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冷,很冰,想要呼喊却喊不出;很闷,很沉,所有的一切都变的惨白。
是什么让自己难以呼吸?是什么让自己寒冷刺骨?水,是水!耳膜全是汩汩声,头颅在剧痛,呼吸在艰难。
“不要!”
若冰不由的呐喊出来:“不要!”翠儿闻声急忙跑了进来,看见若冰姑娘正挥手在空中抓扯着。
“姑娘,姑娘,你怎么了?什么不要?你没事吧?要不要我去找大夫?”翠儿见姑娘在那里挥手乱抓,有些害怕,刚要转身去找人,自己的手腕就被冰凉的手指给紧紧抓住了。
“我,没事。不用去喊医生,啊,大夫,刚才只是在做梦,以为,以为我掉进冰潭之中了,吓到你了,不好意思啊!”那冰凉的手离开了翠儿的手腕。
“姑娘这么说翠儿就不担心了,姑娘要不要喝口水!”翠儿嘴巴里问着,手却已经在忙活了。
若冰接过茶杯喝了一口,对着翠儿笑了笑,就说:“好了,你休息吧,我也休息了。”
“那姑娘有事了,再喊翠儿。”
若冰点了点头。
翠儿又伺候着若冰躺下,盖好衾被后,才转到了屏风外。
若冰见翠儿出去后,连忙深呼一口气。我?穿越了?醉酒的自己掉进了冰潭还没死?可是我怎么直到今天才想起来呢?
若冰开始回忆自己穿越以后的事。想起来了,她穿越后的名字叫苏锦。她是望国第一御史苏德文的女儿苏锦。只是那时的她根本忘记了穿越前的事,忘记了灯火通明,喧闹熙攘,车水马龙的世界。
“小姐,小姐。夫人说要你马上去前院。”玲珑急急的推开房门。苏锦摇了摇头,放下手中的画笔,“瞧你跑的,就算再急也不用这个样子。也不知道娘唤我何事,弄得你这般没了规矩!”苏锦离了画台,玲珑立刻浸湿手巾,拧了递给苏锦。“小姐,好像是来宣旨意的高公公说要见见你。”
“见我?”苏锦将丝帕递回给玲珑。“玲珑,你去把那件粉底绣着彩蝶的衣裳拿出来给我换上,对了再帮我理下发髻。”
“小姐,你说高公公来宣的什么旨意?怎么还要见你呢?”玲珑帮苏锦换上了衣袍。又执木梳给苏锦理了下头发。
“大约是‘采选’的事吧,去了就知道了。”苏锦对着铜镜看了下,便和玲珑出了闺房赶往前院。
当苏锦刚刚迈步进了院子,爹爹的声音就传来了。
“锦儿,快,来见过高公公。”苏德文苏御史见女儿进了院子,连忙招呼她过来。“锦儿见过高公公!”苏锦对着院中执着拂尘身着红衣头带乌纱高冠的人福了下身子。
“呦,小姐快起来,洒家可担待不起。”高公公做了个虚迎的动作算是拦了礼:“既然小姐来了,洒家就宣旨了。”
“吾王有旨,跪接呐!”随着鸭公嗓高声一亮,院中之人皆跪。
“吾王天寿,国运昌隆,特有旨曰:诏聘公卿以下子女,十四至十八年华,貌美端庄温柔淑德之人,以备王宫,具闻南城有佳人苏氏,名锦,淑美良淳,故免三日后行车之礼,与另三美中秋奉诏入宫,引采择轩候选。免初采礼。钦此。接旨者谢恩。”
“吾王万寿!”
时间转瞬即逝,转眼已经是中秋前夜了。
夫人田氏眼中含着泪,用手抚摸着女儿苏锦的青丝。“锦儿,在宫里可不比家里,自己多小心,不可大意。看旨意此番怕是要留下了。日后等王宠幸后,要贤恭良德,不要丢了你父高德之名,没了苏家御史之清。倘若有幸封妃,虽是家门之幸,可也要时刻谨言慎行,宫中晦暗多事,你可要小心谨慎且莫狂妄。”
“娘,几番多日嘱咐,锦儿记下了。”
“夫人,老爷说不要误了小姐休息,请您回房。”门外是张妈的声音。
“好了,你早些休息吧。明日就要入宫,不能大意。娘,回去休息了。”田氏擦了下眼角流下的泪,咬着唇出了苏锦的闺房。
苏锦起身相送后,看着屋子里的东西。
两身粉色身段水蓝锦袖的定式绸裙,六身颜色各异的衣袍,几件换洗的纱衣;一小盒子首饰,还有三方绣帕。
定式绸裙是采选时统一的着装。粉身蓝袖,只有衣摆处的刺绣随个人喜好不同绣样不同。那六身不同色彩的衣袍是为了配合一些仪式准备的。
苏锦摆弄着三方绣帕,这三方绣帕可不是普通的手帕,这三方绣帕是用宫里给的银丝云锦所做,上面绣着姓氏,名字,年纪。过了行车之礼后,采选就分为初采复采定采,每参一采,如若被选中留下就会收一方绣帕。倘若收了三幅帕子就是入了王宫,成为王的女人。其初一律称秀女,过选后,王赐份位,被幸之后则由王封位;收了两幅帕子的,就是由王暗定姻缘,将会指给王族贵胄公卿将相为妻;收了一方帕子的倒是可以回去自行婚配,只是收下了一方帕子,在人前也是夺得个美名。
苏锦有些落寞的看着这三方丝帕,自她记事起,终日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每日里被父亲请来的先生教习诗词歌赋。父亲总说,枕边风可是天下最可怕的事情,既然每每枕边风误国,那也就可以用枕边风救国。
在苏锦看来,救国还是误国,她是真没什么心思的。一直以来自己的记忆总是在八岁时有了划分,八岁前的事,总是想不起来,问起母亲,母亲也总是告诉她,八岁前的她异常淘气,爬高摸低甚难管教,但自那年她从高处不慎跌落昏迷三日苏醒之后,就收了性子,不争不闹不苟言笑,举手投足间少了那股子灵劲儿,却知书达理矜持婉约。十四岁那年就在南城的花祭上,赢得:“面若凝梅,性如冰玉!”的佳话,成为南城第一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