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闲不闲碍着他什么了?
初忆微微挺了挺发酸的脊背,再一次在心底咒骂乌承业卑鄙。
透过高如山丘的账本缝隙看向桌案前站着的白须老头,胸腔隐隐发闷,脑仁怦怦的乱跳,再一斜眼,雀儿喜滋滋的拎着茶壶,不时的端茶倒水。
忍住哀叹,手指敲了敲桌面,低声道:“乌管家,你的意思是不是开个例会?”
老头身着藏青色长袍,两鬓点霜,发髻束的规整,站姿也规矩到无懈可击,标准的下人模样,沧桑的脸上,一双眸子闪动着精明的光,恭敬道:“商行每个月中旬有例会,现如夫人您已经接手,老奴的意思是提前见个面,一来让各家管事认主,二来夫人也可全面盘账。”
全面盘账?初忆只觉得要崩溃了,现在桌面上的账本已经够她看上三天三夜,原来只是冰山一角,乌家居然还有商行,所涉范围绝对是她之前没有想到的。
雉初忆再一次在心底诅咒乌承业出门倒大霉,最好是被人当街冷水浇头。
面上无波无澜,坐姿端庄,举止得体,语气适度的某女在老管家面前微显谦逊的说道:“也好,就照乌管家说的办吧。”
乌管家很是满意的点点头,又说了一些事项,才躬身施礼退了出去。
雀儿一见人走了,殷勤的将茶杯往雉初忆眼前推了推,笑的那叫一个阳光灿烂,“小姐,喝茶。”
初忆浑身一松,仰头靠在椅背上,抬手揉着太阳穴,和雀儿完全是两种状态,没精打采道:“不喝,再喝肚子都能撑船了。”这丫头,寸步不离的跟着,一个劲的倒茶,一上午她尽喝茶水了。
“奴婢不是怕小姐累着嘛!”雀儿笑的嘴丫子咧到耳根子。
初忆哼了一声,“你哪是怕我累呀,我看你乐不得如此。”
“奴婢是为小姐高兴呢,姑爷将整个家交给您打理,说明姑爷心里有小姐,而且是很重要的位置,过段时间小姐怀上个小公子,正妻之位岂还有她人的份?”雀儿越说越高兴,两眼冒着兴奋的光。
这丫头满脑袋就是这些,难怪是大宅门出来的丫鬟,从小耳濡目染雉家女人的争抢,这会儿把所有心思都用在了她身上,真可谓是‘忠臣良将’啊!
初忆连纠正的力气都没有了,只长长吐出一口气。
忽然站在角落里的梓林出其不意的开了金口,“雉夫人本就应该掌家,公子自然不会再娶妻。”
“嗯?”她有一瞬的愣神,偏头看向梓林,他这话什么意思?
还是雀儿嘴快,奇道:“你说姑爷不会再娶妻,什么意思?”
梓林面无表情的睨了眼竖耳朵等答案的主仆二人,说出全府上下众人皆知的事,“乌家自乌老爷那一辈开始,乌家子女,一生只得一人相陪,男不纳妾,女不与人共夫。”
这……,怪不得乌承业说即便不爱也会养她一辈子,还有皇上有意指婚九公主给乌承宣……。
原来如此……怎会如此?初忆脸上现出惊色,脑中突然蹦出乌老爷的幽丽苑,既然如此,那些女人又是怎么回事?
梓林似乎是听到了她心里的疑问,淡淡道:“除非结发之人已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