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佩亲自端来了水,关之舟小心的帮悠悠擦拭着脸颊,而原本该伺候悠悠的四婢,此刻根本连悠悠的身都近不得。她们是乐见关之舟对悠悠爱护疼惜的,甚至还期望着,她们的表小姐有一天真能嫁给他,那一定是一件,天上地下极极称心如意的事!关少爷的对表小姐的心,谁都看得见啊!
四婢在屋里转了几圈,见实在插不上手,只好去帮婆婆端吃的。
卿子衿,静静的立在一边,看着所有的人围着那个小人儿团团转,只有他是那么无所适从,那么的多余……
轻轻的,他退出了那间屋子,想来,她也不会希望看见他吧,是他亲自把她推向了苦难。心里那一根揪得几乎断裂的弦,此刻更抽紧了几分,疼痛,像撕扯。
为什么?他的心竟会这么窒息的疼?对长辈的歉疚么?不,他并不算犯了太大的错,整个事件,她还不是个可以两手一拍,全无责任的人。
那,他的心所系,情所依,整个灵魂所那么强烈挂念的,看到她昏迷不醒他几乎崩溃的——根源是什么?
他活了二十六年,从没有这种大起大落的感觉,那种峰尖浪顶的恐惧,几乎击倒了他,他满脑子里只有一个问题,她若不醒,她那双机灵调皮的眼睛如果不再睁开,他会如何?
如何?
他不知道!光那样想想,他的天,似乎都要塌下来了!
他一定疯了,他神经错乱了,他想了太多不该想的、天理不容的事!
她就像一泓清水,他立在她面前,被映照得丑态百出!
她是长辈!她是长辈!这是,人尽皆知的事实……
卿子衿终于疲惫的睡着了,她已经醒来,他心头的大石就落下了,短短的三天,他似乎经历了一个世纪那么长,甚至比一个世纪更长……
凌落帮卿子衿掩好被子,坐在床沿,痴迷的看着他安静的睡颜,因为他太累而睡得很深,她才能有机会这样看着他,这一刻她是满足的。
他是一个俊美得过分的男人,他有夺人霸气,有令她崇拜的人格魅力,她爱他爱到骨髓里,即使他一点也不知道,不在意,她还是爱他,只想这样不停的爱他。她要的不多,甚至可以不要,但他得允许她的给予。摇了摇头,美艳的唇角勾出一线苦楚,只怕,这也是奢望吧!
只要有那个丫头在,她所有的念头都是奢望!
那个丫头太得人心,生死一线间,连伊族的关之舟都带了医术高明的族医来救她,使她的计划全盘落空,她好恨,真的好恨!但她不会气馁,她——凌落,不是那么容易被击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