了半晌却不见乌承宣明示。
“少主,是墨冥自作主张,与棋妙无关,您还是责罚墨冥吧!”墨冥一力承担,用眼神制止棋妙抢着受罚。
“你回总坛吧,如何受罚去找孙执法。”乌承宣淡淡的说完,自然的站起身,在两人的愕然下缓缓走到书案后。
墨冥、棋妙不仅是愕然,更是震惊,他们是跟着少主一起出来的,这些年一直跟在身边,少主从来没在乌府表露出他的腿完好无损,这宅子不知有多少路的探子常年潜伏在周围,更何况最近六皇子与九皇子明争暗斗的厉害,这探子更是无所不在,少主想做什么?
“少主……”两人同时惊呼。
乌承宣却恍若未闻,拿起医书泰然的看了起来。
棋妙推开墨冥的手,上前一步,冷着脸道:“少主忘了大业,忘了主上如何惨死,忘了亡国之恨,少主忘了……。”
“无需你提醒,我什么都没忘,也不会忘!以后别再擅作主张,墨冥,带棋妙下去。”乌承宣说这些话时依旧是淡雅若然、温润如玉。
墨冥拉着棋妙出去,屋子里一下静了下来,乌承宣翻开书,赫然露出一条蜷曲的红丝带,他拿起丝带,转身望向窗口,‘三日省亲,今日该回府了吧。’
乌承宣单手持箫纵身跃上屋顶,横箫凑进唇角,抬眼间却见琼花苑内有一抹身影在移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