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他二十岁的样子,长得真是好看,以往我觉得闲岸和霜洲很英俊,站在老爷身后特别气派。可是,他的眼睛更澄澈,鼻梁更高挺,嘴唇更富有光泽,鬓角也更标致……”小浮也忘记了揉腿,目光逐渐柔和起来。
“那狐狸莫不是,喜欢男人。”颜霁眉头皱了起来。
“王妃。”门外隐隐传来婴儿的啼哭声,刘妈小心地禀报,“王爷说王妃喜欢孩子,命奴婢把生儿抱来了。”
小浮惊讶地看着颜霁,“小姐,你不是最讨厌孩子吗?”小姐怎么忽然转性了。
颜霁听到婴儿的哭声就头痛,她无心对小浮解释,摆摆手,“把他抱进来吧。”该死的誉彻,他到是没有食言,还真的给了她一个孩子!
夜深了,王府的书房灯还亮着。
“查得怎样了?”誉彻揉了揉太阳穴,打起精神。
“她确实是颜临远的女儿,不过颜临远五年前就把她赶出府了。”秦云康自己倒了杯茶,“传说她母亲是个妓子。”
誉彻一愣,想起颜霁的妩媚勾引,轻笑一声,“怪不得。”
秦云康茶拿在手里,犹疑地看了誉彻一眼,誉彻回过神来,清了清嗓子,“颜相扶持东宫,口口声声说太子是正人君子,没想到他自己却有这样的风流韵事。去查查那个女人,颜相把名声看得紧,找到她便抓住了颜临远的把柄。”
“是。”秦云康悠然应着。
“这个平地冒出来的王妃也不可小觑,她和太子应该认识,今天又设计把阿寂锁在库房,独自溜出府不知去见了什么人。”誉彻说到这,有些没好气,“颜临远终于明目张胆地把细作送进来了,还做了王妃。”
秦云康淡淡一笑,知道誉彻内忧外患,并不作声。誉彻叹了口气,“连太子也聪明起来了。赐婚前他来找我,说自己已有心仪的女子,要成全我和晴儿,非要换八字。明明就是摆了圈套让我钻。”
誉彻恨恨地负手而立。当初赐婚只说让颜家小姐嫁入皇室,也没指明是哪个皇子,大家都以为是颜晴和太子。按规矩给皇子选妃前,要把两人的八字先给太卜令占卜凶吉。结果是太子求誉彻把八字换了,另一边的颜家也递上了二小姐的八字。
占卜完毕,太卜令说出结果,当着皇上的面,谁都不敢说什么。这桩举世瞩目的赐婚,其实是大错特错,将错就错。
秦云康看着誉彻,云淡风轻地一笑,“王爷也有不能稳坐钓台的时候。”
“取笑我还不够么。”誉彻无奈地摇摇头,不再抱怨。他转身拿起没写完的奏折,“和翊国的战事正在关键时刻,后天上朝我打算……”
星河灿烂,万籁俱寂,窗格的灯一盏盏熄灭,下人们都进入了梦乡。誉彻和秦云康还在彻夜议事,这边颜霁也倍受生儿哭声的折磨。
“洪水猛兽。”颜霁打着呵欠,吹着一碗奶。
小浮抱着孩子来回踱着,累得满头大汗,“孩子交给我,小姐早点休息吧,明天是那个老妖婆的生日,你还得去赴宴。”
“休息,你以为我是聋子吗?”颜霁叹了口气,端着那碗奶,一勺勺喂给孩子,“今天没救你,怪不怪我?”她眼也没抬,似乎漫不经心地问道。
小浮抿嘴一笑,“不救才是救,我当然明白。小姐最关心我了。”
颜霁瞥了她一眼,嘴角忍不住笑,“自作多情。”
“有的时候,越在乎,就越装得无所谓,人总是怕被发现自己的软肋呢。”小浮像个哲人似的感慨起来。颜霁垂下眼帘,收起碗,孩子已安然地睡着了。
“长公主五十五岁寿辰,可喜可贺啊!”艳阳天下,柳枝抽芽,誉国昌河长公主府门前车水马龙,京城的王子皇孙、达官贵人纷纷携礼上门恭贺,仆从往来,一时壅塞了门庭。
昌河长公主是先帝的妹妹,当今皇上的姑姑,当然仅凭这过气的公主身份,远不能引来这么多人。真正让大家趋之若鹜的,是她的女婿,当朝丞相颜临远。
门口一个肥头大耳的男人和来客打着招呼,他是长公主的儿子殷天唯,颜晴的亲舅舅。
“嘿,清裕王大驾光临。”殷天唯对誉彻作揖,一双鼠眼却色迷迷地打量着他身后的颜霁。颜霁见他猥琐的样子,不屑地转过头去。
誉彻冷眼旁观,脸上笑容不减。不需吩咐,徐敬已将贺礼呈上。颜霁跟着誉彻就要进府。
“哎呦我的小乖乖。”殷天唯像被踩了尾巴似的,倏地跑下了台阶,从人群中挤出去。颜霁奇怪地转头,誉彻也停下了脚步。只见一顶香漆小轿停在路口,一只玉手伸出一挽轿帘,十指蔻丹红艳,仅这一个翻腕,便娇得滴水。
颜霁眼睛一瞪,九娘也来了?殷天唯屁颠屁颠地跑上前,要扶美人下轿,却被辛九娘把手打了回去。
“出息。”誉彻不易察觉地冷笑了一声,颜霁回过神,不由扫了他一眼,顶着风流王爷的名号,还有脸说别人。
穿过衣香鬓影的人群,颜晴正坐在昌河长公主膝下,一袭水粉长裙散开,如出水芙蓉,高傲美丽,不知正讲什么逗长公主发笑。颜临远和夫人坐在一边,一家人其乐融融,共享天伦。
颜霁维系着脸上的笑,他们是彼此的家人,却是她的敌人。
“恭祝长公主寿辰,姑奶奶光彩照人,真是越活越年轻了。”誉彻上前拜倒,嘴甜得像抹了蜜。颜晴高兴地抬起下巴,他的屈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