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南蜀国内,一向粗犷的慕容池见不惯完颜弄宸那骨子的媚气与女人气,追随了完颜烈。
而识时务,懂得什么叫得势者得利的戚尚书则跟随了曾受先帝宠爱的完颜弄宸,而略懂相术的他也看到了完颜弄宸的紫霞之光,帝王之气。所以即使现在完颜弄宸失势,他也愿意追随,因为南蜀国最后的胜利者必定是他!
所以当完颜烈说出要立妃的时候,戚傅愠嘴角止不住地上扬,奸笑蔓延。
而全然不知的慕容池却还以为是完颜烈想通了,终于要册封妃子,为南蜀国添加子嗣了。
最重要的是虽然戚尚书已无实权,可已过弱冠之年的皇上若再无子嗣,不仅大臣们非议,恐怕再下去一些人挑拨是非,皇上的地位不保,完颜家的江山也会不保啊!
可他高兴不到半晌,完颜烈接下来的一句话就让慕容池瞠目结舌。
“朕要立落雁阁的花魁落舞为妃!”登龙之上,完颜烈俊眼微眯,毫无忌讳地说出了他昨日见过飘絮后的想法。
“皇上?!”一听,慕容池惊得往前跨了一大步。落雁阁?花魁?为妃?
“万万不可啊,皇上!此落雁阁为烟花柳巷,如此肮脏之地,如此一个不堪登大雅之堂的舞妓怎么可以……”
慕容池刚要进谏的时候,一旁的戚傅愠抢先一步,急忙说道:“慕容将军,此话差异!舞妓又如何?难道慕容将军忘记先帝的妃子之中也有一舞妓吗?”
戚尚书所说的舞妃其实就是先皇完颜枭的一个冷宫妃子——芯妃,是他最爱也是最恨的妃子。正因为她,完颜枭才会对女人如此痛恨,誓要他的两个儿子不近女色,更要把这当作传位的唯一准则。
“你……”倏地转头,慕容池气得眼瞪口呆。
“慕容将军,皇上立妃了,难道你不该感到高兴吗?还是你慕容将军不想皇室的香火延续下去?”戚傅愠见他哑口无言的模样,忍不住也挑拨起来。
“戚傅愠!老夫……”早朝之上,一向精忠为国,肝脑涂地的慕容池被戚傅愠暗喻要叛国,当然气得七窍生烟了。
可不等他说完,完颜烈倏地打断他,沉稳地说道:“慕容将军,不必多言了!朕意已决!”说着,他眉头紧蹙,一副不悦的模样。
慕容池一怔,更是担忧了。因为这是皇上第一次如此与他说话,想不到这个女人未进宫就先影响了皇上,若进宫了,那不是!
想着,他上前一跃,神情紧张。见状,戚傅愠弯身作揖,急忙说道。
“皇上英明!恭喜皇上立妃,预祝舞妃娘娘早日为我南蜀国添加子嗣,光复南蜀国国威。”
“预祝舞妃娘娘早日为我南蜀国添加子嗣,光复南蜀国国威。”一些与戚尚书勾结的官员也慌忙躬身附和道。
慕容池挤挤英气仍在的眉宇,刚想再次进谏的时候,完颜烈俊朗的鹰眉一挑,吩咐道:“退朝!”语气深如洪钟,遥远传来十分深沉。
“臣等告退,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说完,大臣们大多纷纷告退。戚傅愠临走时满脸掩不住的笑容,他原以为故伎重演会不妥,没想到完颜烈还会上当!
但慕容池却迟迟不走,他不会让这个女人入宫的!绝对不会!
“皇上……”
可当他刚要说话的时候,完颜烈一拂过金黄的冕服,阴阴地叫道:“慕容将军!”
“皇上?”一怔,但见完颜烈嘴角突然冒出一丝诡笑,也不再强要进谏,弯身说道,“臣明白了!”
说完,便离开了。
早朝后。
将军府,慕容风的房间。
慕容池的儿子慕容风生得英朗俊俏,眉清目秀,不喜欢打仗,不喜欢舞刀弄枪,反倒喜欢吟诗作画,流返于烟花之地,四处游走观光。
所以,一向粗野的慕容池自然是见不惯自己的儿子的,终日数落。
因此,慕容风为了让父亲不再有借口说自己无能,听信了戚尚书的谗言带完颜烈去了落雁阁!却不知是完颜弄宸与戚尚书的圈套。
昨日之后,心不安的人除了完颜烈外,慕容风他自己也是一直心神不宁。脑子里始终会出现一个挥之不去的美貌女孩身影,加上一睹过飘絮的芳容之后,两个身影一重合。心头一颤,他仿佛想起了什么,却又什么想不起来。
听父亲说自己回京的时候被人丢弃在将军府的门口,还浑身是伤,含糊地说着不记得发生什么了。至此之后他脑袋总会莫明奇妙的疼痛。
现在一想事,慕容风脑袋又开始疼了。使劲地敲着脑袋,他希望可以好一点。
“风儿!你这个不肖子!”
恰时,一苍劲有力的声音传来,接着就是一仗狠狠地打在他身上。
“爹!你干什么?!”被打得呲牙咧嘴,慕容风也顾不及去想那些了,捂着被木条狠抽过的地方,他怒瞪着自己的父亲慕容池。
“干什么?昨日,是不是你带着皇上去了烟花柳巷,那种不干不净的地方?”深知自己这个儿子终日流连烟花之地,能让皇上做出这样决定的也只有他了。
一愣,慕容梦如梦初醒,不禁问道:“爹,你怎么会知道了?”昨日他们明明很隐蔽的。
“我怎么会知道?!”慕容风气得七窍生烟,“今早早朝,皇上居然下旨要册封落雁阁的花魁为妃啊!还革职了葛清风大人啊!”
同先皇一样,慕容池对女人一样深恶痛绝,只会当她们为生育的工具。
如今完颜烈突然要立一个女子为妃,若是寻常女子,他倒也放心了。可现在是个烟花女子,而且皇上似乎很重视,他当然惧怕了!
“什么?!”比起父亲的惊讶,慕容风更是吃惊不少。
南蜀国,早朝之上说要立一个青楼女子为妃怕是只有他完颜烈一人了。
当慕容池刚要教训的时候,一名侍卫疾步进来。
在他的耳朵上耳语几句之后,慕容池阴沉的脸更是沉了下来,没再教育慕容风,随同侍卫匆匆远去了。看着父亲匆忙远去,慕容风满脸狐疑。
屋外,黑影婆娑,风摇得甚是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