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
完颜烈漫不经心地翻阅奏折着,拿拿放放,心里也是万分着急。其实,就算大臣们不提议测验舞儿肚中的孩子是男是女,他也会找机会查测的。
齐公公也看出了皇上的忧心,慌忙弯身安慰皇上道:“皇上,相信祁御医马上就会有结果。”
微深呼一口气,完颜烈将手中的折子丢在了龙桌上,心里默默地揣摩着。
就在这时,门外的侍卫在外请求道:“皇上,祁御医的小太监小玉子求见。”
一惊,完颜烈脸色更是凝重了,一旁的齐公公也跟着惊了一下。
朝齐公公使了个眼色,完颜烈尽量按耐住自己心慌而激动的心情,舞儿到底怀地是男,是女?
“宣!”会懂了皇上的意,齐公公高扬着尖细的声音朝着门外嚷道。
咯吱——
御书房的门被庄重地推开,飞奔而来的小玉子进屋之后便下跪请安道:“奴才小玉子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完颜烈虽佯装无意,却躲不过身旁的齐公公的细微观察。
齐公公知道皇上甚是想知道,可似乎又害怕知道便喧宾夺主地问小玉子道:“小玉子,祁御医所测结果如何啊?”
齐公公话一出,完颜烈虽是怒瞪了他一眼,可暗暗地也是赞同齐公公的做法,没有责骂。转而望着台阶下依然跪着的小玉子,问道:“祁御医测的结果如何?”
“恭喜皇上,皇后……皇后娘娘怀的是小皇子。”小玉子说得战战兢兢,不敢抬头。若是北乾国未犯境,皇后这个小皇子对皇上,对朝廷,对南蜀国会是莫大的喜庆的,因为皇室总后继有人。可现在形势险峻,小玉子不敢想象皇上在知道皇后肚中孩子是皇子的时候会如何?
可是,令小玉子吃惊的是完颜烈并没有生气,反倒是不由自主地笑出声来,还默默地喃喃自语,“小皇子,小皇子,朕终于有儿子了!”
“恭喜皇上,贺喜皇上,南属国终于迎来小皇子了。”齐公公虽知道目前皇后怀小公主比怀小皇子更切实际,可他见皇上竟如此高兴,自然不敢太岁头上动土,迎合龙意拍马屁。
小玉子原本吓出的一身冷汗也消去,透过皇上窃窃地笑声,皇上似乎更希望皇后怀小皇子,而不是小公主。难道皇上真想与北乾国大动干戈?虽不透,小玉子也知自己卑微的奴才身份,不敢多言,只得继续跪着等候皇上发落。
“小玉子,下去吧!”良久后,完颜烈才下令小玉子离开,可小玉子还未起身,他又道:“慢着,替朕传话给祁御医,一定要好好替皇后安诊,让皇后能顺利产下小皇子。”
“是,奴才知道了。”小玉子深深鞠躬,不敢有半点怠慢。
“下去吧!”心情似乎一下子愉悦了不少,完颜烈摆了摆手,谴走了小玉子。
小玉子走后,齐公公便又按耐不住,继续谄媚道:“皇上,皇后娘娘能怀上小皇子,真是先皇保佑,相信小皇子定会是和皇上您一样,是个才德兼备的文武全才,是南属国……”
可齐公公这次是马失前蹄,马屁拍在了马腿上,被完颜烈狠狠地踹了一脚,“齐公公,你说得太多了!难道你不知道现如今朕更需要一个小公主吗?”
“皇上……皇上……饶命啊,奴才只是一心向着皇上你啊。奴才忠心耿耿,为皇上肝脑涂地啊……”一个冷战,齐公公忙跪倒在地,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说着对完颜烈的忠心,日月可鉴。
“够了!够了!你要朕被你烦死不成。”听得有些不耐烦了,本就不生气的完颜烈揉揉发疼的额头,嘴角却不由自主地上扬。
“奴才不敢。皇上,奴才真的是忠心侍候皇上,其心可表。奴才若是有半点虚假,天打雷劈!”齐公公害怕皇上一个不开心就要了自己的脑袋,便振振有词地发誓以表忠心。细长的声音说得阴阳怪气,叫完颜烈忍俊不禁。
“朕知道了!起来吧!”完颜烈隐藏起那抹得意的笑容,轻瞥了眼齐公公,心中却是知道齐公公此人虽是有点贪钱图利、欺下媚上、狐假虎威,可对自己却是真是忠心不渝。而且这样的人自己倒也好控制,给点好处,他便为自己所用。
可他知道这场还未完全平息的内战中,自己有着一个最无法掌控的人——是让他最头疼的人!
想到这,完颜烈眉宇不禁又布满了阴云,锁紧了俊眉。
齐公公从大理石地板上爬起的时候,见皇上乌云密布,十分犯难的模样,可他这次却不敢再随意询问圣意了。不是他害怕又碰一鼻子灰,只是他知道这个时候不是自己一个宦官能随意插足的事,最重要的是自己不可将皇上看得太透,否则吃亏的是自己!
之后,很快,飘絮身怀皇子的消息便传遍了整个皇宫、朝廷。长叹之下,官员们只得另想对策了!
慕容将军府。
当慕容池一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他的愁虑更重了!
“这个女人怀的居然是皇子,看来要铲除她并非想象中的那么容易啊——”说话时,慕容池到嘴的香茗也止住了,眉头紧锁,更有几分自责之色。
“爹!”恰在这时,慕容风从外风尘仆仆赶来,见父亲埋头深思,茶水都快流出了,不禁好奇地叫道。
“啊?”缓过神来,慕容池手中的香茗差点全数倒在他身上,抬头见慕容风手持一古琴,猛地磕下茶杯,骂道,“你又上那鬼混去了?还有你手上拿得是什么玩艺?”心中不由叹气,自己如此英明神武,为何这个儿子却是个文弱书生模样,偏爱玩什么儒雅!真是家门不幸!
对于久经沙场的慕容池来说,儿子的懦弱书生样让他长叹不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