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到底哪里做错了，为什么要这么对她。”小浮满腹委屈，心疼地看着昏睡的颜霁，越想越气，“小姐冒死赛马救了你们，你们就这么报答？”
阿寂默默地站在床边，一向冷冰冰的脸上也露出几许愧疚。
“背后使绊子，算什么男人，就该去守城门，守一辈子城门！”小浮恨恨地骂道。
阿寂忍不住了，“你瞎说！我哥才不是那样的人！”关凌被贬得境地凄惨，她已经沉默了一天了。
“你哥？”小浮讶然地抬起泪眼，继而冷冷转过头去，“怪不得，一家白眼狼。”
“我没有！”阿寂气得脸色煞白，却没有伶牙俐齿去反驳。她攥着拳，忽然脱口道：“这件事就是秦先生谋划的，你喜欢他，你也是叛徒！”
小浮浑身一震，不敢相信地抬起头，“你说什么？”秦先生怎么会这么做，小姐是她最在意的亲人啊。
阿寂终于占了上风，正要乘胜追击。昏迷的颜霁醒转过来，艰难地开口，“阿寂，不要说了。”
阿寂噤了声，默默地低下了头。颜霁转过头，怜悯地看着小浮，“小浮……”她还是个天真的小丫头，又对秦云康一往情深，颜霁无论如何也不想她知道这些阴谋。
小浮的泪水连串落下，哽咽着说不出话来，掩面跑了出去。
门外一人匆匆走进，差点撞上落荒而逃的小浮。她敷衍地行了个礼，“王爷。”踉跄跑开。
“阿寂，你去看看她。”颜霁担忧地皱起了眉，却没办法亲自去安慰。阿寂自知闯了祸，忙尾随跟了出去。
誉彻来到床边坐下，摸了摸颜霁的额头，“好些了没有。”
“谢王爷关心。”颜霁垂下眼帘，面无表情。
誉彻眸光一深，手指慢慢划过她的面颊，轻柔得好像抚摸易碎的陶瓷。他声音低沉，许多话无从说起，“委屈你了。”
颜霁转头躲开，“这是臣妾应该做的。”她的脸上泛起潮红，说话也有些气喘。
誉彻皱起眉，她的冷淡不同以往，带着决然，让人感到隐隐的慌张，“霁儿。”他试探地叫了一声，口齿忽然笨拙了起来，“我定会补偿你。”
颜霁睫毛微微颤抖，在颊上投下淡淡的影子，“王爷此话当真？”
“只要你给本王机会。”誉彻露出一丝笑，幸而他还没有错过，没想到自己也有如此患得患失的时候。
颜霁支撑着起身，誉彻不由伸手去扶。颜霁无力地颔首，小小的动作就让她冷汗淋漓，“王爷。”她声音微弱，“臣妾想要一封休书。”
“什么？”誉彻脸上的笑还来不及退，就狐疑地僵在了那里。他万万没想到她会提出这个要求。
“若王爷想补偿，就休了臣妾吧。”颜霁的声音虽小，却清晰地在两人之间扩大，如一道惊雷让人措手不及。
誉彻定定地审视着她，忽然抓起她滚烫的手，他的手却冷得没有温度，“如果你还在生气，就打我几下泄愤……”
“臣妾没有生气。”颜霁规矩地抽出手，依旧倔强地低着头，“王爷不喜欢臣妾，休了臣妾又有何难。”是时候结束了，荣华富贵，不抵片刻自由。也许她自由了，乔轩羽就会回到她身边。
她只有一个月的时间。
誉彻皱起眉，眸中闪着焦灼，恨不得把心都掏给她看，“你还不明白我的心么。”这已是他这个王爷最低三下四的恳求。怎样才能让她明白，这么多年他第一次敞开心胸，决定和一个人携手并肩，她不可以就这样转身离开！
“请王爷放过臣妾。王爷可以随便找个七出之罪，什么过错臣妾都可以担当。”颜霁不带一丝妥协。她何尝没有给过他机会，却换来落下悬崖，险些丧命的结局。
誉彻目光一凝，闪烁的光芒渐渐熄灭，她就这样迫不及待地脱离他。他面色冷了下去，带着一抹阴郁的了然，“你今天在皇上面前维护我，就是为了换一纸休书罢。”他嘴角嘲讽地一翘。她在百官面前为他辩驳，原来只是想作为交换条件，离开他。她就这么想离开！
颜霁抬眸对上誉彻的逼视，一个是字卡在喉头。也许根本无需回答，以他的精明，早已看透了她，“过去王爷的温柔与赏赐，要换的是臣妾的命罢。”他对她的好，是出于愧疚还是意图迷惑？总之她天真愚蠢如一只猎物，走进了他的陷阱。
“知不知道，你是我第一个想要相信的女人。”誉彻声音喑哑，他眯起眼，彷如望着永远无法触及的彼岸，带着浓浓的哀伤怅惘。
颜霁攥紧了被角，指尖因用力而发白。他说的是真是假，她已无法分辨，也不想再费心思揣测。他们两个之间的战争，她选择退出。
誉彻看着她无动于衷的样子，急促的呼吸中升起阵阵刺痛。她却还是那么冷漠，像无法挽回的流水，冰凉地流逝。她过去竟是那么好的一个戏子，他竟是那么笨的看客，跟着她糊涂入戏。
“本王只会补偿自己的女人。”誉彻的迷茫忽变作邪魅一笑，“不做王妃，没资格要求补偿。”
颜霁的脸色刹然苍白，她已经死过一次了，他还是不肯放过她么？下一刻下颌被猛地捏起，对上清裕王冷峻如冰的面容，让她呼吸一滞。
“记住，你只能是清裕王妃，一辈子都是。”他死死地盯着她，目光几乎要穿透她的身体。誉彻隐忍着莫名汹涌的怒意，指尖却泄露了他的情绪，几乎要把她