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冰无奈地接过包袱,说了声谢谢。可此刻她的心里却在咒骂着。
“姑娘,是您救了我家爷。敢问姑娘如何称呼,住在什么地方,改日我家爷会准备厚礼送上。”那黑衣男子恭敬的问到。
“如何称呼?住在什么地方?”若冰没好气的看着黑衣男子,然后指了指什么的眠月楼说到:“看见那地儿了没?”
“恩,看见了,眠月楼。”
“我就住哪儿!”
“啊?”那黑衣男子的脸再次抽搐了起来。
“快带你家爷去换衣服吧,这么冷的天没淹死也要冻死!”说完,若冰哼了一声就要抱着包袱离开。
“姑娘等下!”那黑衣男子递过来一个好像玉佩一样的东西:“姑娘,这个您收着,我家爷说,他占了姑娘的便宜,实在是心有歉意,如果姑娘不方便告知的话,日后有事可差人拿此玉佩到如意楼寻叶公子就是,只要是姑娘的事,他一定尽力去办。”
若冰接了玉佩随手装进了腰间的荷包里,然后捧着衣服进了眠月楼。
哎,救人果然是有好报啊。
若冰按照说好的,帮着把衣服送到了赵妈妈那里,说是翠儿让周姨给叫走了,自己是替她送来的这些。然后跟着赵妈妈随口说了几句话,就出来了。
出来的她决定按照素沁的意见去找周妈妈谈谈当清倌的事。快步的跑了回去将身上的外衣换下了后,她准备去西院找周妈妈探个口气,看看自己有没那机会。可是才路过前厅门口就听见一个男子的声音:“苏御史一家可真惨……”
心里好像被什么扎了一下,若冰停下了继续该迈步前行的脚,而是鬼使神差的向后退了几步,退到了那木墙边,墙的那边是一张被纱帐隔开的酒桌。这个,她还是知道的,因为当初她就和翠儿还有那一群新来的人就是站在那里看着周妈妈在大厅里提数的。
“哎,整个苏府的人这下可是全完了,听说有三十几号人呢!”
“谁说不是呢,真是没想到啊,这好好的一家人怎么就摊上个这事。”
“是啊,是啊。不是说她那宝贝女儿,有什么‘貌如凝梅,性如冰玉’的美誉吗?怎么会做出如此丑事?”
貌如凝梅,性如冰玉?怎么我的心,开始痛了。
“谁知道呢,来喝酒,喝酒……吱,哎,难保不是那王宫里不受大王喜爱才做下了如此丑事。”
“哎,话也不能就这么说啊,听说她都是被大王圣旨一宣免了礼数送进宫去的,怎会不得宠呢?再说,苏御史怎么会一家全被押解入了这京城呢?”
“别说,倒也真是奇怪。你看看,这御史大人给自己女儿要求平反,说他女儿绝对不会做出这样的事,你说大王要是生气要杀了他们,那就杀就是了,干吗还要押解到京城来,千里迢迢的,还是全家啊,连仆人都不少一个。如今发了文,说他们苏家出了如此不肖之女,已经令王室蒙羞也就罢了,偏他苏御史不知好歹还敢辱骂朝廷,这下好了,他全家都要被拉去问斩。哎,真是惨啊。”
“哎,要我说惨的还是咱们这些老百姓,生个儿子吧,如今是战乱时有发生,生个女儿还想着入宫,瞧瞧。这下死的不明不白不说,连全家人都要搭进去。”
“哎,来来,喝酒喝酒。”
若冰有些觉得自己呼吸困难。她努力的压制着自己心头的那种难受感觉,还想再听听,可是迎面却出来了几个人,为首的是蓝妈妈。
若冰立刻装做刚走到这里的样子,走过来靠边让了让。
“咦,这不是那个叫,嗯,叫若冰的姑娘嘛!”蓝妈妈说着话还靠近了若冰些:“若冰姑娘,听说你最近再给我院子里的清岚再学歌是吗?”
“是的,蓝妈妈!”若冰努力地调节自己的心态,小心地应付着蓝妈妈。
“你可要好好学呢,最近都能听见他在屋子里总唱一个什么曲,还说是你给填的词谱的曲,哎,我听着还真不错,啊,好像是什么‘半面妆’这几日,院子里的人几乎都听会了呢。”
“谢谢蓝妈妈夸奖!”
“哦,对了,若冰姑娘这是……”
“我打算去趟周妈妈那里,问问,看我能不能做个清倌。”若冰忙解释了一下。
“清倌?你想做清倌?”蓝妈妈说完仔细的打量了一番若冰,最后竟用手将若冰的头,手,胳膊,腰身什么的都这捏捏那瞧瞧的,过了老半天说了一句:“嗯,我倒觉得你不如去想想要不要当花魁看看呢?当花魁,那可比清倌好的多哦。好了,你去周妈妈处吧,倘若周妈妈要是也是这个意思,那我还是建议姑娘你不如试试去当花魁,调教个一年半载的兴许就能弄个金牌回来了。”说完蓝妈妈带着身后的人就离去了。
花魁?难道我能当花魁?若冰一边想着蓝妈妈的话,一边去往西院。这一搭茬,她就忘了刚才听到的谈话,也忘了刚才心头那压抑的难受了。可许是她太过想着蓝妈妈的话,她没注意脚下,在西院门口的台阶上她摔了一跤,是被台阶给绊的。这一摔,屁股疼到是其次,偏偏后脑勺磕上了台阶口,痛的若冰呲了半天的牙。
捂着脑袋的若冰根本不知道自己的发髻此刻是多么地凌乱了。她刚到了西院的门口,就听见了阵阵悠扬的琴声。若冰的心里生出一种熟悉的感觉,她迈着步子进了西院的大厅,大厅里左边坐着周妈妈,她正仔细的看着右边的一个橘裙女子在抚琴。若冰住了脚,站在了厅门口,随着那徐徐的靡靡之音,若冰的眼前仿佛是有许多张脸飘过,只是恍惚了一个瞬间就又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