饿着肚子跑出了阳郁城,顺路买了一匹马,柳云海他们既然是从这里逃出去的,恐怕很有可能要回元盛吧?那么她骑上马快追,说不定能追得上。
骑到一个小镇,先找地方吃了点东西,顺便买了些干粮带上,一路策马狂奔向元盛而去。
这一日,快马赶到三国交界的云阳镇,人困马乏,一进镇邵月盈就跳下马开步慢走,骑马是个苦差事儿,她这些天天天骑马赶路,已经骑不动了。
正走着,眼尾扫到一个人的身影,从背后来看,身形跟柳云海极为相似。
邵月盈立时来了精神,丢下马缰绳就朝那人冲了过去。
“喂,柳云海。”她叫了声,前方的那人却没有回应,依然低着头朝前走着。
邵月盈满面狐疑,难道是她看错了,她不死心地跑到那人前方,堵住了那人的去路,既然已经追到这儿了,她才不会不看清这人的容貌就离开的。
那人直走到她跟前才霍然抬头,看向邵月盈的眼中带着茫然。
邵月盈一看,这人可不就是她在找的柳云海吗?看来上天还是帮她的,让她一下马就碰到了这个负心汉,她不教训一下他都有些说不过去。
“邵姑娘。”柳云海稍愣了一下,终于认出她来,有些惊讶地叫道。
“哼,还想说我误会了对不对?臭男人,让我好找,拿命来。”邵月盈也不多说,举剑就朝柳云海刺来,就算她之前是误会了他,可是他在小店中轻薄她算什么?这点儿他可赖不掉。
眼看着剑就要刺到,柳云海还是一动未动,邵月盈一狠心,她就不相信柳云海会站着不躲开,一狠心刺了下去,只见“扑哧”一声,剑直直刺进柳云海的左胸,他胸前的衣服顿时****一片,白色的衣服煞时一片鲜红。
“你?你为什么不躲开?”邵月盈没想到他不躲,颤着声音问。
“对不起,虽然你误会我了,但那人却是冒充了我的样子,她是我小师妹,我这算是替她向你赔罪吧。”柳云海面色渐渐苍白,艰难地说道。
“哼,我才不管那个人是谁,我只知道那天我看见的是你,你是不是宁愿死也不愿娶我?”邵月盈气怒交加,又带着些后悔,眼中的眼泪不由自主的流了出来,这个男人其实已经做出了选择啊?他的行动已经说明,两条路里他宁愿选择后者,她邵月盈就这么不堪吗?竟让他宁愿死也不愿做她的夫君?
柳云海朝邵月盈强笑了下,张口想说什么,却终是没说出,身体晃了几晃,颓然倒地。
邵月盈本想一走了之的,走了几步,终是不忍,跺了跺脚,又返了回来,找了几个壮小伙,让人帮忙把柳云海抬到了镇上的客栈。
那客栈老板一见柳云海身上还插着把剑,死活都不让他们进门,邵月盈好说歹说,那老板就真摇头不松口,她一生气,抽剑来在那老板眼前晃了晃,那老板马上变了脸,陪着笑让他们上了楼。
邵月盈扔给老板一锭银子,瞪了他一眼,这才跟着上了楼去,让人把柳云海放在床上,然后把那几个人打发走,掩上门,回到床边儿。
看着床上错迷不醒的男人,邵月盈又气又恨,却又无可奈何,想起那时她比武招亲上初次见到他时,一颗心就被他带去了,原以为他们拜了堂成了亲之后能双宿双飞,她就心满意足了,谁想他竟然玩逃婚,及至追上了他,他又对和自己成亲失口否认,就连昏迷之前还说是他小师妹冒充他的,哈,真是好笑,难道她邵月盈连人是男是女都分不清吗?还是他小师妹跟他长得如此想像?也许他不过是为自己逃婚找的借口罢了,他还是不想做她的夫君罢了,宁死也不愿,想到这儿,邵月盈的眼泪再次流了下来,看着柳云海的神情充满了幽怨。
幽幽深看了他一眼,邵月盈重重叹了口气,人家既然不要她,她就算不甘心也没有死缠着的道理,悲哀地想着,她把目光移向自己那把剑,也好,他耍了自己,自己刺了他一剑,也算两清了。
哀伤地再次看了看柳云海棱角分明帅气俊逸的脸,邵月盈伸手如电,快速地在剑伤处点了几下,毫不迟疑地把剑拔了出来,由于穴道被点的关系,血并没有喷发出来,但明显比之前流得多了,邵月盈用力撕开他肩部的衣服,也不避忌,让他露出大半个胸部,伤口就这么一览无余地展现在她眼前。
她从怀里掏出路上买的金创药,细细地洒在他的伤口处,他是大夫,她的药自然没有他自己的好,但如今他昏迷着,她又不知哪一瓶才是治伤的药,也不敢冒然给他用上,只好先用自己的药来抵挡一下,虽然药效差了些,但对伤口还是管用的。
上完药,邵月盈撕下自己的衣角认真地替他包扎好,然后拿起自己的剑,刷的一声插回剑鞘,在床边儿又站了许久,这才转身,头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门。
来到楼下,向老板交待了一下,要他们不能去打扰楼上的客人,然后面沉似水的离开了客栈。
她倒不担心有人会起歹心什么的,一来柳云海身上并没有什么钱,二来他本来功力深厚,昏倒也只是暂时性的,很快就会醒过来的,这么安慰着自己,邵月盈直直走出了镇子,没有了追逐的目标,她一下子觉得茫然起来,不知道下一步该做些什么?想想自己出来这么久了,爹爹一定着急了,还是回去看看吧?虽然自己这次给老爹丢尽了脸面,但他怎么说也是自己的亲爹,不会因为这个就不认自己的,邵月盈边走边想着,这一刻,她十分的想家,想爹爹,从没有过的想念弥漫了整个身心,她突然就觉得自己之前的举动简直是太傻了,傻得无法形容,她为什么要追柳云海哪?从他逃走的那一刻她就该明白了,他根本是在耍她玩的,她又为什么非要亲自找到这个结果哪?如今奔波了这么久,结果还是原来一样,她根本就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嘛,这么想着,眼泪再次汹涌而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