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受伤
“啊,真的吗?”纯儿的声音里夹杂着哭音,“女鬼,我和你无怨无仇干嘛要这样害我?”
“自己看吧!”他用下颌指指玲珑镜。
“在哪呢?”纯儿拿起镜子仔细的检查着苍白的小脸“在哪呢?我怎么什么也没看到?”
“哼,你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看来对你这张脸还是蛮在乎的吗?”卓鄂嘲讽的盯着纯儿眼里闪动的泪光,邪邪的笑了起来。
“捉弄人,很好玩?!”纯儿愤怒的抹去泪痕,仰起一脸灿烂的微笑“谢天谢地,鬼姐姐没……”心里却低咒“死魔头,虐待狂……”
“这房子还不错,静谧雅致,估计你住上二十几年没问题。”
“什么?二十年————”一丝愕然划过纯儿的唇瓣,我没听错吧,住上三天我的小命都不保,住二十年我不早化成骨灰了……
“怎么,怕了,怕了就求我带你回去,并保证以后不再背叛我,用心的忏悔,对我百依百顺,直到我满意为止……”
“对不起大王,我冉纯儿连死都不怕还会怕鬼吗?“
“瞧瞧,我的王后真勇敢!不怕,干嘛紧张成这个样子!”卓鄂知道她明明在害怕,却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于是嘲弄的努努嘴,露出冷冷的笑意。
“忏悔?为什么我要忏悔,忏悔的应该是你,你不要忘记是你害得……”纯儿不争气地哽咽了一下,双眸有些潮湿,她努力的克制住自己的情绪,淡淡的继续道“大王如果没有别的吩咐请回吧!至于忏悔嘛,我永远不会……”
卓鄂收起了冷笑,深邃的眼神耐人寻味,不知道是院子里的某株野草引起了他的注意,还是……一直盯着窗外,似乎并没有听到纯儿的话。
“……”
“这片院子荒芜了太可惜,下午找两个花匠来种些花草”说着踢掉脚上的靴子,索性躺在床榻上,头却枕在纯儿的腿上。
“这……”纯儿不解的轻蹙眉尖,猜不出他是何用意。
“花粉是从哪弄的?”他像做梦似的问。
“什么,噢,园子里摘的”
“你怎么知道它有毒?”
“从书上看到的”
“一定要我死,你才满意,才高兴,才算报了仇?!”卓鄂的脸色一下变得阴郁起来,表情怪怪的,两只眼睛顷刻间布满血丝,他似乎用了很大力量才克制住满腔的情绪。
“是”纯儿不假思索的回答,她能看到他这副表情好痛快,好舒服,好解恨。
“你当真这样想,一点也不曾犹豫?”卓鄂似乎并不甘心她的回答,较真的重复道,眸子中有种深深的渴求。
“是,毫不犹豫“纯儿冷冷的应着,不加进任何的感情,倏地从卓鄂的头下抽出双腿,站了起来,绕到他的脚下,刚要下床,却被他一把抓了回来。
“放开我”她用力的挣脱着,两只小脚丫来回的蹬着。
“你哪也不能去,就留在这儿!”他哑着嗓子吼道。
“松开手,我要下去”
“我说了,你哪也不能去,就留在这儿”卓鄂重申一遍,怒火越烧越旺,恨不得将她细小的骨头捏碎。
“放开,我不要跟你这个魔头在一起!不要!”纯儿拼命的反抗着,含泪的双眸紧闭,两只小拳头不停的挥舞,她只想从的钳制中逃出去,无序中,撞到床幔上的一根铁钉上,细嫩的手背划开一道血口子,血珠立刻滴了出来。
“你在干什么?流血了!”卓鄂慢慢的松开臂膀,愤怒的表情顷刻间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紧张与焦虑。
“不用你管”纯儿躲开他试图捉住自己的手,跳到了床下,他扑了个空,差点跌到地上。
“快点,让我看看”卓鄂伸出手去。
“……”
“听话,让我看看!”
“不,不用,这点伤算什么”纯儿固执的将手背到身后。
“我再说一遍,让我看看”他坚持。
“用不着你惺惺作态的假慈悲!用不着!”
