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祭开始了。
全部族人皆盛装华服,站立于道路两旁。幡幔招摇,祭品丰盛,人人表情庄严肃穆,郑而重之。按族规,只有德高望重者,和宗亲才可以进入宗祠,这样祠堂相比外面的熙熙攘攘,就清静了许多。
悠悠规规矩矩的走着卿子衿身后,这样的场面,她自觉的老实了不少。薛婆婆是族里的大祭司,站在最前方的高台上,以神的名义祷告着什么,然后晃动铜铃,做了个手势,众人齐齐下拜,悠悠也不敢造次,乖乖的随着众人磕了几个响头。
接着,又是上香,又是行礼,反正就是那种又繁杂,又折磨死人的礼仪就对了,悠悠越渐感到烦燥,累得腰酸背痛,也只好强忍,苦着小脸,任人摆布。她可不是那种没有分寸的人,这种场面要撂蹶子,那是成心找不痛快!
只盼望着,这痛苦的一日快快过去!
“请圣物!”薛婆婆一声高呼,众人分成两排向两边靠去,中间,显露出艳丽异常的红色地毯。终于可以停下来了,悠悠心里庆幸着,随众人退到一边。
这些“古人”真是让她无语!
悠悠不耐烦的咋了咋嘴,像这种灵族人奉为神圣的场面,在她看来无疑是无聊透顶,甚至,有些像闹剧。但,人在屋檐下,也只好把头放低了。
“小表姑,好像不太高兴啊!”一旁的子佩忽然小声的在她耳边说了一句。
悠悠眼珠斜过去瞪了子佩一眼,没好气道:“你小子幸灾乐祸是不是?”
“不敢啊!”子佩老实的站直了身子不再言语,他这个表姑!若再招惹下去,恐怕今天这个婚祭,就会变成“生人祭”了!
“族长!不……不好了!”
一声恐慌的撕裂般的喊叫,硬生生把众人的视线给拉了过去。
悠悠皱眉看着瘫跪在地上的人,她认出他是一个侍卫,披头散发,惊惶绝望,就像是被雷电狂霹过一样。呵!悠悠苦笑,什么“圣物”没请来,倒回来了一个“怪物”。天要塌了还是地要陷了?也值得这个样子?
“何事?”卿子衿倒冷静得很,寒着一张脸淡淡的问。
只见那人张了张颤抖的嘴,半天才吱吱唔唔道:“圣……圣物……死了……”
“……”
静。可怕的静。
悠悠感觉一种无形的恐惧正笼罩着她,太阳穴突突的跳了几下,心更加无措不安起来,不好!很不好!她的第六感告诉她,有什么严重的事情要发生了!
“谁干的!”卿子衿语气很轻,轻得就像一把锋利刃割上了人的心,不觉得疼,却煞气逼人。
空气凝结成冰,所人人都失了呼吸般,脸色显现铁青。
“没人知道?”卿子衿危险的气息,粗重起来。“保护圣物的侍卫,全部处死!”
一阵风一样,卿子衿狂怒的身影卷出了宗祠。
悠悠茫然的看着一场盛会散场,且是极怒而散。
“徐长老,这件事,恐怕要好好追查一下了,我灵族的圣花千年紫曼萝,决不能就这么不明不白的给毁了!”薛婆婆的神情也变得可怕,双目仇怨颇深。
悠悠咽了口吐液,想着,这紫曼萝到底是个什么样的花,竟被当作圣物?而且,看那些族人大难临头般的脸色,这个毁坏圣物的人,如果被抓住,肯定难逃生吞活剥的命运了吧!
离居门庭冷落起来,加上天公伤心,落起了泪雨,悠悠的心情也低落了不少,静静呆在躺椅上,翻着那本厚厚的《道德经》。
雨下着,不大不小,刚好够人烦燥。
悠悠扔下书本,向外看了一眼,四婢被叫去盘查,也不知道情况怎样了!为了一棵植物,也太小题大做了,这些人的脑袋啊,难道进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