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清宫。
眼前一片茫然,飘絮看不清任何东西。摸索着前移了几步,她突然觉得有一道亮光打到脸上,刺得睁不开眼。
掩袖遮挡这突然来的强光,飘絮恍惚看到一个身影缓缓走来,步伐矫健,轩昂不凡。
待到适应这强光,她才放下流袖,站在她面前的人正是完颜弄宸,温软的浅笑让她也不由霁颜。
“王爷!”欣喜不已,丝带飘飘,飘絮疾步要跨向他。
可她刚奔到完颜弄宸面前,一把软剑毫不留情地刺穿了他的心脏,而挥剑的人正是那白衣铁面男子——傅子恒。
看着完颜弄宸身中剑伤,飘絮吓得忘记了叫喊,刚欲奔向他们阻止傅子恒再次刺剑之时,完颜弄宸的脸竟在一瞬间幻化成了完颜烈的脸庞。
一惊,飘絮不明白为什么变化如此之快,当傅子恒的第二剑快刺穿完颜烈的胸膛之时,飘絮惊呼道。
“不要——”
猛地睁眼,已被虚汗浸湿了全身,飘絮才知刚才只是一场梦而已,可她却有如身临其境,惊吓之情一时还未缓过来。而她更困惑自己为什么会做那么怪异的梦?
正当飘还沉浸在刚才那凶险的梦境之中时,端药进来的浮月见飘絮醒来,不由喜欢叫道:“皇后娘娘,你终于醒了。”开心之余她更是谢天谢地皇后娘娘总算苏醒过来。
“浮月?”微转头,飘絮恰瞧见快步进来的浮月,只觉后脑勺有些疼,最后整个脑袋也跟着疼,浑身还无力,想起身却乏力不已。
见飘絮要起身,浮月赶紧放下药碗,扶她起来道:“皇后娘娘,你总算是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已经昏迷了三天了?”
“三天了?”吐字无力,飘絮已无多余的力气了。
“嗯。”关切地看着飘絮,浮月点了点头。
倚靠在浮月怀中,飘絮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昏迷了三天了。怪不得自己浑身乏力,说话也有些吃力,原来已经昏睡了三天这么久了。
“皇后娘娘,你知不知道你这三天可是急坏了皇上?太医们说娘娘你经久常年劳疾,加上性情阴郁,导致气血不足才会长久熟睡的。为了让皇后娘娘你尽早苏醒,皇上每次都会亲自过来照顾娘娘。自奴婢进宫以来从来没见过皇上对一个女子如此关爱呢。”浮月说得动情动礼,还一脸的羡慕憧憬。
“是吗?”听着浮月的话,飘絮垂了垂秀眉,答得有气无力。突想到了完颜烈那张不言苟笑的俊脸下的一丝淡淡的忧愁。
“当然是真的了。”以为飘絮不相信,浮月甚至于着急了,慌忙跟她说道。
已无力再回答了,飘絮只得划出了淡笑回应浮月,示意她相信她所说的一切。突瞥见楠木圆桌上的汤药,她微仰首,使劲力气说了,却还是声细小如尘。“浮月,将药拿过来吧。”说完之时,她香额上竟也泌出了一层细小的汗珠,沾湿了香发。
说道拿药了,浮月更是紧张了,低头看着飘絮解释道:“皇后娘娘,奴婢只是负责将药端来,喂药之事奴婢不敢待劳。”
“为什么?”不解,飘絮眨了眨眼,轻声问道。
“这个……”话到一半,浮月就不由自主地爬满了满脸的红晕,支支吾吾地慌忙转移话题,“皇后娘娘您还是先休息一下,奴婢现在去通知皇上你醒了。”
说着,浮月轻柔地慢慢将飘絮放下。正在这时,房门被人推开了。
一回头,浮月恰看见伫立在门口的完颜烈,放好飘絮后,她慌忙富身行礼道:“奴婢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见飘絮终于醒过来了,完颜烈激动之情可见一斑的。可是,他却很平静,并无飘絮昏迷不醒之时的紧张,反而一脸的淡然,似乎不曾关心过飘絮一样。
飘絮见是他来,本也想起身行礼的,可是她真的无能为力,想再动一下都不可以。有时,连她自己都怀疑一个弱质女流,一个连父母都保护不来,连说话都不敢大声的自己如何去谋篡这江山啊!
见飘絮想起身行礼,完颜烈伸手一挡,淡淡地说:“皇后身体未复原,就不必行礼了,躺下好好休息吧。既然你已经醒来,看来并无大碍了,已能自行服药了。喝了药后就多加休息养身,近日少走动,多在舞清宫休息。”
说完,完颜烈竟转身离去,似乎没有留恋之意。
完颜烈走后,浮月满头雾水。想不明白皇上用意何在?皇后娘娘第一天昏迷之时皇上便彻夜未眠守了娘娘一夜,眉头紧蹙,担忧不已;娘娘因昏迷无法吞咽药水,皇上便亲口含药送入娘娘口中,照顾细微。如今娘娘苏醒过来,为何皇上却换作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
想不透,浮月走至床边,匍在飘絮身旁,认真地说道:“皇后娘娘,您昏迷之时皇上他真的很用心……”
浮月她不想皇后娘娘误以为自己满口胡言。
可不等浮月说完,飘絮眼半闭醉眯,打断她说:“浮月,不必说了。这些我都明白。”
“皇后娘娘您相信奴婢所言?”皇上刚才的漠不关心,浮月真是担心皇后会以为她再胡编乱造,故意讨主子欢心。但此刻飘絮说她明白,浮月才笑逐颜开,与飘絮一起真诚对笑。
可强撑笑着的飘絮却是心绪不宁,刚才她又怎能不明白呢?他虽故作镇定,佯装不在乎的模样,但他眼底流露出的喜悦之光却早已将他出卖了。
此刻,飘絮忽然觉得自己正在做一件祸国殃民之事,虽然他对不起宸王爷,可如今南属国也算国泰民安。一个待自己如此好,待百姓也算厚道的皇上自己是否真的要因所爱的人是宸王爷就去谋权篡位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