纯儿突然忍不住趴在窗口呜呜的痛哭起来,毫无保留的宣泄着……倒不是因为受了一点小伤,心像被绳索绑住了一样,紧紧地缩在一起,不能自由的呼吸,她想挣脱开绳索的束缚,却怎么也逃不开,从掠到山上到现在她一直被那种深深的痛与恨折磨着……她留在他身边是为了复仇,然而奇怪的是却被他左右,搅得心乱如麻,她恨自己太不争气,对这个魔头下不了手。
卓鄂不再坚持,呆呆的望着纯儿瑟瑟颤抖的背影,眸子里的血丝愈来愈红,直觉告诉他,他再次伤害到她了,他觉得自己有时好荒谬,好残忍,为什么要把这么个娇弱的小妮子,推到这来,这样慢慢的折磨她自己的心里就好受吗?看着她受伤的手背,再看看满是大包的手腕,脚背,苍白的小脸……卓鄂快速的用手背拭了拭眼角。
他走上前,伸出手去,想抓住她的手,看看伤口有多深,但纯儿却狠狠的怒视着他,他犹豫了一下,手停在半空,然后讪讪的放下,低着头从她的旁边的窗子跨了出去,碾着杂乱的野草疾步向大王府走去。
过了一会,小桃带着一个特别眼生的女子来到这,女子三十左右的样子,脸盘圆圆的,梳着一个高盘的发髻,穿着素朴的布衣,手里拎着个小箱子,她惊诧地打量着这个稚嫩的被称作王后的女孩,还有这所有些怪异的房子。
纯儿慌忙转过头去,揩尽梨花带雨的桃腮。
“王后,大王派郎中为您瞧病来了”
“没事,我只是擦伤而以,不用瞧了”纯儿用袖子掩住手臂,克制住自己的心绪,已平和的语调婉婉说道“小桃,带郎中离开这里吧!”
“但是您的手需要包扎呀!”
“我的手没事,用不着处理”
女子不解的劝道“王后,伤口不处理很容易感染的,化脓了就不好办了”
“谢谢你,我真的没事!”
“那怎么行呢?”女郎中站在窗口,伸手来牵纯儿的手,像去抓一个淘气不肯过来的孩子。
“小桃带郎中离开,从现在开始我不想看到任何人,只想一个人静一静”纯儿下了逐客令。
“王后,你不要这样,大王他……”
纯儿像触电般,蓦然回过头,小脸煞白,贝齿打颤的喊道“不要提他,快走,快……”
小桃她们刚一进大王府,就看到卓鄂双手反剪着在厅堂里来回的徘徊,见她们回来劈头便问:“王后伤得怎样?现在还流血吗?”
“王后,不让小女子为她瞧伤”女郎中声音有些发颤,低垂着眼脸,不敢抬头。
“什么?那你们就这样回来了?”卓鄂两手摊开,锁着眉头,生气地瞪着两个垂着丧气的女子。
“大王,王后她哭得好厉害,眼睛都肿了,说什么也不让郎中为她包扎”小桃怯怯的用眼角的余光留意着卓鄂的变化。心里暗想昨天傍晚送饭时她还好好的,怎么一早就……
“嗯,这样吧,你带着轿夫抬上轿子,接她回来!”卓鄂沉吟了片刻,坐回到龙椅上,一只手托着下颌,一只手端着细瓷金花茶碗吹着里面的茶叶,压抑着声调命令着。
小桃领命带着轿夫走进后院。
卓鄂推开手里的茶碗,起身走出厅堂,站在台阶上,留意着从后院传来的动静,可左等不来,右等也不来,他真想冲到后院把她逮回来。
后围墙处终于响起了轿子吱吱的声响,他嘴角勾出一抹笑意,眸子里的阴郁一扫而光。
然后,两步并作一步,迅速回到龙椅上,重新端起茶碗啜了一小口,半寐着裘眸,等着纯儿进来。
“咦,怎么小桃一个人进来了,纯儿她……”
“大王,王后她不肯回府”小桃深深的福了福身,无奈的小声回命。
“什么?”卓鄂气得差点从椅子上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