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霁儿!”乔轩羽粗暴地打断她,过去她讥讽他,没有一次能赢,可如今他似乎越来越没有耐心,“要怎样你才能放手?”
“乔詹事太高看我了,太子娶谁似乎不是我能说了算的。”颜霁冷哼了一声,他何必在这和她浪费时间。
“他爱你。”乔轩羽忽然开口,声音竟有些沙哑,这句话有千斤重,压得他喘不过气来。他定定地看着她,好像她是一缕握不住的风,下一刻就会飘过万水千山,“太子的灯会上对你一见钟情。”
“那你呢。”颜霁根本不想再听其他。五年的欢乐以痛苦收尾,她已看不清他的真实面目。
乔轩羽沉默了许久,最后他低下头,平静的语气依旧,“赐婚时太子找清裕王换了八字,如今清裕王的人已查到,太子这么做是为了你。”
颜霁恨恨地望着他,为什么他连一个答案也不肯给她,为什么他永远是公事公办的语气。谁爱她,她又爱上谁,他都不会在乎。
“我不会再等你了。”颜霁只觉心里面什么东西断了,啪地一声,过去如风筝飘远。
“清裕王会利用你。”乔轩羽静静地说道,好像根本没有听见她说什么。
“我不会再等你了!”颜霁的泪水蓦地涌了出来,要喊多大声,才能让他听到她的痛?可是他就同过去爹一样,任她哭,她闹,她痛不欲生,他们都无动于衷。
“你以为全世界只有你一个男人么!我恨你!”颜霁转身跑开,为什么每次见面,都以她遍体鳞伤的逃离收场。为什么每次见面,她都要说出这些情断义绝的话。
城外荒无人烟的驿道上,颜霁驾着马车飞驰,任泪水在脸上风干。她从未这样迫切地想去一个地方。
王府的仆人慌张地接过颜霁的马鞭,王妃怎么风尘仆仆的,这是去哪了。徐敬端着账本出来,还没回过神,颜霁已匆匆跑进了清裕王的院落。
门砰地被推开,誉彻从宽大的书桌后抬起头,颜霁的脸上泛着潮红,气喘吁吁,眸中的不知是激动的光芒还是泪水。
“你怎么了?”他站起身,走了过来。
颜霁默不作声,上前几步走进了他的怀里,一刻也无法支撑下去。这世上不止乔轩羽一个男人,她心里一个声音着魔似的重复着,自有别的怀抱在等她,她不是没人要的可怜虫!
依在誉彻胸口,听着他有力的心跳,颜霁终于疲惫地闭上了眼睛。自己怎么了,她也不知道,“也许是一个人太久了。”
直到这句话脱口而出,她终于明白它的意味,苍凉而沉重。他是清裕王爷,她是相府庶女,他们都在孤军奋战,太久没有敞开过心扉,甚至都忘记了开启心门的那把钥匙。他们最需要却也最不敢触碰的,就是携手与陪伴。
“你会陪着我吧。”颜霁喃喃地问道。只要他敢承诺,她就敢选择相信。就算前面是刀山火海,她都要冒死试一次。冥冥中,乔轩羽那双漆黑的眸子仿佛就在身后,她报复似的抱紧了誉彻,此刻于她没有什么比承诺更诱人。
他伸手抱住了她,下巴抵着她的额头,“会。”他的手臂紧了紧,好像生怕自己一放手,她就走失了。
颜霁在他怀里抬起头,美丽的眸子如亮晶晶的湖水,“你心里可有我?”
在她肆无忌惮的直视下,誉彻不由转过头去,耳根有些发红。她问得如此直截了当,一点女儿家的矜持都没有,他嘴角泄露一丝笑意,含糊地嗯了一声。
颜霁伸手扭过他的脸,“你心里可只有我一个?”她要听他回答,越动人肉麻越好,那样才能麻痹她心中满溢的失落。乔轩羽,姐姐,你们总有一天会亲眼看到。
誉彻眉头不经意地皱了皱,一时出神,忘记了回答。
颜霁看他迷惘的样子,心里一沉。清裕王风流成性的名声她也有耳闻,虽然在王府里没有其他女人,但她不知道他在外面有没有,更不知道他和姐的那些故事。不过肯定也是刻骨铭心的吧。
一想到他和姐也曾携手相拥,甚至在月下漫步亲吻,她心里就莫名地反感。颜霁慢慢推开誉彻,垂下了眼帘,她要的是全部,不是分享。
誉彻疑惑地看着她,不知她为何抗拒,为何忽冷忽热,“我……”
颜霁把手伸进他怀中,摸出一条丝帕,在空中一抖,若有若无的桂香传来,一个晴字绣在帕角,“十年来,姐送你的,不止这条手帕吧。”她面色平静,波涛汹涌前的风平浪静。
誉彻没有丝毫尴尬,反而淡定地抱起臂,等着她进一步彻查盘问,眼中满是诡笑。
颜霁把丝帕团在手中,在他腰间一摸,顺手扯下一个香囊,拎起来晃了晃,只见上面刺着鸳鸯戏水。她冷冷一笑,讥讽道:“誉国第一美男子,名不虚传。”他脸皮也真是厚,被戳穿了还能坦然地站在那,任她搜身。
誉彻耐心地等她说完,才眉峰一挑,似乎心情大好,“你在吃醋?”他眸子闪亮,死死盯着颜霁,不放过她任何表情。
颜霁一愣,她在吃醋吗?是在意他么。颜霁飞快地看了一眼誉彻,他正笑吟吟地等着她的回答,神色还是一贯的慵懒,只有微微皱起的眉头泄露了他的紧张。
她心乱如麻,这个问题她不知道答案,也不敢去探究,“休想岔开话题。”颜霁愤愤地把军将了回去,绕过誉彻走到书桌前,拿起昆山玉的镇纸,那也是颜晴的宝贝。
“霁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