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怎么说?”
“赵兄久居在边界,不知这事也正常,这李兄刚才提到的南城佳人名叫苏锦,是咱们望国第一御史,哦,如今他的这官也给革了,哎,说哪了,哦,这苏锦啊就是那前御史的女儿。这苏锦在花祭的时候就得到了南城第一美的名头,更是有貌如凝梅,性如冰玉一说,我当时也和几个友人去看过那花祭,喏,李兄那时也是同去之人。记得那苏锦呀,那日出口成章不说,更是弹的一首好琴。再加上她长的非常貌美,却是浅笑低语,实在是迷人那,李兄那时见了,就说要回去找他爹上门提亲去。”那人端起酒嘬了一口,继续说:“结果被那前御史给拒了,说是她女儿要等十七才准媒人上门。这下大家都明白了,他是想他女儿进宫呢。你不知道那时我们的李兄还三天吃不下饭呢。”说完又拿筷子加了口菜。
“那他今日这是为何……”
“哎,听我给你说啊。几个月前,那苏锦入了宫伺候大王去了,可是也不知怎的,大王从龙引山祭拜回来后,就传出了那苏锦在宫里与他人私会被撞破,被大王关进了冷宫的消息。那前御史大人听闻此事,称是有人陷害,便上奏大王,好像是说大王不察真相,污蔑其女之类的,结果大王怒了,就把他们全家三十几口人全给押到了咱们这京都韩城。这不,前些日子旨意出了,说是赐死那苏锦,还要芦苇裹尸丢至荒野,而他全家,竟,竟全部腰斩,哎,那些下人都,都一并要腰斩啊。哎,想那苏锦还是迷了不少像李兄这样的人,再加上他爹,也是一个少见的为民请命的好官,这几日,像李兄这样伤怀的人可不少呢,哎,来来喝酒,喝酒……”
心,疼了起来,脑袋也开始隐隐的痛。
苏锦,那,不是我吗?他们,他们是在说我?在说我!可是,可是我没有做那些事啊,我,赐死?大王要赐死我?不,他要赐死的苏锦是谁呢?我,我怎么会,大王?大王?大王是什么样子?我为什么不记得大王?我?是不是我只是重名了?是不是我……不,我是苏锦,我记得,我记得爹爹对我说过,要我进宫,要我吹枕边风;我记得,记得娘亲对我抹泪,嘱咐我不要辱没了苏家的清名。苏家,苏家,我,我还有个家。我,我怎么忘了这个家呢?家?玲珑?张妈?你们……
“若冰,你在这里干什么?怎么还不去练习啊,在这偷懒,要是让当家妈妈知道了,仔细你的皮!”钟妈妈突然叉着腰出现在了若冰面前。
兴许是嗓门大了点,惊地那正在说事的书生也朝她们两个看了一眼。
“钟妈妈,若冰这就去西院。”若冰说完提着裙角就往西院跑。
那被称为白兄的蓝衣书生,揉了揉眼,喃喃的说:“我不是看花了眼吧,那个什么冰的怎么和她长的那么像。”
“白兄说什么?谁和谁长的像?”
“哦,没什么,我胡说的,来来,喝酒喝酒!”他拿起酒盏和那被称赵兄人一起饮了,可眼睛还是投向了门去。
而大厅的一角里,周妈妈正在那里默默的看着他们。
若冰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进了西院又怎么坐在琴边的,总之她是有些慌乱的。在平复了些许后才发现,院中只有她一人。离若不在,这她有了些无助的感觉。
他,大约是回去了吧。若冰在心中猜测着。她看着琴,又去回想着刚才听到的话,可是头又开始剧痛起来。
痛,让她难受,看着琴,她开始弹奏,只是头很痛,心神无法安宁,只弹了几个音就停了手。
“哎,还是回去休息下吧!”想到这里若冰摇着头起身欲走,也许是裙摆的原因,也许是脚步踉跄,总之她倒了,倒的时候还发出了并不是很大声音的惊呼声。
可是她没有感觉到痛,那可以预见的痛,丝毫没有。反而是温暖的胸膛,还有一双有力的臂膀。
若冰惊讶地转头去看。是他,是那张平淡无奇的脸,是那张总是毫无生气的脸。可是这张毫无生气的脸上却有一双如星染墨的眼,漆黑却流放着异彩。
若冰有些贪婪着看着他的眼,只觉的自己有些身陷。
“啊哼!”清脆的声音打破了这样的迷恋。若冰连忙直了身子退开一步,离了那温暖的胸膛,告别了那一双深邃的眼。她一边说了句:“多谢你离若。”一边寻那声音而去。那是一个穿着淡淡黄色衣裳的女子,头上梳着好看的双月挽花,容貌很是俏丽。
“你是……”若冰没有见过这个女子。
“我,我叫芳儿。是,是公子的丫头!”芳儿看见他的那双眼,有些后悔自己跑了出来了。因为多年的伺候,已经让她明白,她的爷,在生气了。可是她却不得不出来,因为刚刚得到的消息,很重要。
“公子。有别家的妈妈找公子您,请公子您去教琴。公子,那家的妈妈在宅子里等着的,还请公子和芳儿回去一趟,做个定夺。”
若冰看向离若,离若对若冰点了下头,就对芳儿挥了衣袖,芳儿连忙退到一边等自己的主子走在前面,离若迈了步子朝门口走去,芳儿对着若冰欠了下身子便跟在他身后,走了几步,主子就停下了。离若回身看了一眼若冰后,才继续前行。芳儿也看了看若冰跟着主子离去了。
华灯初上,眠月楼的大厅里热闹了起来。低浅的唱曲声,嬉笑的酒令声,娇俏的调笑声充斥着整个大厅。
正当门口的姑娘们,卯起紧的施展着媚术勾引着那些过往的未来恩客时,一顶软轿到了门前,在门口打旋的赵妈妈见了,连忙拉着两个姑娘上了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