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蓁蓁？”程旭走到她面前，试探性的唤道。
秦蓁蓁缓缓的抬头，那没什么神采的眼睛直直的盯着他，她就这么的看着，许久都没有说话。
“蓁蓁……”程旭在她对面坐下，“出什么事了？”
秦蓁蓁只是看着，眼睛盯着他看着，脸上并无表情，对于他的问题，似乎一点都没有听见，没有半点反应。
“蓁蓁，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说说话好不好。”这样的她让程旭不知所措，刚刚突然打来电话，电话里她不停的哭，不停的哭，只是说很想见见他。
看着他，突然两行清泪从她眼眶滑落，那嘤嘤的哭泣从她口中溢出，那双饱含着泪水的大眼楚楚可怜，让人毫不怜惜，心疼。
见她哭程旭更是有些慌乱，急急拿过纸巾，“你……究竟出什么事了！？”
“呜呜……”秦蓁蓁不停的哭，哭的气息有些微喘了还是停不下来，拉过程旭的手，紧紧的攥着，像是这是大海中浮木，不抓住她就会沉底下去。
程旭无奈，问不出原因，也止不住让她不要哭泣，索性也只得放弃，任由着手被她拉着让她哭的痛快。或许真的心中满是委屈，那么让她彻底释放出来才是对她最好的帮助。
好一会儿秦蓁蓁才慢慢停止了哭泣安静下来，程旭拉过纸巾替她擦拭去那挂在脸上的泪痕，唤过这里服务员给了一百块钱让其去买条一次性毛巾然后用热水打湿好让她来敷下脸和眼睛。服务员是工读生，见小费可观便乐颠颠的直接去旁边的超市买了一次性毛巾然后依程旭的吩咐用热水打湿了给他们送来。见状也不多问什么，随后还主动的给他们倒掉那冷掉了的咖啡，换上重新研磨的煮好的热咖啡。
秦蓁蓁呐呐的用热毛巾擦了脸，眼睛因为哭泣依旧红肿的厉害。
程旭拉过她的手让她捧着咖啡暖暖手，待她平复好情绪才开口问道，“现在可以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
秦蓁蓁缓缓的抬头，愣愣的看着他，许久才开口，道：“程旭，你说当初程伯伯不反对，或者在婚礼上你跟我离开，你说现在我们会怎么样？”秦蓁蓁看着他，那声音似无力更似迷茫。
程旭一愣，有些答不上来。
如果当初爸爸没有反对，或者他没有跟林静结婚而是选择跟她离开，那又会是怎么样？他们会很幸福很快乐的在一个没人的地方一起住下来，他依旧热爱着他的摄影，她依旧拿着她的画笔，或许他陪着她出去写生，或许她陪着他出去采风。再想的远一点，或许现在他们会有一个属于他们的孩子，让后用心和爱一起期待孩子的出世。
可是哪有如果，事实上爸爸反对了，而且反对的彻底。而在他和林静的婚礼上，他始终还是选择了放弃了他们之间的爱情，和林静结了婚成了夫妻。而她也在美国遇到了那个可以给她幸福和承诺的男人，和他接了婚并且有了孩子。
现在再来说这样假设性的问题，还有什么意义呢？虽然是很短的时间，还不到一年，可是他们之间的变化是颠覆的，是回不去的。
“我想我们会很幸福，或许我们结婚了，你还是以前的你，爱我给我一切，我也还是以前的我，幸福，快乐，你就是我的全部。”没待他回答，秦蓁蓁喃喃自语的说道，脸上洋溢着笑，快乐且满足。
“蓁蓁……”
“旭。”秦蓁蓁猛的转过头，眼睛定定的看着他，“你后悔吗？我们没有在一起你后悔吗？”
“蓁蓁，过去的事全都过去了，你现在过的幸福就好。”程旭劝慰她，其实不是没有遗憾，但是如果再让他选一次，他依旧会选择放弃他们之间的感情，他不可能放任那样的父亲不管不顾，这点他很清楚。
“呵呵，我幸福？”秦蓁蓁突然冷笑开，抓过他的手问道，“我幸福，我幸福吗？你那只眼睛看见我幸福了？”
“呃？”程旭不解，当初在美国，他亲眼见到高子谦的体贴，还有上次在蛋糕店的相遇，其实事后想想，高子谦的表现无不向他展示了他有多爱蓁蓁。难道不是吗？
“我让你看看我有多幸福。”秦蓁蓁拉高了袖子，露出那伤痕累累的手臂，那紫红色的淤青遍布着，看的程旭有些触目惊心。
“这……你……”程旭看着她，有些说不出话来。这些伤痕是怎么来的？被打吗？高子谦有家庭暴力？好多的问题一股脑全在他脑海中窜着。
“我幸福吗？”秦蓁蓁问他，“如果这些就是我‘幸福’的证明，那么我今天这么‘幸福’的生活就是你给我的一切！”
“他……打你？！”程旭有些困难的问道。喉咙像是被堵着块东西，难受的几乎让他说不出话来。
看着她手上的淤青，程旭心突的被狠狠揪了下。手臂上的伤有的是新伤，还泛着红，有的应该是前几天的，已经乌紫开了。
程旭看着她，有些不敢相信这些伤真的出现在她的手上，他知道她从来就是千金小姐，从小就集万千宠爱于一身，在父母兄长的呵护下长大，别说伤，就连小小的磕碰也很少。可是现在，可是现在她这两手臂……
秦蓁蓁拉下袖子，那双大眼咄咄的看着他，冷笑的问，“现在还觉得我过的幸福？”看着他的眼神变了，相比刚刚进来前的空洞，此刻的她眼里带着怒气，带着怨恨！在她看来，这一切全都是眼前这个男人给的，本来她很幸福，可以快乐的过一生，可是就是这个她曾经深爱过的男人，毁了这全部的一切，将她推向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